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銅鎖叩門聲響起。
林巢披甲佩劍,臉色陰沉。
他是林家長子,顧淵的裨將。
率八百精銳,奇襲西涼后方。
陣斬主將奪旗,且點(diǎn)燃糧倉。
西涼主力因此潰敗,被迫后撤。
此戰(zhàn)他獲首功,被封為千戶。
在軍中享受正五品的待遇。
但是,此刻他滿臉怒火。
他今天交接完軍務(wù),方才回家。
結(jié)果便看見母親嚎啕大哭。
家里頭就像是遇到了山匪。
后來,他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寧闕這廢物簡直就是無恥!
為得到林仙鴻,無所不用其極。
這回更是跑去宮中告狀。
聽說還帶著老寧王的靈位。
誰不知道太后對老寧王很愧疚?
寧闕抬靈面圣,太后能怎么辦?
簡直就是卑鄙,陰險!
用父輩的榮耀換取自身利益。
林巢是最看不得這些。
他是武將,只看重軍功。
在他看來,顧淵比寧闕強(qiáng)百倍。
年紀(jì)輕輕,靠自己在軍中立足。
守邊三年,戰(zhàn)功赫赫。
令西涼人未能入關(guān)半寸。
現(xiàn)在就能指揮大兵團(tuán)作戰(zhàn)。
軍中就沒有人不信服的。
反觀寧闕呢?
為點(diǎn)雞毛蒜皮的事斤斤計(jì)較。
拉幫結(jié)伙,故意刁難他們。
幾年前的賬目都算得一清二楚。
做事一點(diǎn)都不爽利。
好歹也是寧王世子,出自將門。
可卻如此陰鷙無恥,讓人瞧不起。
這不,林巢就來找顧淵了。
寧闕都把他林家欺負(fù)成這樣。
他們能不反擊?
不讓他們好過,就都別過了!
“足下是?”
“林巢,軍中千戶。”
“原來是林千戶。”
“我要見顧將軍。”
“請。”
管事都沒有通傳。
這也是顧淵交代過的。
林巢還是有些本事的。
顧淵若想在軍中站穩(wěn)腳跟。
那肯定是要拉攏這些部將。
……
顧淵目前已經(jīng)康復(fù)。
他正好是在書房準(zhǔn)備請柬。
顧家在長安也是有頭有臉的豪族。
這回他立下大功,承繼虎侯爵位。
還被奉帝冊封為一品大將軍。
自然得按規(guī)矩設(shè)宴款待朝公僚友。
這里面可有諸多講究。
從送請柬開始就很重要。
若辦得不好,很容易得罪人。
更會因此成為長安城的笑柄。
“少主,林千戶求見。”
“快請進(jìn)來。”
“下吏見過將軍。”
顧淵則是露出和煦的笑容。
親自起身相迎。
“林兄太客氣了。”
“這里不是在軍中。”
“你我的關(guān)系,不必如此生分。”
“快快請坐,我讓人準(zhǔn)備酒菜。”
“既然來了,你我今日便不醉不歸!”
“多謝將軍。”
林巢看著顧淵,心中欽佩。
瞧瞧,這才是翩翩貴公子的風(fēng)范氣度。
文能附眾,武能威敵!
在軍中時,出了名的體恤士卒。
親問飲食疾病,與士卒共分口糧。
全軍將士斗志高昂,無一畏死。
病者求行,傷者愿為陷陣之士。
相較于顧淵,寧闕算什么東西?
不過是仗著出生好了些而已。
“林兄為何深夜來訪?”
“還不是因?yàn)槟菍庩I!”
“他?”
顧淵放下酒樽。
悄然露出抹不可捉摸的笑容。
他正愁該如何給寧闕添堵來著。
想不到啊,林巢就送上門來了。
林巢這人性格莽撞。
打仗是沒的說。
只率八百人,就敢奔襲數(shù)百里。
奇襲西涼后方,奪旗斬將。
一把火將西涼糧倉焚盡!
迫使西涼主力后撤三百里。
但是,他太過暴躁沖動。
就只是個莽夫罷了。
的確立了些功,可闖的禍也不少!
所以,這些年來也只是個千戶。
這樣的人就很容易利用。
用些小手段,便能讓他感恩戴德。
林巢也沒什么心眼子。
喝了兩杯酒,便不知自己姓什么。
沖著顧淵喋喋不休地說著。
“那林兄有何想法?”
“錢是小事,可這口氣我忍不了!”
林巢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他寧闕憑什么?”
“老子在西涼歷經(jīng)大小上百戰(zhàn)事。”
“他怎么就敢騎在我們林家頭上?”
“為點(diǎn)小事便斤斤計(jì)較。”
“連tm娘們都不如!”
“我肯定是要想法子出這口氣的!”
顧淵了然點(diǎn)頭。
又親自給林巢倒酒。
“要出氣的話,法子有很多。”
“現(xiàn)在寧闕在涇陽賑濟(jì)災(zāi)民,聽說還立下軍令狀。”
“此事關(guān)乎到他能否承繼王號。”
“若不能如約完成,你說會如何?”
“嗯?!”
林巢也是酒精上頭了。
漲紅著臉,想通其中關(guān)鍵。
“顧將軍是說?”
“欸,我可什么都沒說。”顧淵笑呵呵地繼續(xù)倒酒,“只是想到林兄力挫西涼狗賊,便是點(diǎn)了他們的糧倉,迫使西涼主力后撤。”
“這……”
林巢也是一愣。
他是莽,但他不是傻!
放火燒倉,這可是死罪!
“林兄不必?fù)?dān)心。”
“他不敢對你怎么樣的。”
“你終究是仙鴻的長兄。”
“就算被他抓了,又能如何?”
林巢皺著眉頭也在思索。
說得對啊!
當(dāng)初他在長安就闖了禍。
與人在青樓起了爭執(zhí)。
三拳兩腳把人打成重傷。
就是寧闕花錢疏通關(guān)系。
這才將他放了出來。
寧闕做這一切,只是為討好林仙鴻。
“我明白了。”
顧淵是笑而不語,淡淡道:“林兄,方法有很多。只要不讓寧愿順利賑災(zāi),給他吃點(diǎn)苦頭便可。畢竟寧闕不敢對你怎么著,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有道理。”
林巢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
顧淵說得沒錯!
寧闕拿他就沒辦法!
現(xiàn)在寧闕咄咄逼人。
那也怪不得他出手反擊!
“我現(xiàn)在就去涇陽準(zhǔn)備!”
“林兄萬事小心。”
“你就瞧好吧!”
林巢借著酒勁站起身來。
眸中遍布著血絲。
等送走他后,管事才回來。
“少主,其實(shí)不用理會這種人。”
“林家都是群上不得臺面的人。”
“你不懂。”顧淵端起酒樽,輕輕抿了口道:“這種蠢人只要給點(diǎn)好處,便會感恩戴德。你看看這回,要對付寧闕,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顧淵面露陰冷。
毫無方才的君子風(fēng)范。
反而透著瘋狂和憤恨。
“他害得我顧家虧了數(shù)萬兩銀子。”
“況且,齊王也容不下他。”
“沒有親王的大奉,才是好大奉!”
顧淵面露冷意。
權(quán)力斗爭素來如此。
親王權(quán)勢過高,凌駕于異姓王之上。
僅次于大奉皇帝。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寧王。
豈會輕易讓寧闕繼承王號?
所以,他們必須得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