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他倆的臥房,陸沉又去嬰兒房看了看大寶和二寶。
就見老太太、徐氏、喬氏、暗香、月娥都在。
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夠一般的看著坐床里的孩子。
不止她們,春蘭,兩個奶娘也在一旁伺候著。
有那么多人照看幾個孩子,看來確實不用自己操心。
陸沉看過孩子,與老太太她們知會了一聲就去了前院。
以前家里不分男女,沒事時都習慣聚在前院正堂。
如今月紅誕下孩兒,前院正堂里突然就清靜起來。
柳樹林照常去了鋪子,少不得要與柳云貴、柳月忠分享他一下子添了三個外孫的喜悅。
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月紅的大伯娘和三嬸她們前來看望。
這會坐在正堂里的只有王伯和老管家。
常勝一如既往的守在外邊的門房里。
月初去給平安送早飯去了,說是要跟著平安哥在倉庫那邊習武。
陸沉對此極為贊同。
月初是他的妻弟,他吩咐平安盡管傾囊相授。
主要是他這個當姐夫的實在是諸事繁多,沒多少時間指導妻弟。
那便只能讓自己的隨從平安代勞了。
平安一向對主子唯命是從。
再者,他一個人守在倉庫那邊其實也挺寂寞的。
有月初時常過去陪他,他也能通過月初得知柳宅里的情況。
得知少夫人為主子一次生育了三個小主子。
平安頓時驚為天人,對主子和少夫人佩服之至。
他如今覺得主子再怎么寵著少夫人都毫不過分。
畢竟一個家族的昌盛怎么能離得了人丁興旺。
少夫人如此厲害,一下子為陸家開枝散葉,令平安滿心歡喜與敬佩。
陸沉來到前院正堂,與王伯和老管家聊了幾句家中事務,便去了書房寫信。
“王武啊,你這命可真好,老朽活了一把年歲,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得了一胞三胎的孫兒,還是有男有女。”
老管家在陸沉走后如是說道。
王伯慢慢的品著茶,那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收斂不住。
“老管家繆贊了,此等大喜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我那大閨女是真正的有福之人,這三個孩子有這么郎才女貌的一對父母雙親,將來肯定差不了?!?/p>
老管家笑著點頭。
月紅姑娘生下孩兒,他便想著怎么再次與王武提及虎子的親事。
王武平時忙的成日見不到人,這會也沒其他人在,正是說此事的好時機。
老管家但凡有個內人,這事兒就不該由他來出面。
只可惜沒有,為了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
老管家不得不想方設法的切入這個話題。
“照理來說,月紅姑娘是你家兒媳才對,你當閨女寵著也就罷了,這稱呼上怎好和暗香姑娘一樣?”
“習慣了,當初也是來清水縣一路上為了方便,月紅和暗香她倆以姐妹相稱,我便大閨女小閨女的叫著了?!?/p>
王伯難得賦閑在家,有老管家陪著他聊天也好。
不然他老是想去四號院子看看幾個孩子。
真要去看,那邊廂又是一堆子女眷,他去也不太合適。
正在腦子里想著幾個孩子的模樣,就聽老管家又問。
“老朽知道王武你是個疼閨女的,我看你小閨女暗香姑娘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歲。
你這當爹的就沒有替她相看親事的想法?”
王伯聽了老管家這話,便知這老頭子又想舊事重提。
沉默稍許,王伯認真的說道。
“老管家,您也不用與我繞彎子了,不就是想幫著寧虎說媒嗎?
咱們一家人似的相處了那么久,這事兒我就與您實話實說。
想必當初租您這處宅子的時候,您就從租賃文書上,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
我這上頭還有主家呢!暗香自然也是一樣。
她的親事我也是作不得主啊,何況我還不知小閨女對這事是個什么想法?!?/p>
老管家心下稍安,至少這次王武沒一口回絕,還直接拿他自己奴仆的身份說事。
至于暗香是奴仆的身份,不知道能不能想法子幫她贖身?
老管家不由得就想到那日歲歲叫陸沉三少爺。
能被稱爺的,必然會是鎮國公府里的正主子。
或許他能替暗香姑娘做這個主吧?
當然,喬氏是暗香的親娘,這個也不能含糊了!
.....
陸沉在書房里寫了兩封書信。
一封是寫給母親的,一封是寫給兄長的。
他先是用兩個信封分開來裝。
隨后又用一個大一些的信封合裝在一起,并打上了火漆封。
將書信裝進袖袋里,這才從書房走了出來。
見王伯和老管家還在正堂里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陸沉便對王伯說道。
“爹,您去準備馬車,咱們該出去辦事了?!?/p>
“好?!?/p>
王伯問都沒問是何事,就起了身去往馬廄那邊準備馬車。
陸沉在太師椅上坐下,對老管家說道。
“老管家,我們有事出去了,勞煩您在前院幫看著。
家中都是女眷,常護院他得守在門外?!?/p>
“無妨,陸姑爺盡管去忙,哪天得空了可否去偏遠那邊與老朽對弈幾棋?”
老管家溫和的看向陸沉。
這是有事相商?
陸沉心下明了,臉上浮現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微微頷首道。
“自無不可,改日定與您在棋盤上一決高下。
只是這段時間家里家外諸多事務,又要辛苦您跟著照看家中老小了?!?/p>
老管家擺了擺手,眼中滿是慈祥。
“這算不得什么,陸姑爺放心便是。”
要說老管家對主宅這邊的事確實挺上心的。
主要是主宅這一大家子都對他好??!
今一早剛從王武手上得了倉庫那邊的三十兩分紅。
老管家本還想著無功不受祿,但又有心和他們融為一體,只得厚著臉皮收下。
留在家中看守的事,不用陸沉拜托,他也會盡心盡力的去做。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王伯就趕著馬車到了側門邊,大壯幫他打開了側門。
二壯進來匯報。
“姑爺,親家老爺請您上馬車呢!已經在側門邊候著了?!?/p>
陸沉點點頭,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上了馬車,出了柳宅,王伯才開口問。
“少主,您可是要去驛站寄信?”
陸沉獨自坐在車廂里,原計劃是和王伯先去驛站寄信。
隨后他倆再去找羅縣令一起去酒樓用午膳。
但想到有王伯在,羅縣令不知他主仆間的關系,有些話不便明說。
于是他臨時改了主意。
“先去縣衙吧!我去拜訪羅縣令。
王伯你趕著馬車去驛站寄信,用最快的那種寄往京城鎮國公府。
今中午我打算和羅縣令敘敘舊,順便問問縣城內可有會修繕房屋的匠人。
北大街那邊的宅子是時候修繕了,這事沒準還得找寧虎和蕭鶴的人幫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在這邊可用的人不多,比不得京城那邊....”
王伯聽了陸沉這話趕緊寬慰。
“少主犯不著與他們客氣,寧虎和蕭鶴那邊您有事盡管開口。
他們都靠著咱們家的蠟燭賺銀子呢!
蕭鶴這小子別的本事看不出來,倒是很會審時度勢,一心想與咱們交好。
老奴覺著他這是有長遠的目光。
寧虎起初是想幫著他的那些弟兄們能吃飽穿暖。
見到咱們家的蠟燭品質好,才放下戒心與我們合作。
他為人仗義知恩圖報,一口唾沫一個釘,說過的話斷然不會更改。
何況他....”
王伯頓了頓,這兒女情長的事當不當與三少爺說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