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國和于小妹忙將人拉住。
“媽,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好心幫忙帶孩子,誰知道會出了這意外。”張愛國道。
于小妹也跟著勸,“是啊,媽,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都是意外,您也別自責了,現在找到小輝才是最要緊的,媽,我們現在就出去找人。”
說著還抹抹不存在的眼淚,對莫藝桃溫圣滔說道,“你們現在怪我們也沒用,這事也不全是我們的錯,真要追究起來,你們要不是虐待孩子有錯在先,我也不會把孩子抱回來,也就沒有后續的事,孩子也不會丟掉。”
莫藝桃氣得又想揍人,事實上她也真沒忍住上前揪住于小妹的頭發開始噼里啪啦。
“放你娘的狗屁,孩子在我們家好好的,短短幾天就胖了一圈,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著,你非說我們虐待要抱走孩子,這半天不到就將孩子弄丟了,還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我告訴你們,孩子要是找不回來,我一定跟你們沒完。”
“啊啊啊啊,放手,嘶,快松手……”
于小妹疼得吱哇亂叫,伸手也開始亂撓亂抓。
旁邊有陸遠幾個大男人在,怎么也不可能讓人傷到莫藝桃,不僅如此,見莫藝桃動手后,陸遠幾人也借著拉架的名義,對張家母子倆也推推搡搡。
也不知道是哪一下不對,推推搡搡就演變成了單方面的毆打,就連溫圣滔也見縫插針地踹兩下,就剩下鐘維明一個人在一旁急得跳腳。
“別打了,都快別打了,有話咱們好好說。”
可根本沒人理他,陸遠見差不多了才讓兄弟幾個停了手,瑪德,這幾人太不中用了,一點也不抗揍,沒兩下張愛國就成了豬頭。
張老婆子的年紀畢竟大了,擔心被打出個好歹,百分之九十的火力都朝著張愛國去了。
即使這樣,張老婆挨得那幾拳和幾巴掌也疼得她哎喲哎喲的直叫喚。
陸遠義正詞嚴道,“你們還好意思鬼叫,你們根本不是將孩子弄丟了,而是將孩子賣了對不對?說,你們把孩子賣到哪里去了?”
陸遠剛才從對方三人的表現來看,嚴重懷疑張家是把孩子賣掉了。
其他人其實都還沒朝這方面想,還真信了張婆子的說辭,能揍人也是氣不過他們將孩子弄丟了還將一半的責任推給他們。
現在聽陸遠這樣一說,頓時都如醍醐灌頂。
莫藝桃一拍大腿,“我滴老天爺啊,這家子喪良心的黑了心肝的不得好死啊!”
罵完又對著于小妹哐哐兩下,“你還是小輝的親姑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居然想到賣自己的親侄子,你個天殺的就不是人,一家子不是東西的玩意兒。”
要不是這個年代像什么遭報應天打雷劈陰魂索命等很多話不能說,莫藝桃絕對能罵得更難聽。
動靜鬧得很大,門口和走廊外都圍滿了紡織廠家屬樓的人。
原本還有人覺得陸遠他們打人太過了,但一聽張家人是將人家的孩子給賣了,也開始義憤填膺起來,都覺得張家人該打。
陸遠吩咐莫子揚,“你去派出所報案,就說有人蓄意拐賣孩子,讓公安將他們仨帶回去好好審問,這賣孩子的事肯定是他們一家人商量好的。”
有那平時跟張家不對付的一聽要報案,主動道,“我去幫忙報警,我家有自行車,來回也快。”
這一看張家平時在家屬樓的人緣就不怎么樣,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其實這些人平日看不慣張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張家真要犯了事肯定要被廠里開除,工作和房子都會被收回,那些等著安插子女進廠和分房的人不也是多了一個機會。
陸遠給好心人道了聲謝,還是讓莫子揚跟他一起,又有人主動提出給莫子揚借自行車。
莫子揚和兩位好心人離開,陸遠便提溜著張老婆子問將孩子賣給了誰,只是這老婆子嘴很硬,一口咬定孩子是在汽車站被人抱走了。
“嗚嗚,我就是尿急想上個廁所,一個大姐見我抱著孩子不方便就主動提議幫忙抱下孩子,我看她穿著干部服裝不像壞人就將孩子給了她,誰知道就一泡尿的功夫,那人就帶著孩子不見了。嗚嗚,真不是賣了孩子,就是不小心丟了啊。”
“哎喲,打死人啰,我也不想活了,你們將我打死算了。”
陸遠又對張愛國和于小妹踢了兩腳,兩人也一口咬定真是意外。
三人早就商量好的,這事要是被問起來,都要一口咬死是意外,堅決不能承認是將孩子賣了,只要不承認就是公安也拿他們沒辦法。不然三人都得玩完。
都知道利害關系,嘴巴比蚌殼閉得還緊。
“你們說老婆子要帶著孩子去鄉下,哪個鄉下,地址是哪里?”
這次張愛國倒是如實說了地址,“向陽公社平溪大隊。”
鐘維明說,“這是張家的老家,我弟妹娘家就是這個大隊的。”
陸遠問,“大隊通電話了嗎?”
“沒有。”答話的是張愛國。
陸遠見問不出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先出去找孩子,麻煩鐘主任帶人將這三人看好,等下交給公安。”
像這種孩子丟失的情況,尋找的最佳黃金期就那么幾個小時,早點出去找孩子也能多一絲希望。
公安來了后肯定要將三人帶回去審問一番才會派人出去尋找孩子,這一來一回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他們早點出去找比待在這里干等著強。
說完又叮囑了溫圣滔和莫藝桃幾句,又問鐘維明要了他們廠子的電話,才招呼著大舅哥和莫子鴻先走了。
“咱們兵分三路,大哥去火車站,子鴻表哥去汽車站,我去張家老家公社跑一趟,兩個小時后你們要是都沒結果就先去派出所跟爸媽他們匯合。”
兩人點頭答應,火車站和汽車站離得不遠,剛好陸遠也要經過車站,正好可以開車將兩人送到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