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薇,你聽說了嗎,有個道士竟然公然說中秋要下暴雨,這下子咱們的盤算要落空了,你爹還說他都花了不少銀錢買了糧食囤著了。”
方氏著急忙慌到了陸雨薇的院子,陸雨薇這會兒正在喂魚,想到自己放的魚餌很快要有魚上鉤,她心里就高興。
聽到母親這么說,她也驚訝不已:“母親,你是說有人把中秋要下暴雨的事說出來了?”
陸雨薇之前給家里說她聽人說的,所以讓父親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大量囤積糧食,等到暴雨來了,這些糧食就能高價賣出,大賺一筆,可是這個消息除了她,竟然還有人知道?
“可不是,你之前不是說沒有其他人知道的嗎,現在滿府城的人都知道了,不過也有不少人不相信,你說說,那我們提前囤的糧食怎么辦,會不會賣不了高價,我們可是花了大半的身家啊。”
“母親,你知道這事是誰說的嗎,這不應該啊,不過現在我爹都已經買來了,那些人若是相信了,肯定會買更多糧食,咱們可以漲價賣,若是不相信,過后出了事,咱們的糧食不也能賣錢?”
陸雨薇懷疑,會不會有人和她一樣多了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那個人會是誰呢,這些都是她自己秘密,不能讓第二個人破壞她的計劃,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除掉那個人。
“聽說是一個道士的預言,看來也只能這么辦了,雖說賺得不多,但是只要能處理了這批糧食,我們也能賺一些。”
方氏這會兒也沒注意陸雨薇的神情,她剛剛得知了這個消息,就匆忙跑過來,現在又打算去和老爺商量賣糧食的事。
陸秦溪在正廳踱步,他這次買了不少糧食回來,卻不曾想他們以為的先機失去了,這可不好,家里大半的銀子都花出去了。
“老爺,雨薇說了,現在城里也有不少相信會下暴雨的人,咱們可以提前賣一部分,他們想要囤積糧食,咱們就算是漲價他們定然也會愿意買,留一部分等暴雨過后,肯定有那不信邪的人,屆時他們沒了糧食,還不是只能聽我們擺布?”
“也只能這么辦了,不過我打算先賣一小部分,一個已經逃走的道士說的話想,想來不會有多少人愿意聽,到時暴雨過后,一定會有更多人想要買糧食過冬,我們就可以發一筆橫財了。”
陸秦溪想著暴雨過后賺的錢,臉上已經是止不住的笑意。
“老爺,您這么厲害,我們都指望你了。”方氏崇拜地看著他,兩人一把年紀了,不過還是如膠似漆。
陸語遲也聽說這個消息,她去了母親的院子,齊氏這會兒也已經知道了這事,看來張華道長已經順利離開,她也放心了。
“母親,還是您想的法子高明,這下子那個道長離開,但是暴雨的事已經給大伙在心里埋下了種子,提前提防,至少會有些準備,若是暴雨真的來了,大家也會想到道長說的話,提前離開,不會造成更多人和財物的損失。”
陸語遲崇拜地看著母親,臉上展露出笑容,她是真的很佩服母親做事的方法,不是一味出頭,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這些都是她要學習的東西。
“語遲,你還有什么想法沒有,你這孩子也很聰慧,我也想聽聽你的想法。”齊氏鼓勵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母親,我想勸族人們在那幾日來府城避難,提前收割莊稼,上次我們去看望族人,我發現陸家莊所在的位置地勢比較低,咱們一路去都有很多下坡路,而且族人們生活的地方地勢平坦,若是下了大雨,一定會積水,雨勢越大,他們的危險越大。
雖說周圍有山,但是接連幾天大雨,山上能夠容納族人生活的山洞應該不多,而且八月下雨,溫度一旦下降,在山上生活老人孩子都很危險。
我們可以打聽打聽府城哪里有租房的地方,可以暫時給族人租一個大院子,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糧食也不會被影響,等暴雨過后再回去,即便房子受了損失,離冬天還有一段時間。”
陸語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齊氏滿意地看著她,頗有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之感。
“我就知道我家語遲是最聰明的,族人最好接過來,我們也不需要去找人租賃房屋,家中還有其他的宅子,將他們安置在那里即可,不過這個時候咱們也不宜露富,你面對族人時也只說是租賃的房屋即可。”
“母親,我懂了,我覺得這事若是讓大哥去勸說,或許族人會更愿意答應,而且這是一個好機會,要讓族人看到大哥對他們的好,日后遇到了事,才會站在大哥這一邊。”
陸語遲主動把這個拉攏族人的機會交給大哥,特別是年輕一輩,日后會在他們心里埋下一根對比的種子,知道關鍵時刻,能夠幫他們的還是大房。
“語遲,你怎么會這么好,連這都想到了,不過我希望你們兄妹一塊去,總不能將你的功勞都交給他,不過母親確實也有私心,你大哥那人除了對讀書和家人感興趣外,對其他事都不是很在意,不在意吃的穿的,對族人也沒有你想的這般周到,所以我心里也希望她能借助這次機會在族人心里留下好印象。”
齊氏將自己的私心說給她聽,就怕語遲心里有什么想法。
“母親放心,大哥好了,對我才會更好,只有大哥日后功成名就,我的地位不也隨之水漲船高嗎,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哥哥,日后許多事都更輕松。”
“你大哥那人的人品我信得過,若是日后你受了委屈,他一定會為你出頭,不過,咱們女子這一生,總有靠不住別人的時刻。
若是你大哥沒在你身邊,你也要自己立起來,我這輩子,想過靠你外祖父母,想過靠你舅舅,還想過靠你父親,可是我如今身在崖州,和你外祖父母他們離得那么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遇到了困難,他們也來不及過來,因此后來我才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齊氏盡量說得委婉些,并不是她不希望津亭幫語遲,而是她希望語遲能夠真正想通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不要像自己那樣,過了半生才悟出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