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宋闌珊忙扶住祖母,心中悔恨交加。
安定伯此時也顧不上宋老夫人了,他朝著成王妃一拜,道:“王妃可滿意了。”
“哼,這次姑且放過這狂徒,以后再敢犯,本王妃必不會輕饒。”
成王妃說完,拉著高陽小郡主便走。
其他賓客見狀,哪還留下繼續吃席,紛紛告辭。
一場好好的壽宴,就這樣被攪得一塌糊涂。
安定伯大發雷霆,他怒吼道:“快些去給老夫人請大夫,還有,將這逆子給我關押起來,從今日起,每日家法伺候。”
賈氏卻在此時求情,“夫君,清兒他不過是醉酒了,且他腿已經傷了,每日都對他打板子,是不是太嚴苛了?”
安定伯抬手便給了賈氏一巴掌。
他指著賈氏大罵道:“慈母多敗兒,清兒如今這樣,都是你慣的,再敢多說一句,我休了你。”
賈氏捂著自己的臉,心底恨極了,可最終敢怒不敢言。
冷霜娥見狀,正欲出聲,卻被楚氏拉著朝外走去。
冷霜娥:“娘,您做什么?沒看見我未來婆母被打了嗎,我應當安慰她才是啊。”
“你安慰什么!”
楚氏有些頭疼,“霜娥,你確定你的夢真沒錯?”
安定伯府這樣的人家,真的能出一位帝王?
那個宋慕淮,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帝王相的人啊。
提起自己重來一世,冷霜娥一臉驕傲。
“那是自然,絕沒有錯。這世上就我一個重生者,我是天選之女,而其他人都是凡夫俗子。”
楚氏看見女兒這樣,心底疑惑又不安。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就算有再多的擔憂也白費,眼下只能祈求女兒的夢是真的。
流云閣。
“小姐,”流芳興奮地沖進屋里,朝著江沅滟耳語了幾句。
看流芳的表情,江沅滟便能猜到事情辦妥了。
不過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獲。
“小姐你是沒看到,成王妃發火時,安定伯臉青得就跟那田里的菜蟲一般。”
“還有夫人,宋慕淮,老夫人……他們臉上的精彩表情,你沒看見當真是可惜了。”
江沅滟有些好笑道:“讓你在院子里好好待著,你偏要跑出去看熱鬧。”
流芳不好意思吐舌道:“小姐,我就是忍不住。”
“你啊,性子就是如此沉不住氣,罰你今日不許吃晚飯。”
流芳哀叫一聲,今天安定伯府出了這等子丑事,她還準備痛快地喝上幾杯酒慶祝一下呢。
依蘭走了過來,笑道:“你這小蹄子也該穩重些了,小姐,方才我回來時,看見春兒正躲在園子里哭呢,那模樣當真是怪可憐的。”
春兒便是那個被宋慕清當眾拉扯住的丫鬟。
江沅滟道:“你去寬慰一下,再告訴她,若她想留在府中,便繼續留著,若她不想,給筆銀子送她出府。”
春兒當眾被二少爺拉扯衣裳,若再留下來,也是二少爺的姨娘了。
依蘭點頭,依照江沅滟的吩咐出了院子。
流芳:“小姐,屋里悶,咱們出去走走。”
江沅滟點頭,主仆兩人朝外走去。
此時正值盛夏,江沅滟院子水缸里荷花開得正艷,粉的紅的好不漂亮。
江沅滟正在賞荷之際,有門子過來傳話。
“少夫人,丞相千金來了。”
江沅滟眼眸劃過一絲詫異,冷霜娥她居然找上門了。
流芳一聽,便挽起袖子道:“好個不要臉的丞相千金,我們還沒找她呢,她倒有臉找上門來。”
“別沖動。”
江沅滟三個字便讓流芳安靜了下來。
“既然她來了,便看看她過來是有何事。流芳,上茶吧。”
“小姐,這種人來了大棒子打出去才對,上什么茶啊!”流芳嘟嚷著。
江沅滟朝她笑笑,道:“去吧,一會你就知道了。”
“是。”
冷霜娥進到流云閣,目光四處掃視,左顧右盼了一陣之后,她冷笑一聲。
“你這院子比起老夫人的院子還要奢侈,你做安定伯府的主母,到底撈了多少好處給自己,江沅滟,你住這么好的院子,就不會虧心嗎?”
江沅滟打量著冷霜娥,這位丞相千金,她在一些正式場合上也見過。
從前未接觸,看外表只覺得是位才貌皆可,沒想到,不過是一個武斷跋扈,滿眼錢財,不知廉恥的人。
實在是讓人失望。
江沅滟:“冷小姐說我撈了好處給自己?你可知這院子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我江家奮斗而來,與安定伯府毫無干系,就算我不做安定伯府的主母,這院子一草一木仍然是我的。”
冷霜娥卻是滿臉鄙夷,“你江家有再多的錢財,若沒有安定伯府護著,也不可能讓你一個商賈之女住這么好的院子。”
冷霜娥一臉不客氣地徑直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著,道:“日后等我過門,你便搬出去吧,這院子便歸我了。”
“夫君也搶,院子也要,”
江沅滟目光如炬盯著她,問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此迫不及待的搶別人的東西,難道就不怕有損自己的名聲?”
“哈哈哈,你覺得是我搶了你的?”冷霜娥仰頭一笑,目光中充滿了怨恨不甘。
“我與宋慕淮原本就是青梅竹馬,是你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橫插一杠,嫁給他的人,本來就應該是我。”
冷霜娥眼中恨意太過明顯,若說之前江沅滟還有幾分懷疑冷霜娥重生之事,此刻她幾乎可以確定冷霜娥就是重生的。
江沅滟搖了搖頭,“真是可惜。”
冷霜娥:“你可惜什么?”
“我原本以為身為丞相千金,從小就算不是學富五車,也該博聞強識,應該知道這世間女子本就生存不易,自己想要的就該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而不是如強盜一般強搶別人的東西。”
江沅滟眼神中的鄙夷不屑,刺痛了冷霜娥。
冷霜娥反駁道:“不是我搶你的,而是這里的一切原本就屬于我,你不過是運氣好,才得到了這安定伯府的一切。”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問你,當初安定伯府向你提親時,你為何不嫁?”
“我……”
冷霜娥一陣語塞,那時她還沒重生,并不知宋慕淮日后可登上帝位。
江沅滟冷眼看著她,道:“答不出來?冷小姐,我想,你寧悔侯府婚事來嫁伯府,必是有所圖謀吧?”
冷霜娥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江沅滟,比她想的要聰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