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回到汝南侯府之后,一直睡在自己的書房,冷霜娥對此頗有微詞。
每次冷霜娥過去找他,他的態度都不冷不淡的,冷霜娥氣得扭頭就走。
回到房后,冷霜娥便氣不打一處來,總是尋各種由頭打一頓自己屋里的婢女。
那些婢女也是汝南侯府的家生子,自小養在侯府中的,原本想著跟著少夫人以后能有個好前程,不想,少夫人與少爺不合,她們倒成了出氣的玩意了。
這些事情自然傳到了溫夫人耳里。
溫夫人心中早就不喜冷霜娥一些做法了,她此時更是有些后悔,當初就不該受了冷霜娥的蒙蔽。
可想想冷霜娥到底是丞相千金,如今婚事已定,只盼著冷霜娥和兒子感情好些后,對下人便能寬容些了。
溫夫人便好說歹說的勸自己的兒子。
梅凌然提起冷霜娥,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但母親既然已經開了口,他也不好拂了母親的意思。
于是這夜,梅凌然去了冷霜娥的院子。
他去的時候,院子里只守著兩名丫鬟,那兩名丫鬟看見他過來,臉色大驚。
“世子爺,您……少夫人已經歇息了。”
梅凌然在軍中待了多年,本就對周圍事務十分警惕,這兩名丫鬟的表情讓他覺得今晚恐怕有什么發生。
他幾乎憑著本能,飛快推開了冷霜娥的屋門。
冷霜娥正在慌亂穿著衣裳,當看見梅凌然時,她雙唇顫抖,“你……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梅凌然目光如箭一般掃過她,隨即眼睛四處搜查,很快讓他發現不對勁。
窗臺上有一個腳印,看腳印的寬度是個男人的。
梅凌然轉過眼,說不清心頭是什么樣的感覺,他看向冷霜娥,冷霜娥磕磕絆絆道:“我,我夜里睡覺怕熱,所以開了窗涼快些。”
梅凌然二話不說,轉身便走。
冷霜娥有些瞧不準梅凌然是什么心思,她目送梅凌然離開,以忐忑瞥向窗臺處。
當看見上面的腳印時,冷霜娥嚇得臉上血色褪去。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梅凌然又折了回來。
不過這次他還擒住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府里一個小管事,當他看見冷霜娥時,大喊救命。
冷霜娥心跳猛烈,她顫聲道:“世子,這是做什么?”
梅凌然冷眼瞧著她,“我做什么,你應當清楚才行。”
當著冷霜娥的面,梅凌然拔出佩劍。
小管事嚇得大叫道:“世子饒命,都是少夫人勾引小的,小的不敢的,是少夫人她不停撩撥,小的——”
話未落地,梅凌然的劍已經劃過他的脖子。
血濺當場。
小管事的血也灑向冷霜娥的衣裙,冷霜娥嚇得尖叫一聲,忙向后退了幾步。
她驚恐的盯著梅凌然,磕磕絆絆道:“他,他在誣蔑我,我,我才沒有!”
梅凌然不出聲,只是一雙眼看她宛如看著死人一般。
冷霜娥繼續道:“他只是一個小管事,我是少夫人,我又怎么會做出自甘下賤的事情來,世子,你信我。”
“巧言令色,”梅凌然冷漠無比,“你我的婚事看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誤,既然如此,為了汝南侯府和丞相府的面子,我會寫好和離書,從今往后,你好自為之吧。”
梅凌然大步邁開朝外走去。
他走之后,冷霜娥這才重重松了口氣。
她雙腿嚇得發抖,剛才梅凌然的樣子,她真擔心他殺了自己。
好在,他只是要和離。
冷霜娥瞪大眼,和離?
不,她不能!
梅凌然寫好和離書,交給溫夫人,叮囑她將此事辦妥。
溫夫人有些不解,“凌然,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姻,你和霜娥門當戶對,就算她脾氣不好,你做為男人,多包容便是,何必鬧到要和離的地步?”
梅凌然:“母親,我心意已決,還請母親成全。”
溫夫人嘆了口氣,還以為兒子是覺得和冷霜娥性格不合所以才想著和離。
“行吧,這事母親會去辦的,凌然,你才剛回家幾天,又要走了嗎?”
“是,軍中需要我。”
梅凌然并未告知溫夫人昨夜發生了什么,畢竟冷霜娥是溫夫人親自為他挑選的兒媳婦。
若是溫夫人知道冷霜娥做了什么,恐怕會傷了溫夫人的心。
溫夫人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這么多年她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到自己身上,梅凌然不想溫夫人因為自己的婚事受傷。
提起冷霜娥偷人一事,梅凌然倒并未覺得有多難過,他更多的是憤怒。
同時,心里也隱隱升起一種,這樣也好的心理。
長痛不如短痛,早些發現這些骯臟事,他倒也能恢復自由身了。
梅凌然很快便離開京城,在經過京城一處農郊時,他停了下來。
無聞道:“世子,這里便是李大牛的家鄉了,李大牛說過他家中還有一個生病的寡母和年幼的孩子,咱們是要去看看嗎?”
“嗯。”梅凌然點頭,“這次戰役里逝去的兄弟,咱們都得好好慰問他們的家人。”
“唉,”無聞嘆氣,“大牛是個好兄弟,可惜被敵人偷襲了。”
這樣的事情,在戰場中太多見了。
可他們世子仁慈,但凡是軍中表現好的將士,世子都會親自去慰問其家人。
梅凌然和無聞走進村落時,便聽見不遠處一陣騷動。
一陣村民們正在圍觀著什么,梅凌然和無聞湊近一看,便看見幾個漢子正拖著一個才五歲多的小姑娘往外走。
小姑娘身后一個年邁的婦人哭喊道:“那是我的孫女,你們要錢就拿我的命抵吧,求求你們放下我孫女!”
小姑娘一臉驚慌害怕,哭得極為傷心。
老婦人邊追邊哭著,她好不容易追上,卻被其中一個漢子一腳踹倒在地。
“阿奶!”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那模樣實在是可憐。
老婦人也受了傷,倒在地上掙扎起不了身。
這場景,怎么看這祖孫倆都極為可憐,可在場村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這李嫂子當真是糊涂啊,小姑娘生病了,她手中沒錢,找誰借不好,便要找鎮上的刀疤強借,這不,人家利滾利,當初借的錢早就還不上了。”
“我看這刀疤強早就存了壞心思,這小花長得好,養個幾年便能賣到樓里了,他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實在是太過分了!”
“過分也沒法子啊,那可是刀疤強,誰敢惹啊。”
梅凌然聽聞此話,心中明白大約是發了什么,他朝前走了一步,正欲阻止,卻聽到一聲清脆女聲響起。
“住手!”
梅凌然回眸,當看見眼前女子一身白衣,縱然有薄巾遮蓋下半張臉,可仍然擋不住她的清麗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