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區變了天。
蕭鶴他們剛從老吉縣回來,就得到了消息。
縣衙里的捕快?、城防司的兵士,寧霸虎的人,這三方聯合去緝拿神武閣的仇萬鱗。
雙方一言不合就動上手了,且還是在大白天。
途經路過的民眾們,很快就將這事傳播到北城區的大街小巷。
蕭鶴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帶著他的人趕去觀望。
說是去摻和一腳,蕭鶴還沒這個膽量,他只是想去看看最終會鹿死誰手。
結果等他們到了北大街神武閣這邊,戰斗已然結束。
北大街的街道邊站滿了前來看熱鬧的民眾。
蕭鶴與圍觀眾人混在一起,站在街道邊。
親眼目睹縣衙的周捕頭帶著捕快?和衙役們,押著被鐵鏈套住腳踝的眾多武者經過。
這些武者都是神武閣里的武術教官。
其中那位副閣主是仇閣主的得意弟子。
“看吶,那人不是仇閣主嗎?”
人群中突然騷亂起來。
蕭鶴微瞇著眼睛看去。
就看到了渾身浴血的仇萬鱗。
仇萬鱗頭發凌亂,目光呆滯,嘴角帶著一絲血跡。
好似被抽去了精氣神,整個人顯得蒼老不堪。
在仇萬鱗身后,是趙巡檢騎著馬,帶領著城防司的一眾兵士。
他們用木板車拖著眾多武者的尸首...
寧霸虎的手下則分散在四周。
其中不乏有人受傷,胳膊上還在汩汩流血,但卻沒急著去找人包扎治療。
他們一個個盯著街道兩邊的人群,以防有人來營救仇萬鱗一行人。
蕭鶴的目光在這支隊伍中掃視著,他想看看這次行動的主導者是誰。
是城防司的趙耀陽?還是縣衙的周捕快頭?
總不會是寧霸虎吧?
他一個北城區的混混頭目還能帶領官府人員辦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大,仇萬鱗看來這次是栽了?!?/p>
蕭鶴身邊的蕭二蕭小聲說道。
蕭鶴沒有回應,心里卻清楚的很。
仇萬鱗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神武閣在北城區一直是最資深的勢力。
雖然平日里以收徒傳授武術為名,但他其實一直暗地里干著斂財的行當。
這次三方聯合緝拿他,背后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利害關系。
蕭鶴目光繼續在人群中搜尋。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令他心有余悸的身影——常勝。
不止常勝,他身邊柳月初蕭鶴也有些印象。
他倆就是寧虎找來的一大一小兩個外援。
不止在北城區見過,在老吉縣的碼頭,也曾見到他倆跟在王大叔身邊。
這些人又聚到一起...
蕭鶴思緒快如閃電,將干掉謝書禮的事聯合到一起,便有了大致方向。
他拽著蕭二蕭的袖子說。
“難道這次對付仇萬鱗的主使人,又是王大叔?”
“王大叔?他到底是寧霸虎的人,還是寧霸虎是王大叔的人?”
蕭二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寧霸虎以前可沒做過這么大膽的事,必然是王大叔挑的頭。”
蕭鶴篤定的說道。
這時押送罪犯和尸首的隊伍已經從他們眼前經過。
蕭鶴對他的四名保鏢吩咐。
“你們跟著去看看,一路上有沒有人強出頭救那仇萬鱗。”
四名保鏢點點頭,跟著人群往縣衙方向走去。
羅縣令自然已經得到了消息,押送罪犯還是他派周捕頭帶著眾多衙役過去的。
這下又有的忙了。
認領尸首的事兒又要再來一遍。
縣衙大牢里即將人滿為患。
哪怕都是些身受重傷的嫌疑犯,那也是要張嘴吃飯的。
好在這前前后后都是一宗當地惡霸禍害一方的案件。
羅縣令只想盡快將他們坐實罪名,然后將這些罪囚和罪行送去知州府。
由上面一層層的審核,該砍頭的砍頭。
該服苦役的趕緊送去,莫要留在縣衙大牢消耗糧食。
眼下清水縣的糧食依舊金貴,就算是讓他們喝稀粥,那也是要放點糙米下去的。
這邊蕭二蕭不解的問蕭鶴。
“大哥,你咋讓四大保鏢走了,他們不在,咱倆這安全也沒個保障啊!”
蕭鶴整理了一下衣袍。
“這會兒是非常時期,咱們身邊人多了,被人誤以為想干啥就得不償失了。
二弟你隨我來,去神武閣里看看,沒準王大叔就在里面,我倆再去套套近乎?!?/p>
“大哥,咱倆還是別去了吧,王大叔他,不待見咱們?!?/p>
蕭二蕭低著頭,扭捏著胖胖的身體,不想再觍著臉往上湊。
可蕭鶴哪里會聽他的。
“王大叔他是干大事的人,咱們這小打小鬧的也沒個前途。
即便不能和寧虎一樣跟著王大叔混,也得跟他拉好關系。
不然王大叔下一個要對付可能就是咱們。
仇萬鱗都扛不住,咱們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二弟別磨蹭,趕緊跟我走?!?/p>
說著,蕭鶴也不管蕭二蕭愿不愿意,伸手就把他拽著往神武閣那邊走去。
.....
神武閣內,此時只剩下陸沉和王伯二人。
陸沉劍已入鞘,他將其擱置在一旁,臉色有些陰沉。
王伯看著主廳內一地狼藉,處處透露出當時打斗的激烈。
擔憂的問道。
“三少爺,可是剛剛捉拿仇萬鱗時,您負傷了?”
“未曾受傷?!?/p>
陸沉眼都未抬,依舊看著自己破損了的衣袍。
“羅才子來不及給我準備一身緇衣璞頭帽。
這身衣袍是月紅剛幫縫制的,沒曾想竟不小心被割破?!?/p>
王伯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三少爺,您向來不在意外物,竟為了這衣袍如此在意。
若您喜歡,回頭再讓我大閨女為您做上幾件便是?!?/p>
陸沉瞥了他一眼。
唉!這位現在是自己的老爹。
輕聲回答。
“也只能如此了。”
王伯沉思著又道。
“仇萬鱗作惡多端,此次被咱們一舉拿下,不知還有沒有其他余孽?”
陸沉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仇萬鱗犯下的罪孽,自然要按照律法懲處。
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些問題已經從他口中問出。
不曾想他竟是個天閹之人,是以,他一輩子無兒無女,只有眾多的徒子徒孫。
他追求錢財和別人的阿諛奉承,在男女之事上,有著特殊的癖好。
之前他派人對柳宅那邊動手,一是長青留下的女人滿足了他的怪癖。
二是那女子煽風點火,說月紅和暗香盜走了長青銀樓里的財物,其價值難以計數。
挑起了他的貪念。
這仇萬鱗仗著手下武者眾多,官府也不敢前來抓獲,故而才會目中無人,為所欲為。
仇萬鱗也是過于自負,公然與前來的官兵為敵,才會被我們抓獲。
至于長青的妻女,據仇萬鱗說。
他的人對柳宅下手失敗后,那母女倆便不知躲去哪了。
他說了那女子的住宅,我已經讓寧虎和他一個兄弟帶著平安過去找人。
寧虎對北城區熟悉,平安跟著能盡快解決那兩個始作俑者?!?/p>
王伯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贊賞。
沒想到陸沉在不長的時間里,從仇萬鱗嘴里套出那么多。
并及時派平安去封住消息。
“三少爺考慮周全,這仇萬鱗狡猾得很,恐怕還未吐露全部?!?/p>
陸沉垂眸不語。
王伯頓了頓,面露擔憂的繼續說道。
“只是月紅和暗香盜走銀樓大量財物這不切實際的說法,若是被他繼續往外編排,怕是不妙??!”
陸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仇萬鱗看似還活著,實則他腦子里一片混沌,已經無法再對他人構成威脅。
目前只希望能快些找到那母女倆,讓她倆徹底閉嘴。
還有此處,我打算在這觀察一晚,若是還有其同黨趕來,也好一并收拾了。”
正說著這話,大門外就走進兩個人。
陸沉和王伯都淡定的坐著沒動,只待看清來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