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這才明白,自家老爹這是什么意思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清咳道:“爹,孩兒沒事。”
汝南侯:“怎么就沒事了?你們都成親這么久了,卻連個孩子都沒有。凌然啊,你是我兒子,這種事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聽爹的,按時吃藥很重要!”
梅凌然嘴角抽了抽,為了不讓汝南侯擔心,他只得誠實道:“爹,孩兒暫時不想要孩子,所以用了避子藥。”
“什么避子藥?”汝南侯以為是女人喝的避子湯,忙道:“不可,聽說那東西喝多了對女人身體不好,你快別讓沅滟喝了。”
“是孩兒在吃。”
汝南侯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梅凌然。
梅凌然道:“爹,那藥是男人吃的,對男人身體無礙,況且藥是沅滟研制的,所以請爹放心。”
“哦哦。”
汝南侯眼中擔憂這才散去,不過他很快有新的疑問。
“就是說,凌然啊,你都老大不小了,為何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梅凌然眼眸微暗,道:“爹,現在還不是時機。”
梅凌然并未多做解釋,汝南侯見他這樣,便知他并不打算告訴自己其中原由。
汝南侯只得嘆了口氣,也不打算追問到底。
他只拍了拍梅凌然的肩膀,道:“不管怎么樣,爹給你的藥還是收著。”
梅凌然正欲拒絕,汝南侯朝他豎起大拇指,擠了擠眼,道:“那可是吃了有益無害的,大補!”
梅凌然:……
爹真是老不正經。
兒子和兒媳回來,溫夫人心情高興,有心在廚房里露上幾手,可偏偏菜至一半時,她便作嘔。
江沅滟抓起她的手,一摸上脈搏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沅滟。”溫夫人紅著臉,實在是不好意思。
江沅滟無奈笑道:“娘,您又要當娘了,怎么還如此任性,既然已經孕吐了,便快些出去吧,這里便交給我了。”
“可娘想讓你嘗嘗蜀州菜。”
“不如今日讓沅滟做幾道西寧菜娘嘗嘗?等有機會沅滟再嘗嘗娘做的蜀州菜。”
溫夫人眼眸一亮,“好。”
溫夫人肉眼可見的開心,江沅滟也隨之一笑。
來蜀州三年,溫夫人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可見她平日里確實過得比在京城里開心許多。
江沅滟指揮廚房的下人,很快便做出了幾道西寧菜。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汝南侯拿出準備的好酒,給大家都滿上。
溫夫人:“你少喝些。”
平日里溫夫人為了汝南侯的身體著想,并不讓他喝酒,可惜汝南侯就愛貪杯,因此沒少挨溫夫人罵。
汝南侯笑道:“今日高興,好不容易凌然他們回來了,怎么也得喝上兩杯。”
溫夫人無奈搖頭,只得隨他去了。
江沅滟又給小安樂準備了甜甜的奶姜茶。
小安樂捧在手里,喝得小嘴咂巴咂巴!
自從江沅滟和梅凌然去了西寧后,一家人從未如此整齊的坐在一起吃一餐飯了,汝南侯和溫夫人席間都是高興的。
“我兒子……”汝南侯舉起酒杯,道:“就是厲害,蠻人都被他打得投降了!還有我兒媳,在西寧沒人不夸,那些百姓們來了蜀州啊,也說盡你的好。”
“沅滟,因為你,我們汝南侯府在蜀州都受敬百姓愛戴,爹也要敬你一杯。”
江沅滟聽罷,微微一笑,也將酒杯舉起。
這一飯吃得人心里暖暖的,最后,汝南侯和梅凌然都有些醉意了。
外面天色也漸暗,溫夫人抬眸吩咐道:“怎么回事,平日這個時辰,都會有人進來掌燈,安媽媽,掌燈的人呢?”
安媽媽沒有回應。
突然,一支利箭從門外破空而來。
”小心。“
梅凌然一把推開汝南侯,利箭嗖的一聲從汝南侯身邊飛過,猛地扎入身后的柱子上。
汝南侯傻眼了,若方才梅凌然晚了一步,箭就射在他身上了。
汝南侯嚇得酒都醒了幾分,他道:“凌然,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話音落下,外面又有箭射了進來。
江沅滟忙護住小安樂,溫夫人也忙一把抱住江沅滟和安樂。
溫夫人:“白癡,還看不出來嗎,咱們侯府出事了,怕是外面被人設了埋伏。”
梅凌然四下里快速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躲藏點。
“爹,娘,你們別慌,看見那邊的柜子沒?那兒正好是個死角,外面的箭怎么都射不到那兒去,咱們躲那,快,身子蹲下。”
梅凌然拉過汝南侯,又將江沅滟和溫夫人護在自己懷里,隨手抄起桌子當作盾牌護身。
四個大人一個孩子躲在桌后,頃刻間,外面的利箭如雨點般射了過來。
江沅滟心跳如擂鼓,她緊緊抓住梅凌然的衣角,另一只則護住小安樂。
好在此時小安樂乖乖的待在她懷里,不吵也不鬧。
終于,一番閃躲后,四人藏在了柜子后面。
梅凌然手中的桌子早已經千瘡百孔了,可想而知,對方是有多么急切要他們的命。
汝南侯此時酒已經醒了大半,他道:“凌然,會是誰?非要致我們于死地。”
梅凌然:“暫時還不知,不過看這些箭便能知道,對方請了不少弓箭手,而弓箭手所在的位置,就是在侯府。”
溫夫人:“對方太狠了,他竟然敢在侯府埋伏,而我們居然毫無察覺。”
只怪他們平日的生活太過安逸,侯府被人入侵了都不知道。
汝南侯:“是誰膽大包天,敢如此行事?”
梅凌然沉著臉,心中隱約已經有了猜測。
陛下只是通知他回京,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了嗎?
梅凌然:“爹,娘,沅滟,這箭總有射完的時候,一會恐怕他們會毀尸滅跡。”
汝南侯:“他們想怎樣?”
江沅滟很快明白過來,她道:“會放火,因為只有火才是最好毀滅一切的方法,也是最好找借口的方法。”
梅凌然點頭:“是,所以我們要在他們放火之前離開?”
溫夫人道:“這屋子外都是他們的人,我們怎么離開?”
汝南侯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娘的,夫人,你們不要怕,這屋里有暗道。”
說罷,汝南侯將柜門一拉,下一瞬間,一家人腳下一空。
“啊。”
小安樂興奮叫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下方是一道光滑無比的石板,一家幾口人,直接從石板上滑了下去。
直接一腳滑到了一個地窖里。
溫夫人抬眸一看,這地窖四周居然都是酒。
溫夫人氣得一把捏住汝南侯的耳朵,“好啊你,我讓你扔掉的那些酒,你全藏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