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此時趕緊道:“臣妾這里有一只百年靈芝,是臣妾祖上傳下來的,陛下,太后請給臣妾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一支百年靈芝拿出來,實在是讓人肉疼,可是惠妃此時也沒辦法。
太后冷哼一聲,“這本就是你該補償的,皇帝,你又準備了什么?”
皇帝臉色有些難看,原本他是過來救惠妃的,眼下,居然要被宰一刀。
可對方是太后,他也無能為力。
皇帝道:“去取一些上品鹿茸和冬蟲夏草過來吧。”
這些名貴的藥材,很快就被送過來了,惠妃心中再有不舍,也拿出了百年靈芝。
而殿內的溫夫人,喝了一碗參湯之后便醒了過來。
她看見江沅滟,激動的握著她的手,“沅滟,你沒事?”
“是的,我沒事,母親,咱們被人算計了,不過還好,算計我們的人沒有成功,您看他們還送來了這么多寶貴藥材。”
“這些藥材一時半會還用不完,等母親你生完了孩子之后,咱們再把這些藥拿回侯府去。”
安嬤嬤不解說道:“少夫人,你方才還說咱們夫人很是嚴重,所以陛下太后還有惠妃他們才送來了這么多藥,眼下這些藥都用不上了嗎?”
江沅滟:“我騙他們的。”
其實溫夫人雖然見紅了,可江沅滟施針及時,早就將溫夫人肚子里的胎兒保住了。
只是胎兒好動,既然闖了生門哪有回去的道理,于是溫夫人這才要早產了。
安嬤嬤一怔,就連溫夫人也有些傻眼了。
溫夫人道:“所以對方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對!”
江沅滟沖著溫夫人調皮的笑了笑,溫夫人一想到對方吃癟,緊繃的一顆心徹底放松了下來。
她身上的氣血也慢慢恢復過來,又喝了一碗參湯之后,她的臉色看著紅潤了一些。
“哎呦,我的肚子又疼起來。”
“母親,宮里負責接生的太醫和嬤嬤過來了,您聽他們的。”
“好,沅滟,你別走開。”
有江沅滟在,溫夫人心里就很安穩。
江沅滟緊緊握住她的手,“母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等著妹妹出生。”
是個女兒?
溫夫人嘴角不由浮出一絲笑容,太好了,她的心愿終于能達成了。
殿外,惠妃依然擔憂的望著太后。
太后對皇帝道:“哀家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如今居然淪為宮斗的棋子。皇帝,接下來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見太后一臉疲憊,皇帝心有愧疚。
太后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沒想到,惠妃這個毒婦居然如此對待她。
皇帝:“惠妃降為最末等的答應,罰三年俸祿。”
惠妃臉色一白,全身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接癱坐在地。
這懲罰比剛才太后的還要嚴重。
“陛下,”她懇求道:“能否看在臣妾方才獻出了千年靈芝的份上,懲罰輕些可好?”
“朕若是不輕的話,你這條命就不保了。”
惠妃徹底心如死灰,多年嬪妃,好不容易熬到妃位,沒想到,僅僅一夜就把多年的心血粉碎的一干二凈。
“臣妾……謝陛下恩典。”
惠妃只能含著眼淚往肚子里面吞。
皇帝看著她,不由搖了搖頭,惠妃真是又蠢又糊涂,不僅事情沒有辦成,反而把自己搞到這個地步。
汝南侯聽著殿內的動靜,居然有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他傻呆呆問道:“沅滟,我能進去看看我的孩子嗎?”
江沅滟笑道:“父親,當然可以了。”
汝南侯顫抖著手推開了門,他走進去之后,一眼便看見一臉虛弱躺著的溫夫人。
汝南侯鐵身錚錚的漢子,在這一刻不由的紅了眼。
他哽咽道:“夫人,你辛苦了。”
溫夫人見他進來,笑道:“侯爺,咱們有女兒了,以后,我們就是兒女雙全了。”
汝南侯點頭,淚已落下,他連忙轉身擦干淚水。
“是,咱們以后就是兒女雙全了,快讓我看看我的小乖女。”
侍女將剛出生的嬰兒抱了過來,汝南侯望著襁褓里如同貓兒般大小的孩子,老父親不禁又淚灑當場。
“這孩子太瘦了,也小。”
溫夫人滿臉愧疚,道:“是我不好,因為擔心沅滟所以動了胎氣,否則這孩子就該在我肚子里待到足月才出來的。”
汝南侯忙道:“夫人,怎么能怪自己,我看這孩子雖然個頭小,可她挺精神的,你看,她還睜開眼看我了。”
小家伙只是睜開眼瞥了一眼汝南侯,隨即便哇哇哭了起來。
聽聲音,還挺洪亮。
看來,小家伙雖小,可精神頭卻足。
汝南侯被小家伙哭得心軟得一塌糊涂,他抱著孩子在懷里,手都不敢抬高,當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小家伙哭得可憐巴巴,汝南侯也跟著又哭又笑。
他老來得女,實屬不易。
梅凌然瞥見房里的情景,臉上也有觸動,他十指緊攥,瞥向皇帝的目光冰冷。
江沅滟察覺到他心中的憤恨,她心思微動,雙手握上他的手掌。
她的手柔軟又溫暖,覆蓋到他的大掌那刻,梅凌然心中的怒火漸消。
江沅滟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道:“夫君別氣,我已經宰了陛下一頓。而且惠妃也被貶為最低等的答應了。”
梅凌然心頭一軟,她總是為自己著想的。
他的目光漸暖,抬手摸了摸她的發絲,道:“沅滟,今日謝謝你,若不是你,整個侯府……”
若不是江沅滟,溫夫人已然被人算計,溫夫人若是出事,汝南侯必定傷心欲絕。
梅凌然簡直不敢往下想去。
他此時心中也深諳一個道理,帝王無情,而他以后,絕不做一個無情之人。
他要保護整個侯府,汝南侯府便是他的底線。
梅凌然瞥了一眼毫無察覺的皇帝,眼中陰鷙暗涌著。
既然孩子平安出世了,那么該討回的公平,他們汝南侯府一定要討回。
梅凌然走向惠妃,道:“惠答應,微臣倒想要問問你,我們汝南侯府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害我母親?”
汝南侯聽到兒子的聲音,也放下孩子從殿內走了出來。
上場父子兵,他不能讓兒子一個人面對后宮這無恥之流。
汝南侯也道:“陛下,惠答應也該給我們汝南侯府一個說法才對。”
方才還是惠妃的惠答應,此時面對汝南侯父子的質問,她也一肚子惱火。
誰知道你們汝南侯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陛下,才會讓陛下想要除掉溫夫人肚子里的孩兒。
若是侯府沒有惹到陛下,她也不至于從妃位降到答應了。
汝南侯府逼她一個妃嬪道歉,也是在打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