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伍金強緩步走向那具女尸,緩緩俯身,凝視片刻,沉聲道:
“你的仇,我已替你報了!”
另一邊,秦復則邁著步伐,緩緩走向那堆獸鐵奴管殘骸。
他俯身在金屬碎片中翻找片刻,終于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鑰匙。
“去將鋼鐵網中那些失蹤人員都解放出來。”他抬頭看了看四周,“此地不宜久留!”
徐雯婷和伍金強對視一眼,迅速調整好情緒,將心中的沉重暫時壓下。
“走!”伍金強簡短地說道。
三人迅速穿過鐵棚,直奔鋼鐵網區域。
當他們抵達鋼鐵網內時,眼前的景象令人揪心。
數十個身影正蜷縮在地,像受傷的野獸般緩慢爬行,他們身上的鎖鏈隨著移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秦復將鑰匙串分成三份,三人各自接過,每把鑰匙都固定的偏好。
沒有多余的交流,他們立即分散開來。
當秦復身去解第一個中年女人的鎖鏈時,只見她渾身**,皮膚上布滿淤青。
她的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與方才那具冰冷女尸的眸光驚人地相似,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極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既沒有恐懼,也沒有希望,只是靜靜地承受著這一切,就那么木然地跪坐著。
秦復解開了她的鎖鏈后,便解開了她頸環。
“咔嚓”
隨著一聲輕響,束縛在她頸間的鋼鐵頸環應聲而開。
然而,就在這剎那之間,一個身影從中年女人身后猛然竄出。
“不能解!不能解!”
說話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他一把將秦復狠狠推開。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解開這頸環啊”他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女人的肩膀,他的眼眶通紅對著秦復,“一旦解開頸環會被視為逃跑那個鐵怪物會殺了她的!”
隨后,這位老人緊緊將那中年女人擁入懷中,渾濁的淚水順著凹陷的臉頰滾落,他近乎哀求地看向秦復:
“求求你別害死她!我知道只想買下她而已,別解開,別解開!會害死她的”他不斷地重復這一句話。
秦復沒有回應,而是將目光沉沉地落在老人和女人身上。
突然發現——
自己經歷過太多死亡,雙手染過太多鮮血,見過無數的尸橫遍野,早已對生死麻木。
可此刻,心底卻泛起一絲久違的觸動,那是友誼,那是愛情,還是親情.
那種感覺說不清楚。
秦復便緩緩的轉頭望向不遠處正低頭解鎖的徐雯婷;
他又回頭望向身后警戒的伍金強。
突然,他又憶起了莫一言等人。
那些共赴生死的畫面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片刻的沉默后,秦復緩緩閉上了眼。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抬手卸下機甲頭盔,將自己的面容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老人面前。
“沒事了。”秦復的眼神靜靜地注視了老人驚惶的雙眼,“我們來,帶你們回家的。”
那一刻,老人家的眼眶驟然濕潤,淚水如珠子般,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滾落:
“你們.是人類?”他干裂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
秦復微微點頭回應。
“我們,我們還以為早就被世界拋棄了.”老人突然深深彎下腰,枯瘦的雙手緊握成拳,一次又一次地向秦復鞠躬,“謝謝,謝謝你們”
秦復重新戴好頭盔,隨即轉身開始為老人解開束縛已久的鎖鏈,他邊操作邊輕聲說道:
“去告訴其他人,救援來了。”
“鐺啷”
鎖鏈應聲而落,老人家再次向秦復深深鞠躬,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
隨即轉身走向同樣被困已久的人身旁,興奮地低聲訴說。
“救我們的人來了,來了.”
原本死氣沉沉的人開始騷動,一雙雙麻木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微弱的光亮。
在老人的協助下,秦復三人解救人質的效率大大提高。
隨后,秦復三人引領著二三十名劫后余生的人們,邁出了那座囚禁他們已久的鋼鐵牢籠。
徐雯婷緊隨秦復身旁,壓低聲音問道:
“秦復,這些人里面.好像不見異能總局長,小俊和他的妹妹陳洛洛?”
“總局長,不會輕易囚禁在這種地方。”秦復抬頭望向遠處的排煙建筑輪廓,“先去匯合點再說,看看能否找到他們的下落。”
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匯合點。
但,隊伍的前行異常艱難。
長期囚禁讓許多人的肌肉嚴重萎縮,有人剛走幾步就跌倒在地。
年邁的人還需要年輕點的背負,幾個中年人便輪流抱著他們前進。
伍金強默默背起一個雙腿變形的中年男子,徐雯婷則攙扶著一位幾乎失明的老婦人。
秦復便在前方帶路。
所以他們的行走時間,變得異常的緩慢。
且說回莫一言三人這邊。
他們穿梭在濃密的蒸汽之中,能見度極低,大約艱難行進了半小時之久,他們終于抵達了失蹤人口所在東邊區域。
隨著三人步步深入,朦朧的蒸汽中漸漸顯露出一個奇異景象。
在翻滾的白色蒸汽處,一顆巨大的赤紅色金屬球體詭異地懸浮在半空。
球體下方,連接著一條粗壯的鋼鐵纜繩筆直垂落,深深扎向地面,將這龐然大物與大地緊緊相連。
遠遠望去,整個構造就像一個漂浮在霧海中的恐怖氣球。
“坐標沒錯的話.”莫一言抹了把機甲盔上的水汽,指向那個紅色球體,“失蹤人員應該就在那里面。”
“奇怪,”曼嗽蔉目光緊緊鎖住那金屬球,他比劃著圓鼻頭的手勢,“你們不覺得這玩意特別像馬戲團小丑的鼻子?就是那種會'叭叭'響的”
“我倒是感覺這建筑挺恐怖的!”韓紫楚突然打了個寒顫,“我好像看見球體表面就像,就像有什么東西在金屬上面流動”
曼嗽蔉瞇起眼睛,瞧向韓紫楚注視的方向:
“見鬼,這蒸汽濃得跟牛奶似的!我倒是什么都看不到.”
莫一言仰起頭,凝視著那金屬球的上方,片刻之后,他搖了搖頭,沉聲道:
“我也瞧不見那里的情況.先過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