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宿敵 第144章 厲誅曦

高靈界東華神州，與低靈界一樣，靈樞城同樣籠罩在一片喜慶的紅光之中。琉璃瓦上積著薄雪，檐角懸掛的鎏金燈籠在寒風中輕輕搖曳，將整座城池映照得如同白晝。

空中不時綻放出比低靈界更為絢麗的煙花，那些由靈力凝聚而成的火鳳、金龍圖案在夜空中盤旋飛舞，發出清悅的鳴叫聲。

厲家的黃金宅院懸浮在城中央最高處，整座府邸由純度極高的黃金打造，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金色光暈。

此刻，宅院內張燈結彩，雕花楠木桌上擺滿了靈果珍饈，瓊漿玉液在夜光杯中蕩漾著琥珀色的光澤。

家族成員們身著華服，三三兩兩聚在庭院中把酒言歡。悠揚琴聲不絕于耳，幾位身著輕紗的舞姬正在中央的水晶臺上翩翩起舞，衣袖翻飛間帶起陣陣香風。

厲伏梟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著一只九龍杯，杯中的靈酒泛著淡淡的紫光。

他剛與幾位長老對飲完，正欲起身離席，忽然眉頭一皺，目光如電般射向庭院大門。

只見一個滿身血跡的身影闖了進來，所過之處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腳印。

厲伏梟手中的酒杯頓了頓，身形一閃來到院中。

待看清來人面容后，他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念曦！”

“怎么弄成這樣？受傷了嗎？”

厲伏梟看著滿身血跡的張念曦，指尖搭在其脈門上探查傷勢，卻發現義子并未受傷，只是那雙眼睛里卻布滿血絲，眼神渙散得可怕。

“義父.....”張念曦的聲音嘶啞，他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落寞之色，

“低靈界，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厲伏梟眉頭緊鎖，聲音陡然一沉，

“你舅舅呢？”

張念曦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中的血絲越發猙獰。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他不是我舅舅.....不....他是我舅舅....同時還是我生父！”

厲伏梟大腦瞬間停滯了幾秒，喃喃道：

“既是舅舅....又是生父？你....你是他們的.....”

張念曦慘笑一聲，點了點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兇光：

“所以，我殺了他，殺了我母親，屠了趙家滿門！”

厲伏梟瞳孔驟縮，一把抓住張念曦的手臂回到宴席間。

他揮手屏退左右侍從，待眾人退下后，他親自斟了杯靈酒推到張念曦面前：

“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念曦顫抖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著他的講述，厲伏梟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中的寒光幾乎要化為實質。當聽到張曦和的名字時，他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杯盤被震得叮當作響。

“這個張曦和！居然還沒死！”

“義父....你會看不起我嗎？”張念曦低著頭，手指已然地摳入了桌面。

厲伏梟冷哼一聲，重新斟滿酒杯：

“我看不起趙勁松，看不起你母親，但錯的是他們，這不是你能選擇的，殺得好！”

他將酒杯輕輕放在張念曦面前，

“你是我天賦異稟的義子，我怎么會看不起你？”

張念曦聽完，猛地站起身，隨即雙膝重重跪地，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義父！兒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我與張家沒有關系，趙姓又讓我惡心，我懇求義父，賜我厲姓！”張念曦抬起頭，眼中露出乞求的目光。

厲伏梟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早就有此想法。五年前授藝時，因張念曦外姓，家族長老們就頗有微詞。他撫須沉吟片刻，突然朗聲笑道：

“好，孩子，從今天起，你便姓厲。至于名字，我把它交由你自己決定。”

“義父，孩兒從今天起，大名厲誅曦！”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厲伏梟眼中精光暴漲，這個義子如今仍不圖高靈界的榮華富貴，只以誅殺張曦和為畢生志愿。他大袖一揮：

“來人，拿族譜來！”

很快，兩名侍女捧著一方紫檀木匣快步走來。厲伏梟指尖雷光閃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木匣自動開啟，一卷泛著雷光的玉簡緩緩展開。隨著他指尖落下，玉簡上赫然多出了一行小字：厲伏梟之子——厲誅曦。

“多謝爹！”

厲誅曦不再以義父相稱，重重叩首。當他抬起頭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只可惜，孩兒家業蕩盡，已沒有黃金再獻于您老人家。所以，孩兒決定告訴您一則重要的信息！"

"哦？說來聽聽！"厲伏梟饒有興趣地俯身。

"冥界法則已作廢，高靈界的修士前往低靈界無需被法則剝奪修為。"

厲伏梟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一把抓住厲誅曦的肩膀，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曦兒，所言不虛？”

“若有虛言，愿受父親剝皮銼骨！”厲誅曦直視著厲伏梟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厲伏梟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激蕩的心緒：

“先吃飯！此事我要與東華神州各大宗門世家，乃至南炎玄州、西極圣州的勢力共商大計。”

翌日，靈樞城熱鬧非凡。晨曦剛剛驅散夜霧，城中就已人頭攢動。

城樞傳送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各色服飾的修士絡繹不絕地從陣中走出。東華神州各大宗門世家的代表如約而至，人群中甚至已出現了許多白膚與黑膚人種。

這些異域修士的裝束與東華修士截然不同。南炎玄州的黑膚修士們大多**著上身，裸露的皮膚上紋滿了火焰圖騰；

西極圣州的修士則大多皮膚冷白，身著立領的燕尾服，緊閉的嘴巴都掩蓋不住那一對尖銳的獠牙，周身都縈繞著與東華修士截然不同的血色靈力。

許多年輕的低階修士從未見過其他大州的修士，紛紛駐足觀望，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被圍觀的白膚人與黑膚人面露不悅，其中一位黑膚修士冷哼一聲，腳下突然騰起一團烈火，嚇得圍觀者連連后退。

這些異域修士趁機踏空而起，化作道道流光向城中央的會議大廳飛去。

會議大廳呈環形建造，穹頂上鑲嵌著數以千計的夜明珠，將整個大廳照亮。四壁雕刻著東華神州的山川地理圖，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

足以容納數千人的大廳此刻座無虛席，人們交頭接耳，等待著會議的開始。

隨著一陣悠揚的鐘聲，靈樞城四大家族的代表緩步入場。厲伏梟一襲紫雷長袍走在最前方。待眾人落座后，他徑直走向中央的玉石講臺。

“諸位，”厲伏梟的聲音不大，卻在靈力的加持下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今日召集各大宗門世家以及外州友人前來，是有一樁大事宣告。”

他環視四周，待大廳完全安靜下來后繼續說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人皇于數千年前將世界一分為二，保留了我們高靈界的靈蘊，而低靈界靈蘊枯竭。”

“數千年來，我們高靈界鮮有修士前往低靈界，是因為冥界法則對我們的約束。而現在，冥界法則失效，我們前往低靈界無需再付出任何代價！而低靈界因數千年的靈蘊匱乏，并無多少高階修士。”

此話一出，大廳內頓時炸開了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起身，聲音卻洪亮如鐘：“厲家主，如若真如你所說，低靈界沒有大能修士，他們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那么你們厲家派出修士就可以統治那個世界，何須通知我們。恕我直言，我可不信你是個大公無私之人。”

厲伏梟冷笑一聲：“沒錯，如果我僅憑我厲家就能吃得下，我自然不會告知你們。低靈界雖不以修真為主要力量，可他們也發展出了自己的科技。他們所研發的武器，也有頃刻間將山川夷為平地的能量。”

“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人群中一個尖細的聲音質疑道。

“我五年前收了一名義子，他是低靈界的人，這件事在靈樞城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說著，他向側方招了招手，

“曦兒，你來介紹一下低靈界的科技力量。”

厲誅曦緩步走上講臺，從最開始的手機、汽車說起。臺下傳來陣陣嗤笑聲，幾位年輕修士甚至故意大聲議論著“低級的傳音玉與靈驅車”

但隨著介紹深入，當厲誅曦述說出戰斗機、洲際導彈等武器的威力時，大廳漸漸安靜下來。

他繼續說著，當核聚變的威能脫口而出，幾位悟道境大能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

厲伏梟適時地重新站上講臺：“諸位都聽到了吧，低靈界并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們同樣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那還談什么掠奪？去送死嗎？”有人高聲質問。

“非也，”厲誅曦接過話頭，聲音充滿自信，“低靈界這些武器有限，且低靈界有數百個國家，他們都在互相防范，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一個國家會扔出這些底牌。所以我的入侵戰略為，不能在開始就展現出過于強橫的力量，只以中階修士為主要戰力，以免對方無力反抗而使用那些最終武器魚死網破。”

最前排一位身著赤紅長袍的老者突然站起身來，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玩味地打量著厲誅曦：“你這后生倒是心急，今天的會議內容是為了確定是否入侵低靈界，你現在倒已經講起戰略計劃了。”

厲誅曦頓時語塞，額頭滲出冷汗。厲伏梟見狀，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赤煉宗主說的不錯，所以厲某現在請各位投票，是否組建聯盟攻入低靈界。”

隨著厲伏梟環視四周，卻發現數千人里，舉手同意的人寥寥無幾。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又恢復了從容：“諸位難道對低靈界的資源不感興趣？”

“厲家主，這低靈界靈蘊匱乏了數千載，想必連靈物都沒有多少，有什么資源可供我們掠奪？”一位中年修士直言不諱地問道。

厲伏梟輕笑一聲：“低靈界靈蘊已復蘇，靈石靈礦數百年后就會大批產生，但這些都不重要。低靈界有豐富的金礦，還有他們的科技，只要統治了那里，建立政權，奴役低靈界的人，那些科技一樣會為我們服務。”

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

“再告訴你們一點吧，低靈界已經有了可以翱翔九天之外的技術，那可是只有傳說中羽化飛升的真神才能抵達的地方.....”

說著，他將目光鎖定在最前排一眾悟道境大能身上，

“如果我們也能抵達那里，說不定悟道境的大能們就能解開遠古時期羽化飛升的謎題！”

這番話果然奏效，那些原本閉目養神的大能們紛紛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

"如果大家能聽明白厲某得話，請再次投票吧！"

這一次，各門派的代表們紛紛舉手，統計下來，支持者已達六成。

鬼谷宗主姜玄霄緩緩起身，他環視一圈，嘆息道：

“厲家主，事已至此，我想我也無力阻止，但鬼谷宗向來清修，不會參與此次入侵，告辭。”

幻墟宮的紫衣女宗主也隨之起身，她面紗下的聲音清冷如冰：

“幻墟宮以筑夢為修，低靈界我們也不感興趣。”

話音未落，身影已如煙般消散在空氣中。

剩余四成的宗門也紛紛離場，厲伏梟冷眼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轉向留下的六成宗門代表，拱手道：

“還愿留下的朋友，請移步客館休息，待厲家擬好詳細的入侵計劃，再會！"

大年初二，張家莊園比年三十還要熱鬧。大門前停滿了各式豪車，身著制服的保安們來回巡視，對每一位來賓進行嚴格檢查。

莊園內的主殿張燈結彩，檀木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茶點，侍者們端著托盤在賓客間穿梭，不時為客人們添茶倒水。

張伯鈞面帶微笑地應付著絡繹不絕的拜年客人，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主殿的角落里，拜年禮品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不同于尋常百姓家的煙酒茶禮，這些禮品無一不是價值高昂的珍品——純金打造的貔貅擺件、鑲嵌著寶石的名表、限量版的各種奢侈品...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曦和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他看著這世俗的應酬場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正當他準備溜出去透透氣時，大廳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零局與諸葛彥二人快步穿過人群，徑直向曦和走來。

“你們倆，大過年的上門啥也不拎啊？”

曦和挑眉笑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角落里的禮品山。

零局一愣，順著曦和的目光看去，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諸葛彥卻神色凝重，壓低聲音道：

“我們來是找你說正事的，趙家昨夜被屠了滿門。”

曦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直起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誰干的？張念曦如今是元嬰境，低靈界除了我，應該沒人能勝得了他。”

“就是張念曦干的，”零局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平板電腦，調出一段監控視頻，“我們查看了趙家的監控，張念曦應該是因為這次的丑聞，心態越發扭曲，最終走火入魔。”

視頻中，張念曦如同厲鬼般在趙家大院中穿梭，手中雷劍滴著鮮血，每次揮劍都帶走一條生命。

“現場慘不忍睹....”零局關閉視頻，聲音有些發顫，

“他幾乎是一劍一劍殺了趙家的所有人，連老人和孩子都沒放過。”

“那張念曦人呢？”曦和沉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心中已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去高靈界了。”諸葛彥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憂慮的光芒，“看來這次，張念曦意在毀掉整個低靈界，戰爭....很快要爆發了。”

曦和深吸一口氣，突然高聲喚道："張嵐！"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張嵐立刻小跑過來：“局長！”

“立刻通知所有學員回靈防局，同時通知五十六區去靈防局開會！”

"是！"張嵐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的人流中。

曦和轉向諸葛彥，語速飛快：“諸葛彥，通報二號首長，進入一級備戰狀態，把你的研究批量送往海陸空各部隊！加緊時間訓練！”

“明白！”諸葛彥鄭重點頭，隨即和零局匆匆離去。

曦和站在原地，望著大雪過后明媚的陽光，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一場低靈界史無前例的戰爭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