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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法則！丟球后立刻反搶！”
B隊中場奇科斯鏟搶斷下羅滕腳下的足球后，立刻遭到了A隊球員形成的三角包圍圈的圍堵。
“鎖死傳球線路！逼他回傳門將！逼他開大腳解圍！”
指揮前鋒切斷中衛(wèi)與后腰間的短傳路線。
“接應！接應！跑動增加出球點！”
“注意強弱測轉移！邊前衛(wèi)拉寬度！中場直插肋部！”
德尚在場邊玩起了左右互搏，指揮自己麾下的兩套陣型瘋狂貫徹自己的戰(zhàn)術。
他時不時的把目光放在羅伊身上，他在雙中鋒位置的左側踢得得心應手，可以看出羅伊的背身能力一般，幾乎不具備支點能力，但他的跑位非常靈活，總是在對方的防線最危險處游弋，A隊現(xiàn)在根本不敢讓一個人防他，更不敢讓斯奎拉奇一個人防他。
身體一旦貼不住，一個起速給他過去，幾乎就是半單刀球甚至單刀。
而A隊球員又拉不下面子擺低位防守，這就導致了半場總有羅伊可以自由活動的寬度和縱深，簡直是魚龍入海。
而加拉多腦子不抽的時候，他還是法甲最好的前腰之一，曾經(jīng)在巴黎圣日耳曼拿過法甲助攻王。
今天的加拉多不怎么粘球，而羅伊頻繁回撤接應，給了他穩(wěn)定的出球點。
甚至于A隊陣型整體前壓，一旦在后場被斷球給到加拉多，前面的羅伊就開始瘋跑，就像是追著飛盤跑的...
這樣說有點侮辱人，但的確形象。
一記超遠距離直塞一旦洞穿防線，等在羅伊面前的就是一片坦途。
即便看過了羅伊的體側數(shù)據(jù)，但運動能力這玩意就跟男人的尺寸一樣，說的天花亂墜都不如眼見為實...
羅伊的速度和爆發(fā)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德尚想起了法國隊的那幾匹快馬，阿內爾卡肯定沒有羅伊快，亨利和西塞也許差不多。
其實直觀感受最接近的是那個巴西隊那個留著“阿福頭”的家伙。
不過羅伊比起那個人倒是顯得糙了些，也沒有那樣無所不能的想象力。
好在他處理球更直接，這是好事。
作為“實用主義”的代表，德尚認為巴西那幫球員的有些戰(zhàn)術決策其實是在浪費天賦。
他曾公開批評內馬爾“炫技式過人”會拖慢反擊節(jié)奏，并說出那句名言：“足球是十一人的幾何學，不是馬戲團。”
場上A隊還是占據(jù)著場面優(yōu)勢。
場上比分也是4:2。
訓練賽大家都比較注意尺度，進球相對容易一些。
但另一方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們的低位防守有效的阻斷著A隊推進，一旦得球就開始快速反擊。
球場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B隊中衛(wèi)在弧頂處斷球后的一腳解圍，球飛向中圈位置，從禁區(qū)弧頂前開始起速的羅伊，距離提前跑向落點的馬克斯越來越近。
他啟動的瞬間仿佛按下快進鍵，馬克斯明明提前至少五個身位啟動，卻在十步之內被生生抹平差距。
每一次蹬地都炸開草屑，黃色運動背心裹挾著獵獵風聲。
當兩人并肩時，馬克斯下意識伸手抓扯，只扯到一縷被速度拉散的空氣。
在禁區(qū)內側身趟過斯奎拉奇，“警長”再次在這個“不法之徒”面前淪為背景板，失去重心即將倒地的同時羅伊發(fā)力鏟射。
足球再次鉆入遠角的那一刻，他也被慣性帶翻在地。
“呼~不得了的小家伙！”
久利咧嘴笑著，吹了聲口哨。
“他是踢中鋒的，只是喜歡往左路拉邊，對吧。”
羅滕瞪著眼睛：“我以為他是來給我做替補的...”
他感覺到了競爭的壓力。
德尚和佩蒂特對視，兩人的嘴角都露出了微笑，他們不再去想這樣的年輕人為什么不留在皇馬作為明日之星培養(yǎng)，弗洛倫蒂諾提出了著名的“齊達內加帕文”政策，即引進頂級巨星，外加自家青訓。
他們花三十萬就買到了羅伊？
那帕文是什么級別的中后衛(wèi)啊。
當訓練賽臨近尾聲的時候，羅伊再度拉邊到左路尋找到一片可以暴力起速的空間，他隨即拉爆了尾隨的吉維爾。
突然急停左肩猛沉，右腳外撥變向，吉維爾重心被騙，踉蹌倒地。
然后他右腳腳尖輕捅，球從伯納迪胯下穿過，自己則從一側暴力超車。
并趕在補防的馬克斯將自己撞翻在地前將球分出，送出了訓練賽結束前的最后一記助攻，蘇萊曼-卡馬拉在禁區(qū)右側得球兜射。
比分定格在4:4。
滾翻在地的羅伊露出微笑，一把攥住馬克斯伸出的手，身旁身著黃藍兩色背心的隊友們都看向他，附近的人紛紛跟他說話，一時間不知道先回答誰。
相比那次正式列隊，這才像是一次歡迎儀式。
看著隊友們驚愕的目光，羅伊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自己正式成為摩納哥的一員了。
羅伊走到場邊補充水分時，德尚將他叫了過去，這位不怒自威的主帥主動伸出手，露出和藹的微笑。
“你表現(xiàn)的不錯，羅伊。”
“讓我印象深刻，我喜歡你踢球方式的直接和高效。喜歡過人，又會在合適的時候傳球或者射門。”
“我不喜歡足球表演，我要的就是這樣，最直接的贏球方式。”
德尚眼睛沒有轉動，但羅伊看到馬塞洛-加拉多從旁邊走過，他也沒有搭理德尚。
“我很榮幸，我踢球也不是為了取悅評論家，只是為了贏球。”
羅伊笑笑，他忘記自己從哪聽到這句話，但明顯德尚眼中欣賞的意味更濃了。
他發(fā)誓他很喜歡這句話。
喜歡嗎？將來你自己說的。
值得一提的是，法國教頭唯一公開的愛好是研究二戰(zhàn)軍事史。
最愛的將領是隆美爾，一直將沙漠之狐那句“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貫徹在他的戰(zhàn)術哲學中。
有點地獄，但不夠地獄。
如果是古德里安那將絕殺。
...
訓練課結束后，戰(zhàn)術室內德尚宣講了明天對陣色當?shù)膽?zhàn)術，之后球隊大名單中赫然添進了羅伊的名字。
球隊內沒有任何人有異樣的眼神，大家自然的好像羅伊早就加盟了一樣。
你在場上能提供幫助，就值得被人尊重。
哪怕你有著馬特烏斯一樣的性格，只要你有馬特烏斯一樣的球技，那就無所謂。
...
2003年2月1日，摩納哥公國，路易二世球場。
開賽前一小時，球場毗鄰地中海，游艇汽笛聲與超跑的轟鳴聲在附近交織。
寸土寸金的地界，路易二世球場僅僅只有18523個觀眾席，這些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本地球迷群體，但他們的激情并不比其他地區(qū)的球迷要差，為了彌補人數(shù)不足的劣勢，球場的構造擁有特殊的聲浪反射設計。
羅伊坐在更衣室中，他有可能在今晚正式迎來自己的法甲首秀。
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但他找不到人與他分享這個快樂，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
“自己”在這個世界是有家人的，差點就忘了。
思索片刻后，他撥通了一個烙印在記憶中的電話號碼。
“羅伊嗎？你最近過的怎么樣？”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很是驚喜。
“西班牙那邊的電話打過去，房東說你已經(jīng)搬走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羅伊愣了愣，原主是個大孝子，幾乎隔一兩天就會往家里打個電話。
他穿越過來之后將這忘得一干二凈。
“我過的很好，這邊沒有任何問題，俱樂部給我安排了新的去處踢球，現(xiàn)在回到法...嗯，就是回法國踢球了。”
“賺的錢比以前多了很多。”
羅伊講出了最能讓大人放心的事。
“過段時間我會匯一筆過去，讓弟弟妹妹吃點好的。”
“錢你留著吧，家里沒事的。”
羅伊八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羅伊的母親陳蘭是六十年代從東南亞動蕩中逃出來的華人難民，從小流亡的經(jīng)歷塑造了她堅韌的性格。
布洛涅是法國著名漁港，這個女人硬是靠著在港口替漁船處理魚獲以及各種兼職養(yǎng)活了羅伊和年幼的弟妹，還充分認識到羅伊有足球方面的天賦，支持他完成了青訓階段。
青訓時期只有微薄的津貼，“羅伊”十六歲前基本上都需要母親的供養(yǎng)，直到他簽下正式職業(yè)合同，獲得了每周一千歐的薪資，這個家庭的生活條件才稍稍轉好。
羅伊原本就是個情感稍顯淡漠的人，他不想說裝作對原主的家庭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但他信奉責任，承擔了一個社會身份，就要承擔一份社會責任。
“對了，圣誕節(jié)。弗蘭克回家的時候，來家里問過你。”
“他現(xiàn)在在法國南部的阿萊斯踢球。”
陳蘭說道。
“你和弗蘭克是從小一起踢球的好朋友，從你到西班牙后就很少和他見面了，他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有時間你也該打個電話跟他聊聊，朋友不要生疏了。”
“弗蘭克？嗯...”
記憶有時像是個深海，得一個錨點才能從中撈取信息。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頗有匪氣的臉，不整齊的牙齒和蓬亂的頭發(fā)，以及一道縱貫右臉的傷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