“又是京城鎮(zhèn)國公府來的人?”
劉驛丞極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卻被耳力超好的主仆二人聽到。
陸沉想到母親曾說,那個名叫常勝的護衛(wèi),因為丟了銀子在這處驛站打過雜。
王伯也是幾次來這里郵遞信件。
于是便問。
“這位驛官可是識得其他來自鎮(zhèn)國公府的人,比如常勝、王武。”
劉驛丞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
咋能不認識呢,他倆都陪自己嘮過嗑呢!
尤其是老王頭,更是多有往來,關(guān)系好得就跟老伙伴一樣。
但他還是戒備的看著陸沉和平安。
“兩位與他們是敵是友?”
“我主子是鎮(zhèn)國公府里的三少爺,他倆自然是我家少爺?shù)南聦伲挠惺菙呈怯岩徽f?”
平安出面幫自家主子解釋道。
若事事都讓自家主子親力親為,還要他這個長隨做甚?
“平安,你別著急,這會已經(jīng)到了清水縣,不差這一時片刻。“
陸沉教育完平安,又對劉驛丞拱手行禮。
“這位驛官,我與王武常勝他倆自然是友非敵。
若不是他們從您這郵遞信件寄往京城,我們怎會知曉他們所住的地址。
這會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急著趕去東城區(qū)的青云巷。
只是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城內(nèi)區(qū)域分布,這位驛官可否為我們指個明路?”
劉驛丞很快就想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位是老王頭的主家啊!
那可不就是京城鎮(zhèn)國公府里的貴人,豈是他一個小小的驛丞敢得罪的。
再說僅憑他和老王頭的關(guān)系,怎么也得幫上一把才行。
這樣想著,他態(tài)度更加恭敬,笑著拱手。
“原來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三少爺,下官多有冒犯,還望勿怪。”
劉驛丞見他二人風(fēng)塵仆仆,話鋒一轉(zhuǎn)趕緊說道。
“下官對城內(nèi)區(qū)域自然熟悉,只可惜這時不能擅離職守帶兩位入城。
不過,您二位也不必擔(dān)心。
此時驛站內(nèi)就有兩個曾經(jīng)給老王他們送過書信的郵差,下官這就讓他倆帶著您二位前去。”
陸沉和平安聞聽此言皆是一喜,這驛站還真沒白停留。
不一會兒,兩個去過柳宅送信的郵差便被劉驛丞喚了過來。
兩人向陸沉和平安見禮后,便騎著馬帶著他們往清水縣城內(nèi)走去。
一路上,陸沉與郵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試圖多了解一些關(guān)于清水縣的情況。
“這清水縣平日里也不關(guān)閉城門嗎?”
陸沉問道。
其中一個郵差很細致的回答道。
“平日里自然要關(guān)閉城門,城內(nèi)也有固定的宵禁時辰。
只是今日是元宵佳節(jié),縣衙特許不施行宵禁。
為了方便城外的百姓們進城觀賞花燈展,城門也不會關(guān)閉。
如同白日那般,會有守城司的官兵守護。”
陸沉微微頷首,如此看來,這清水縣的治安并非他所猜想的那般糟糕。
在兩名郵差的帶領(lǐng)下,陸沉和平安順利的進了城。
因著元宵節(jié)的緣故,守城兵士沒收取他倆入城費。
......
花燈展在西大街舉辦。
另外三個城區(qū)的想看花燈展的眾多人,自然也像王伯他們一樣,拖家?guī)Э诘娜チ宋鞔蠼帧?/p>
不止縣城內(nèi)的人,周邊的村落也有不少人帶著家中孩童,進城去往西大街。
如此一來,縣衙的差役,守城司的人都調(diào)集大量人手去了西大街維護街道治安。
以免有人趁機鬧事,造成踩踏事件。
要說西大街的商戶們?yōu)楹螘@般積極踴躍,出錢出力的舉辦這個花燈展?
那自然就是商人的本質(zhì)在作祟啊!
萬變不離其宗———為名為利。
花燈展如此大規(guī)模的人流聚集,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商機。
商戶們紛紛推出特色商品和優(yōu)惠活動,以期吸引更多顧客。
有的小吃店特意準備了新奇美味的點心。
有的雜貨店擺出了精美的手工藝品,引得人們紛紛駐足觀賞;
還有的成衣鋪子打出了限時折扣的招牌,借機銷售過年前的存貨。
商戶們提前擴大了自家店面,給店里增加了人手,每家生意皆是紅火。
越是靠近花燈展的生意越是火爆,店內(nèi)人頭攢動。
不論是花銀子消費的,或是純粹去看花燈展的,亦或者是維護治安的。
總之感受夜生活的人們這會都去了西大街。
東大街這邊自然就陷入了冷冷清清的狀態(tài)。
大街上掛著的橘黃色的燈籠依舊亮著,在屋檐下隨風(fēng)飄動。
只可惜沒了人氣的大街上,盡顯蕭條。
這也就罷了,隨著人潮的回歸、天亮的到來,這里很快就會鮮活起來。
眾所周知,世事總是風(fēng)云變幻。
如果不出意外,意外馬上就來。
一群不干人事的蒙面黑衣人趁著這個空檔,借著夜色的掩蓋,來到了他們窺視好些天的青云巷五號。
來人約么二三十號人。
個個手持利刃,皆是蒙著黑色面巾,只露出一雙雙充滿貪婪和狡黠的眼睛。
他們熟練地避開一路上的行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柳宅主院。
柳宅主院里的無數(shù)串燈籠都亮著,除了安靜便是祥和。
為首之人無聲的打了一個手勢。
馬上就有兩個身輕如燕的黑夜人,踩著兩人疊著的手,從側(cè)門處跳進了院內(nèi)。
他倆剛站穩(wěn)身形,
突然,一陣小狗“汪汪汪”的叫聲響起。
原來是院子里的小狗花花被驚醒。
小狗花花才是個剛滿月沒多久的狗子。
柳家人也沒指望它幫著看家,只是在前院給它做了一個狗窩。
它就住在前院。
花花其實是個很膽小的狗子,但這大晚上的突然跳進來兩個陌生人類。
狗子花花本能的就干起了看家護院的活。
它四肢撐地又匍匐,“汪汪汪....”叫個不停。
“怎么會有狗?”
其中一個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狗叫聲嚇了一跳,他快步朝著花花沖了過去。
花花害怕的往后退著,狗嘴里仍是“汪汪汪”叫個不停,聲音里已然帶著驚恐。
那人不管不顧的伸手向花花抓去,花花一口咬住了他手掌的虎口處。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氣,實則并沒有多疼。
花花還小,它的奶牙還不夠尖利...
惱羞成怒的黑衣人猛地用力一揮手臂,將花花狠狠地甩了出去。
花花小小的身體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嗚..”
它痛苦地哀嚎了一聲,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再也沒有了力氣。
那黑衣人仍不解氣,走上前抬起腳。
“住手!”
一道蒼老的聲音及時響起,卻已然來不及。
黑衣人那一腳還是重重地踩在了花花的身上。
只聽一聲微弱的嗚咽,花花的眼睛緩緩閉上。
鮮血從它的嘴里和鼻子里涌了出來,小小的身體徹底沒了動靜。
與此同時,一把刀尖穿透了黑衣人的身體。
“連一只弱小的生命都不肯放過,那你就去死吧!”
紅燈籠的映照下,老管家右手緊握刀柄,眼里滿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