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江忱搖頭否認:“我沒有。”
“你有。”季知曉毫不留情地拆穿江忱。
“你恨我爸爸幫助了你,卻也裹挾了你,恨我嫁給你,毀掉你的人生,讓你丟失真愛。”季知曉黑沉沉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江忱,“江忱,你在恩將仇報。”
一陣風吹過,季知曉的聲音像是傳了很遠很遠,江忱的心臟被狠狠一擊,他忍不住后退了兩步,搖頭否認:“不,我沒有。”
“該還的,我已經(jīng)還清了,我只是這一次想為自己活,我有什么錯?”江忱急急地否認,但當目光接觸到季知曉漆黑冷靜的眼眸時,他不禁訥訥地閉上了嘴。
“還清也好,沒還清也罷,我只希望如你所說,你以后不要再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就算看見了,也只當是陌生人就好。”季知曉已經(jīng)不想跟江忱有任何牽扯,這樣一個心里只有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呢。
浪費口舌罷了。
季知曉其實挺不想跟江忱去爭辯些什么的,今天實在是江忱一上來就質(zhì)問她,給她安帽子的行為刺激到了她,讓她不吐不快。
但也是對牛彈琴罷了。
夏婉俞拉了拉江忱的袖子。
江忱愣愣地看向夏婉俞,這才想起自己叫住季知曉的目的。
只是每次看到季知曉,他就總會升起一股無名火,竟然忘了正事。
江忱深吸了一口氣:“季知曉,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很苦,所以,你生氣,對我動手,我都不跟你計較。”
果然是對牛彈琴。
“你住到家里來吧。”江忱說道。
像是施恩一般,江忱接著說道:“雖然咱倆差點結(jié)了婚,不過婉俞大度,不會介意那些,你來了家里,正好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家里。”
季知曉是真的低估了江忱的不要臉程度,想讓她做個免費保姆,還說的好像給她多少大的恩惠似的。
“江忱,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一直都是壞的,還是突然之間變得更加嚴重了?”季知曉記憶中,前世的江忱,也并沒有這么自傲,這么聽不進去人話啊?
難道他們兩個的重生,是用江忱的腦子換的?
“季知曉,你不要不識好歹。”江忱又一次被季知曉罵了,臉色十分難看。
季知曉嗤笑一聲:“別來沾邊,滾。”
她說完,揚長而去。
夏婉俞皺著眉,看著江忱:“江忱,這就是你說的一定會說服季知曉回去照顧你家里?現(xiàn)在怎么辦?”
江家現(xiàn)在可謂是雞飛狗跳。
本就不愿意嫁給江忱的夏婉俞,人雖然嫁給江忱了,但心里對江忱到底是有些恨意的,她認為,是因為江忱的強娶,才讓她與真愛被迫分離。
這樣的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幫江忱照顧家里呢?
江忱的母親早些年的時候上山干活時受了傷,導(dǎo)致雙腿癱瘓,只能常年臥床,之前江忱叫來老家的表妹過來照顧母親,前段時間表妹回老家結(jié)婚,江忱便自己照顧母親,而如今結(jié)了婚,這擔子便落到了夏婉俞的肩上。
江忱理所應(yīng)當?shù)禺斊鹆怂κ终乒瘛?/p>
結(jié)婚第一天的夏婉俞手忙腳亂地忙的團團轉(zhuǎn),當天晚飯都沒做,直接就回了娘家。
江忱連著哄了好幾天,承諾會承擔大部分家務(wù),這才將夏婉俞哄了回去。
他又想起了季知曉,前世,季知曉將家里家外照顧的很好,她好像是那種很會做家務(wù)的,適合家庭的女人,何不讓她回來呢?
于是,今天在陳校長家看到季知曉,除了生氣以外,江忱還想讓季知曉回去。
一下樓,他就跟夏婉俞商量了一下,在得到夏婉俞的同意后,江忱才叫住了季知曉。
沒想到季知曉竟然拒絕了。
胃部隱隱作痛,最近中午總是在食堂打的飯菜,晚上也因為婉俞不想做飯,由他動手做一桌賣相味道都很一般的飯菜,胃已經(jīng)發(fā)出抗議。
前世,都是季知曉準備好營養(yǎng)餐食給他送到學校的。
想到此,江忱的情緒便有些不好,“你就不能暫時做一下嗎?我也不是在幫忙一起做?”
“幫忙?江忱,那是你家,是你媽,照顧你媽,你只需要‘幫忙’就可以了嗎?我不是才應(yīng)該是‘幫忙’的那個人嗎?”夏婉俞不悅地看著江忱,冷冷甩下一句:“這幾天我回娘娘家住,你自己冷靜一下。”
夏婉俞說完,抬腿就走。
江忱忙追上去:“婉俞,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是你幫我,不是我?guī)湍恪!?/p>
夏婉俞理都沒理江忱,繼續(xù)往前走。
江忱跟在后面,好話說了一大筐,終于將人哄了回去。
季知曉并不關(guān)心江忱跟夏婉俞,她直接去了火車站買好了火車票。
晚上照常擺攤。
翌日,天蒙蒙亮,季知曉就退了招待所的房間,趕往火車站。
七點十分的火車,六點半季知曉就到了火車站,好在有農(nóng)場小屋,不至于大包小包地趕火車,也不用擔心身上的錢被扒手摸了。
一天一夜的車程,季知曉在畦田縣下了車。
畦田縣下車后,搭車到西和鎮(zhèn),又在西河鎮(zhèn)坐牛車到了九里村。
這時候的季知曉,背上已經(jīng)背了背簍,那些東西不能是憑白變出來的,那樣豈不是引人懷疑?
趕牛車的大叔每天都會來一趟鎮(zhèn)上,有時候會拉人,有時候會給生產(chǎn)隊拉糧。
大叔瞧著季知曉面生,便問道:“小姑娘,看你面生,是去九里村找哪家的?”
“我找我姐姐,我姐姐叫馮小曼。”季知曉坐在牛車上搖搖晃晃的,接著說道:“她是前幾年下鄉(xiāng)的知青,后來嫁給了你們村的……”
季知曉卡殼了一下,這些記憶都是來自前世的,關(guān)于馮姐姐的丈夫的名字,還真有點記不得了。
馮姐姐是嫂子的妹妹,早些年下鄉(xiāng)做知青,后來嫁給了當?shù)氐哪腥耍炯页鍪乱院螅绺缟┥┎蝗绦牟潘臍q的兒子一起下放吃苦,于是托人將兒子送到了妹妹馮小曼家里。
季知曉當時是不同意的,她認為,自己也可以照顧小侄子,但家里人都不同意,覺得她一個未婚的小姑娘,帶著侄子嫁人要被戳脊梁骨,怕她過得不好,所以,寧愿將孩子送往鄉(xiā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