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陳不欺的小院子里,劉二瑤和劉孟梁在后院架起大鍋,鍋里正在燉著香噴噴的羊肉,楚留香和林伯就是圍著這口大鍋不停的聞啊聞,真是香啊!
院前,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西北錘王委屈巴巴的看著王睿。
“兄弟,想了一晚上了,想明白了沒?”
“大哥,我們不會修路啊!”
“不會可以學(xué)啊!”
“學(xué)不會怎么辦?”
“那就不好辦了,你們這群禍害在這里,嚴(yán)重影響了當(dāng)?shù)匕傩盏纳硇慕】怠!?/p>
“沒這么嚴(yán)重吧,我們也就收點管理費。”
“嚴(yán)重不嚴(yán)重,由我們說的算。”
“大哥啊,我和手底下的兄弟們也就是混口飯吃,這次算是我們有眼無珠,放我們一馬吧!”
西北錘王是真沒想到這三個生面孔這么能打,昨晚一根煙的功夫,自己帶來的小弟全部被打的四散而逃,就留下了自己這個倒霉蛋.
“睿吧,聊的怎么樣啦?”
正端著羊肉湯細(xì)細(xì)品嘗的林伯,慢悠悠的走到王睿跟前。
“林叔,這小子不太愿意和我們干。”
“那就放他走唄、不愿意強(qiáng)求別人干嘛!”
西北錘王感激的看著林伯,這世道還是有好人的啊。
“我們這不是怕一時間招不到人嘛!”
“睿吧,你們呢是要做大生意的人,不要用做小攤販的思維去想事情,招人這事情,不要老想著一味的省錢,錢只是你手中的工具,你要學(xué)如何去運用它,這里的工人工資一天多少?你調(diào)查過嗎?”
“修路50一天,不包吃!”
林伯聽的暗暗咋舌,這么便宜的嘛!但是林伯哪里知道,王睿說的價格是當(dāng)?shù)刈罡叩男剿耍€是頂天的那種,平常這里就30元左右的標(biāo)準(zhǔn)。
“加一倍!”
“林叔?”
王睿大吃一驚,別說王睿了,剛爬起來準(zhǔn)備走的西北錘王都愣在了原地,這么財大氣粗的嘛!
“不要怕,給你們的錢就是用來燒的,不燒你們這么能知道里面的道道,你們要走的路還長,楚叔他不會這么快下場的,前面的路你們就用錢開道吧!這張卡你拿著,里面昨晚匯了一百萬進(jìn)來。”
林伯一只手端著碗一只手往褲兜里掏了起來,王睿見狀連忙雙手把林伯手中的那碗羊肉湯接了過來,西北錘王也不走了,一臉震驚的看著林伯。
這老頭說多少?一百萬?給這幾個小子燒?你們是真不把我當(dāng)外人啊!
“好好干!凡事多動動腦子,準(zhǔn)備干了就不要怕,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解決。”
等林伯走了以后,西北錘王眼含熱淚的一把拉住了王睿的手腕。
“你咋還沒走?不是讓你走了嘛!”
“哥啊!弟弟我想了又想,混社會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要不我們跟你們干?”
“你會干啥?”
“我會掄錘子啊!我這個西北錘王不是白叫的,我以前在老家神木縣就是掄大錘出名的!”
“我們是修路!”
“我能砸石頭!”
“我們后面是蓋房子!”
臥槽!這幫人后面還要蓋房!此時此刻的西北錘王激動的人都要跳了起來!
“我可以把舊房子幫你們拆嘞!以后你們讓我們干嘛,我們就干嘛!”
“你想要多少錢?”
“你們看的給!”
“什么叫我們看的給?100一天能干不?”
“能啊!必須能啊!從米脂縣給你砸到長安去都沒問題啊!”
100塊一天!一個月下來就是三千啊!上哪里找這種活干啊!加上手底下那群兄弟一起的話,臥槽!西北錘王都不敢往后想啊!
此時的陳不欺已經(jīng)在郵遞站取好今天要送的信件,正在往另一個村子的小路上騎著那輛二八大杠。
這一次陳不欺包里裝著好幾本本子,都是用來記錄當(dāng)?shù)匕傩盏纳眢w狀況的,陳不欺決定自己往后每到一個村莊送件,都會留半天的時間給當(dāng)?shù)卮迕窨纯床∈裁吹模麓卧賮淼臅r候,好把他們?nèi)鄙俚乃幤匪瓦^來。
站長老漢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你哪里幫的完,不是胡鬧嘛,但是陳不欺保證道不會耽誤工作,就是送完信件后,用自己的時間做義工,晚一點回來罷了,不會耽誤第二天工作的。
郵遞站里的老漢想了又想,準(zhǔn)備看看這個陳不欺能堅持多久,要是真的一直如此,以后便讓他每天只送一個村莊,剩下的活自己來。
“老漢,想什么呢?”
叼著煙的張黎陽笑呵呵的蹲在老漢旁,順手遞上一根香煙。
“你說這個陳不欺他到底要干嘛?”
“他啊!估計看不得百姓受苦,想幫幫他們罷了。”
“這娃心善我知道,就怕他堅持不了多久,給別人帶來希望后跟著的就是失望哦!”
“老漢!我們這里的人失望的事情還少嘛!”
“黎陽,你對那件事情還….”
“不說了,干活去了。陳不欺要是能堅持一個月,以后你就讓他每天只送一個村,剩下的交給我和鐵蛋。”
張黎陽,30歲,米脂縣當(dāng)?shù)厝耍拮釉谠谝凰袑W(xué)教書,幾年前,妻子在課堂上沒收了一本學(xué)生帶來的有色書刊,并且當(dāng)著教室里所有學(xué)生的面前呵斥了那名犯錯的同學(xué)。
哪里知道,第二天,張黎陽的老婆就下崗了,后來才知道,那小孩的舅舅是當(dāng)?shù)氐母笨h長。
張黎明和妻子對此極為不滿,二人跑去學(xué)校討要說法,直接被無視,鬧到最后,連他們的父母養(yǎng)老金和在讀小學(xué)的兒子都被牽連了進(jìn)去。
面對那雙無形的大手,張黎陽只能把這份仇記在心里,幫自己的孩子辦理了轉(zhuǎn)學(xué),讓妻子帶著孩子去隔壁縣上學(xué),自己卻和沒事人一樣的留下下來,所有人都以為他認(rèn)慫了,只有老漢和李鐵蛋知道,張黎陽在等一個機(jī)會。
下午兩點左右,陳不欺的小院里,一大群人蹲在院墻下“嘩啦啦”的大口吃著掛面,楚留香和林伯也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端著碗蹲在地面上,沒蹲一伙,兩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楚叔、林叔,你們這蹲的姿勢不對,你看我們!”
劉二瑤笑呵呵教著楚留香和林伯他們應(yīng)該如何蹲才不會跌倒。
“二瑤啊,你們這里人為什么喜歡蹲著吃東西,坐著不好嘛?”
楚留香和林伯來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們兩人一直奇怪這里的人為什么喜歡蹲在家門口吃飯,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問。
“楚叔、林伯,你們有所不知,以前關(guān)中少木,木頭家具很貴,普通老百姓家不可能負(fù)擔(dān)得起,所以大家都是端著碗站著吃,站久了不是累嘛,就蹲著了,時間久了,我們這地區(qū)的人就養(yǎng)成了這習(xí)慣,坐著吃反而不習(xí)慣!”
“就是,楚爺!我們這里還有一句名言,叫蹲著吃飽,站起剛好!”
西北錘王笑哈哈的補(bǔ)充道,其余的伙伴們也是嘻嘻哈哈的插著各種說法,還教著他們?nèi)绾味椎氖娣@種氣氛一下子就將彼此的關(guān)系拉近了。
這也導(dǎo)致,后來的楚留香和林伯在出席國外高檔商務(wù)宴會的時候,兩人帶著一群大佬蹲在舞會的某個角落里,是邊喝著紅酒邊談著事情,搞得一旁的的侍應(yīng)生們站也不是,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