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柳樹林和柳云貴、柳月忠拉著糧食去了鋪子后,徐氏獨自去了老太太的住房。
她將三百兩的銀子銀票遞到老太太手上。
一臉是笑的說道。
“娘,這些都是您的私房銀子,我給您送回來了。”
“兒媳婦,這是咋回事啊,樹林昨個兒不是買了北大街那邊的大宅子嗎?
娘還擔心你們手里的銀子不夠,這咋又拿回來了?”
老太太接過錢袋,一臉疑惑地看著徐氏。
前兩日她把所有積蓄都給了兒子兒媳,就想著能不能幫月紅和姑爺買個宅子。
徐氏微笑著挽了挽耳邊的發絲,在坐凳上坐下。
“娘,本來買宅子的錢確實有些緊張,我和孩他爹不僅把您的私房錢拿去了。
當家的還向他三叔借了二百兩,找月忠也借了一百多兩。
咱們原是想著看能不能給姑爺和月紅買處宅子。
當家的出門前,姑爺給了他兩萬兩的銀票。
說是要買一個宅子,兩間鋪子,一個倉庫。
當家的知道我們籌集的銀錢不夠買那些,便接過了姑爺的銀子。
結果競拍的時候,那些富商沒人跟我們家爭,縣太爺也幫著咱們家。
這不,當家的帶去的銀錢剛夠買下這幾處房產。
我們想著把這些房產當作月紅的嫁妝送給姑爺和月紅。
不曾想,姑爺不僅沒拿回他給出的銀票,還說要將那宅子鋪子記在他岳父名下。
眼下咱們不缺銀子了,就不能動您這私房錢,這錢您留著,平時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還有云貴和月忠從家里拿來的銀子,當家的也會如數還給他們。”
老太太聽了,愣怔了好一會才說。
“娘知道了,你去忙吧!”
徐氏走后,老太太靜坐了好一會。
孫女婿是權貴人家中的孩子,這事她沒和兒子兒媳婦他們說起。
以后大丫頭會不會帶著孩子、跟著孫女婿去京城讓孩子認祖歸宗?
這事兒還真沒個譜。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自己一個老婆子想這么多做甚,啥忙也幫不上。
倒不如安安心心的跟著兒孫們享福,興許還多看幾年...
這樣想著,老太太收好自己的私房錢,心情愉悅的去了前院。
另一邊的柳家米面鋪。
柳樹林也將從柳云貴和柳月忠手里借來的銀子還給了他倆。
柳云貴和柳月忠得知二叔家在北大街買了宅子鋪子。
他倆都替二叔家高興。
“二哥,你不是給陸沉和月紅買到宅子了嗎,這咋又給回我們了?”
柳云貴高興之余又有些不解。
二哥得知家中收到縣衙競拍的邀請函,就跟他和月忠說了這事。
他倆當天就回了一趟家。
柳云貴家這幾個月存的銀子都在曹氏手上。
曹氏二話沒說,把家里存的銀子都交給了柳云貴,只為能幫上二叔家的忙。
柳月忠那邊也是一樣,從他老娘那里悄摸摸的拿來了一百多兩。
二叔既然想給女兒女婿買宅子,他們也是支持的。
大伯娘和曹氏都是感恩的人。
認為沒有月紅的夫家人幫忙,他們還在苦哈哈的過日子,更別說存下這些銀子了。
故而,銀子掏的非常爽快,就擔心不夠。
柳樹林得到他們的理解與銀錢上的支持。
心里和囊中也多了不少底氣,才去參加那場競拍會。
這時聽云貴問起,便笑著答道。
“我們做父母的替孩子們考慮,孩子們同樣也替我們著想。
陸沉這孩子仗義,拿出了他退役后的體恤金,我們家買下宅子鋪子后,陸沉還讓記在我的名下。
姑爺和閨女既然有這個心,我們也不能拂了兩孩子的好意,這不差銀子了,自然要還給你們。”
柳云貴與柳月忠面面相覷。
上次就見識過陸沉的出手大方,這就又給二叔家買宅子鋪子了?
柳月忠緊接著問。
“二叔,這在城里買了住宅,你們一家的戶籍是不是也要轉來城里?“
柳樹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是啊!這次又得去麻煩里正叔了,我打算明日和月初回柳家村一趟。”
“這是好事兒啊!”
柳云貴和柳月忠都恭喜柳樹林。
隨后就關心的問柳樹林啥時候搬過去,會將鋪子也轉去那邊不。
柳樹林笑著說道。
“這事還早著呢!那邊的鋪子目前有人租著,咱們家一時半會的也不會搬過去。
你們不用擔心,我家姑爺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女婿,和月紅又是一條心,他們必定會幫著咱們繼續經營鋪子。”
柳云貴笑著點頭,感慨的說道。
“二哥,月紅這孩子心善,心善之人有福氣啊!
人常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陸沉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有擔當的。
剛到清水縣就幫著縣衙搗毀了仇老賊的老巢,北城區也在他治理下不同以往。
月紅跟著他,以后的日子肯定越來越好。”
“是啊二叔,陸姑爺這么為你們著想,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
柳月忠也在一旁跟著說道。
說到柳家的姑爺,柳月忠自然就想到了他那個妹夫。
大抵是受了自己媳婦影響。
妹子嫁過去后,她夫家擔心妹子會像她娘家嫂嫂那般,總想著貼補娘家。
以住的遠為由,甚少讓妹子回娘家,妹子夫家也不清楚二叔一家最近的變化。
許是還當二叔家是個窮親戚,就連過年,都沒說給還健在的老太太拜個年之類的話。
老娘說,這般算計精明不講禮數的人家,不讓他家知道更好。
反之,沒準妹夫會反過來巴結,想要撈取好處。
沒想到自己媳婦在這件事上也贊同老娘的話。
八成是怕妹夫厚著臉皮來二叔家打秋風、妨礙自己在鋪子里干活賺工錢吧!
柳月忠的家庭就是這樣七扯八拉。
好在老娘和他一條心,媳婦最近也改變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想幫襯娘家。
“你倆先把銀子收好,咱們馬上就要開門營業了,今天出售完糧食,你們把銀子帶回去。”
柳樹林提醒著說,讓柳月忠很快收回心神。
如今柳家米面鋪子里有了縣衙送來的錦旗,無人敢來無辜鬧事。
他倆趕緊將銀子收好,手腳麻利的打開了鋪子大門。
.....
第二天,柳樹林便和柳月初回了柳家村。
柳里正得知他們家在城里買了宅子,馬上就要將戶籍轉去城里。
以后就是村里人人羨慕的城里人了。
幫他們出具證明時,柳里正感慨著說道。
“樹林啊!我在這柳家村做了十幾年的里正,見過不少人進進出出。
可像你家這樣有造化,能這么快在城里買宅子站穩腳跟的,卻是不多。
以后你們在城里好好過日子,可別忘了咱這生你養你的柳家村啊。”
柳樹林連忙點頭,客氣地說。
“里正您放心,不管我走到哪里,柳家村都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我們家那處舊宅也破舊不堪,那宅基地您看著誰家真有需要。
您斟酌著辦,咱們家也不要銀錢了,就當幫了村里的困難戶。”
“好好好,樹林你有心了,村里還真有好幾戶一大家子擠在一起住的,正愁沒田地和宅基地。”
柳里正說著,目光看向一旁安靜坐著的柳月初。
這孩子去年還在田地里用單薄的肩膀拉著耕地的犁頭,一步一個腳印埋頭往前走。
沉重的勞作和家里的貧困,讓他抬不起頭也挺不起胸。
今年就大變了樣,不僅衣著光鮮,吃食看來也是極好。
這身高,都快趕上成年漢子了。
當真是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