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看著正握著自己手把玩的秦淮序,有些無奈地捂住自己的臉:“你確定要和我去聽音樂會嗎?你上次聽可是直接睡著了。”
秦淮序其實(shí)并不喜歡那些又長節(jié)奏又慢的輕音樂,當(dāng)然顏與演奏的除外。
當(dāng)時正好是觀眾提問題的時間,那一束光就照在顏與身上順便把一旁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的秦淮序籠罩其中。
大英幕上瞬間出現(xiàn)了兩人的身影。
上百人的音樂會場上,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顏與甚至能感受到旁邊人投過來的詫異的目光。
秦淮序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手指強(qiáng)硬的插進(jìn)顏與指縫當(dāng)中與她十指相扣:“我那次是因?yàn)檫B續(xù)熬夜兩天處理公司資金鏈斷裂的事情,當(dāng)時實(shí)在是太累了才睡著的,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顏與投向秦淮序的目光變得疑惑,她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資金鏈斷裂?那么大的事情你為什么沒有和我說過?”
顏與雖然沒有管理過公司,但也知道資金鏈斷裂,對于一個公司的發(fā)展來說是致命的。
如果沒能及時挽救的話,大概率會面臨破產(chǎn)的風(fēng)險。
顏與盯著外面的太陽恍惚了一下。
自己的一切秦淮序全都無比的清楚。
然而對于秦淮序顏與卻是半知不解,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不知道他公司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淮序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顏與的指尖:“你當(dāng)時不是正忙著學(xué)校的畢業(yè)考試嗎,公司的事情你也不懂,和你說了也只是多一個人一起煩惱。”
顏與神色變得淡了些:“哦。”
秦淮序敏感的察覺到顏與的情緒變化,伸手貼在顏與的側(cè)臉上面,迫使她扭頭看向自己:“不高興了?”
“沒有啊。”
秦淮序湊上去在顏與唇邊啄吻:“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怕影響到你的畢業(yè)考試。”
“你那段時間很焦慮。”
秦淮序手指把顏與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fā)捋到耳后:“就沒有必要再把我的焦慮強(qiáng)行的加在你身上了。”
說話間,金碧輝煌的音樂大會場就到了。
秦淮序牽起顏與的手:“我們走吧。”
門口早就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沒有買到票的觀眾在場外紛紛找地方坐了下來,不顧烈日的灼燒,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期待與幸福。
在出示過那內(nèi)場票之后,就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從專用通道進(jìn)去,一邊走一邊介紹。
“前面可以直通后臺,右面這一條路是可以直接到達(dá)你們票上標(biāo)注的座位,現(xiàn)在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二位可以先去后臺稍等片刻,等到演出開始的時候會有工作人員引你們?nèi)ノ恢蒙献碌摹!?/p>
“如果沒有其他需要的話,我就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二位如果需要幫助,可以直接去找后臺的工作人員。”
最后,工作人員又遞給他們兩個金色的可以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今天我們所有的表演嘉賓以及觀眾都會佩戴面具。”
顏與伸手把兩張面具都接了過來:“好的,多謝。”
秦淮序用手指在面具邊緣摩擦了一下,打磨得很光滑,并不會磨傷,材質(zhì)也是專用的,就算帶的時間久了,也不會不透氣。
秦淮序輕輕地抬起顏與的臉,將所有的碎發(fā)整理了一下,然后將面具扣在顏與臉上,白色的約有一指寬的松緊帶在腦后,系上一個蝴蝶結(jié)。
工作人員非常識趣地送來的兩款面具是情侶款,顏與臉上是一只騰飛的鳳凰,秦淮序則是一只五爪金龍。
秦淮序?qū)τ谶@兩個面具非常的滿意,低頭在顏與薄薄的眼皮上親了一下:“這樣顯得你的眼睛就更加漂亮了。”
通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腳下綠色的應(yīng)急通道亮著幽幽的綠光。
耳邊隱約還能聽到從后臺里傳來的嘈雜的聲音。
外面工作人員還在協(xié)調(diào)觀眾的安排情況,隨時可能會有另一位擁有內(nèi)場票的VIP觀眾走進(jìn)這里。
秦淮序三根手指托起顏與的下巴,讓她微微揚(yáng)著頭,鼻尖輕輕地頂在一起,兩張面具幾乎重合。
“顏與……”
秦淮序的手掌幾乎覆蓋住顏與的小半張臉,閑的那一雙有些微微上翹的眼睛,更加的明亮。
顏與有一雙勾魂奪魄的狐貍眼,眉眼微動,皆是風(fēng)情萬種。
尤其是像現(xiàn)在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小小的瞳孔當(dāng)中盛滿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秦淮序有種已經(jīng)完全地徹底地?fù)碛辛祟伵c的錯覺。
但他很清楚,現(xiàn)在他們兩個還能夠在一起,全都是因?yàn)樗{逼迫的。
一旦自己選擇放手,顏與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想到這里,秦淮序手上的力度就忍不住的加大,眼底的光晦澀難懂,陰沉的霧氣聚集成一只張牙舞爪的邪惡觸手。
真想不顧一切地把顏與用金銀鏈鎖起來,困在自己的臥室中,讓他再也見不到其他任何人。
只需要依賴自己就可以了。
顏與已經(jīng)微微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迎接一個吻,但臉上感受到的熱氣卻緩緩地遠(yuǎn)離了。
秦淮序并沒有親她。
“不是還要找一位音樂家合影嗎?演奏快要開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顏與立馬就把秦淮序剛才為什么不親自己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后了,捏了捏自己包里放著的一個簽名本,連腳步都變得歡快起來。
“我跟你們說,等下會來一個絕世大美女,我保證你們都沒見過的那種美,就像是天使下凡一樣,比你們那什么亂七八糟的神話里描寫的還要美上千倍萬倍!”
耿浩霖講得眉飛色舞,幫他化妝的老師手里拿著眼線筆,總是對不準(zhǔn)地方,還差點(diǎn)直接劃到臉上,一氣之下直接摁住他的腦袋,扒開眼皮就開始涂。
耿浩霖:“……”
耿浩霖這次終于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好了。
“有你說的長得那么好看的人嗎?不會是你瞎編的吧?”
有人質(zhì)疑,沒有其他的原因,主要是耿浩霖描繪的那個人實(shí)在是太過于完美了,簡直像是天神一般,沒有任何的缺點(diǎn)。
世間怎么可能會有這等可人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來,萬一人家對你不感興趣呢?”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是個音樂天才,長得又美,我們在場大家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都沒見過?”
耿浩霖見他們不相信,頓時也有些急了:“我騙你們這干什么?我那兩張內(nèi)場票可都送出去了!”
“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敢肯定等你們見到她的時候,表情絕對比我還要夸張!”
“你不會是緊張上場演奏的事情,所以談這些讓自己放松下來的吧?”
耿浩霖剛想說話,一把又被化妝師捏住了下巴,唇刷蘸著口紅抹了上去。
耿浩霖只好保持著嘴唇不動的姿勢,含糊地說話:“你們愛信不信,反正等下等你們看到真人的時候就知道我說的話絕無半分虛假!”
顏與一踏進(jìn)后臺,各種音樂聲就鉆入耳朵當(dāng)中,一些初次上舞臺的小輩們,正緊張的不停地練習(xí)著等下要拉的樂曲。
而那些一看就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前輩都在各自和熟悉的人聊天。
秦淮序緊緊的扣著顏與的手腕。
顏與滑的就像是一條魚一樣,尤其是在這人多嘈雜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一不留神就能讓她給跑了。
顏與是現(xiàn)在大廳里轉(zhuǎn)了好幾圈,也沒看到耿浩霖的身影,更沒見到自己想合影的那個女高音,好好有工作人員在他們身邊路過。
“你好,我想問一下耿浩霖在哪個位置?”
不知道學(xué)長這次有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顏與這個疑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要是讓秦淮序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來參加這場音樂會的。
工作人員想了一下:“耿先生嗎?沿著右手邊這個通道走進(jìn)去,第三個房間就是了。”
“需要我?guī)銈儍晌贿^去嗎?”
秦淮序不想他們身邊出現(xiàn)第三個人影:“不必了。”
工作人員禮貌地點(diǎn)頭微笑:“好的,祝二位今日愉快。”
顏與在門外并沒有著急敲門,而是先警告秦淮序:“你等下不許說什么亂七八糟宣誓主權(quán)的話!”
秦淮序:“可是……”
顏與咬了咬牙,踮腳湊到他身邊,忍辱負(fù)重地和他講條件:“如果你今天能夠少說話,今晚回去我就同意你昨天晚上提的要求。”
秦淮序?qū)@個要求還真是有了些興趣:“你說真的?”
昨天晚上顏與可是抗拒的很,沒想到今天居然那么爽快的就要答應(yīng)下來。
顏與主要是害怕學(xué)長在房間里面,秦淮序到時候又醋意大發(fā),兩個人再吵起來。
所以提前給秦淮序打個預(yù)防針。
秦淮序雖然對這個條件非常動心,但并沒有輕易的答應(yīng)下來,直覺告訴他,絕對沒有那么容易。
“只是讓我少說話,就值得用這個條件來交換嗎?還是說你擔(dān)心里面有什么人?”
顏與:“……”
……艸!
顏與臉上扯起一個微笑,主動伸手摟住秦淮序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你在說什么呢?里面能有什么人啊?是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今天想安安靜靜地看一場音樂會罷了。”
秦淮序一只手臂扣住顏與的腰:“是嗎?”
“難道不是害怕你學(xué)長在里面,我會和他起沖突嗎?”
顏與:“……”
顏與:“……”
顏與:“……”
秦淮序原來一直都清楚這件事,顏與來之前的擔(dān)心,看來全都沒有任何作用。
顏與臉上的笑容差點(diǎn)就維持不住:“你是不是故意等我主動說的?”
秦淮序也開始裝傻充愣,親了親顏與主動送上來的紅唇:“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一點(diǎn)艷紅的口脂染在自己淡色的唇瓣上,隨著說話時唇瓣的摩擦均勻地抹開。
顏與:“所以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你都主動和我提要求了,那我肯定會答應(yīng)。”
“我怎么會忍心拒絕你提的要求呢?”
顏與嘴剛張了一下,秦淮序伸出指尖就堵住了:“分手除外。”
秦淮序的神色閃過一抹冷意,說出的話像是含著從北極吹來的寒風(fēng)一般冰冷無情:“顏與,不要讓我第二次聽到這兩個字。”
在下一刻又恢復(fù)了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顏與的錯覺而已。
“快走吧,再等一段時間,你可就真見不到想見的人了。”
秦淮序主動抬手敲了敲門,隨后便傳來一聲請進(jìn)。
秦淮序?qū)⒑裰氐哪鹃T推開。
耿浩霖妝已經(jīng)畫完了,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話:“你們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可惜今天和我一起過來的那幾個人不在這個房間,不然我非得把他們喊來作證不可!”
“好了,知道你現(xiàn)在很緊張,但是你就把這當(dāng)成一場比賽就可以了,放松心態(tài)。”
耿浩霖:“……”
我并不是想要你們的安慰。
就在耿浩霖不知道該怎么讓他們相信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推開了,幾個人一起扭頭看了過去。
顏與一身紅色旗袍,戴著金色的鳳凰面具,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
雖然臉被遮了大半,但也能從那露出來的小巧下巴,柔軟的形狀姣好的唇瓣,高挺的鼻梁,瓷白細(xì)膩的皮膚,隱約窺探出整張臉的美貌。
那雙眼睛勝過世間一切的珍寶,璀璨明亮,仿若是天邊的星星落了進(jìn)去。
定制的旗袍很好地包裹了身體,完美地展露出優(yōu)雅的曲線,頸間的一串雪白的珍珠項(xiàng)鏈更是增添了幾分優(yōu)雅知性的色彩。
一瞬間,所有的爭吵聲,勸慰聲,都停了下來。
“原來……人間真的有天使存在。”
不知道是誰喃喃地感慨了一句。
最激動的人就莫過于耿浩霖了,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差點(diǎn)把剛做好的頭發(fā)給揉亂。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化妝桌被猛地撞了一下,一個化妝刷搖搖欲墜的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將所有人的心神給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