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從祁桓住處離開的時候,身上多了個瓷瓶。
祁桓說:“放心,你不必親自動手殺她。這是烈性情藥,只要拔開瓶塞,藥性會自然揮發,意志力再強的人也承受不住。
所以十皇兄你只用將跟著趙曦的影衛引開,到時趙曦成了你的女人,再讓人當眾撞見,皇兄頂多被人議論幾句風流,可趙曦,一個當眾失潔的女人,你覺得太子還會要她嗎?
如此既能讓太子失去趙首輔這樣的得力岳家,皇兄你也能好好出口氣。”
事實上那當然不是什么烈性情藥!
……
祁桓摟著蘇綿綿的肩膀,前兩日氣憤虐打她的瘋狂不在,換上了溫柔寵溺的表情:
“綿綿,現在可以告訴為夫,那瓷瓶里裝的是什么毒了吧!”
蘇綿綿被他這眼神勾的紅了臉,她咬著唇說:“我不知道。”
半個時辰前,別宮后院一處陰暗破舊的庫房里,蘇綿綿慘白著臉虛弱地倚靠在墻上。
對面。一個戴著面具看不出身形的人影背對著她站著,開口時,聲音帶著雌雄莫變的沙啞:
“堂堂九尾天狐帝女,為了一個低賤人族。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給你們祖宗丟臉!”
蘇綿綿委屈咬著唇,桃花眼里泛起水霧,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祁桓抱不平:
“阿桓他不低賤,他是我的夫君。”
面具人嗤笑一聲,一副不想與蠢人為伍的架勢,這顯然有些刺激到了蘇綿綿,她咬著牙質問:
“你不是答應我要殺了趙曦那賤人的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揭穿你的身份?”
面具人轉過身,銀灰色的瞳孔透著邪佞,
“我何時答應你了!
再說,趙曦她可是天命之人,身上那么厚的氣運紫光都能閃瞎人眼了,我要是敢動手殺她,不用滅神劍出手,這個世界的法則反噬下,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歹是老鄉,你這么坑我,不地道吧!”
“不可能!”
蘇綿綿聲音陡然尖厲:
“她怎么可能是天命之人,頂多氣運強些,天命之人不該是祁樾嗎?”
所謂天命之人。指的是靠著自身的優秀強大改變一個時代,扭轉當前局勢的人,這類人因為有救世之功,往往受天道保護。
尤其像他們這種外來的力量,傷害普通人都會被反噬,更何況是殺天命之人。
可蘇綿綿私心里并不愿相信趙曦有這么大能耐?
這個時代的女子不都是要依附男人的嗎?趙曦她憑什么?
面具人顯然十分看不上她:
“愛信不信,趙曦的氣運比之太子祁樾都還要強些,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殺死的,即便死了,也會有奇遇。”說完感慨似的喃喃: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做了什么?才能得到這么深的氣運!”
蘇綿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見對方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咬牙冷笑:
“彼此彼此,你堂堂巫苗族大祭司,想殺皇帝,不也得借用野獸之手嗎?
既然來了這里,大家就都是落了毛的鳳凰,你有你的任務要完成,我過我的日子,誰也別看不起誰!”
說完轉身就要走。
面具人卻又話風一轉,笑了笑:“我何時說不幫你了?”
說完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丟過來:
“我們雖然不能親自出手,但借用別人之手還是可以的,找人在趙曦進林子后在她面前把瓶塞打開就行。”
蘇綿綿接過瓷瓶,狐疑地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嘴角勾起邪佞的笑,“沒什么,只是你不覺得把人族歷史上的名人都做成奴蠱,會很有意思嗎?”
……
狩獵第二日,趙曦騎著她那匹新得的黑馬,揮別衛燦幾人,一手繞著馬鞭,心情極好的進了林子。
比起昨日,今日眾人的氣氛明顯要嚴肅許多,許是第一天讓趙曦一個女孩子贏了魁首覺得沒面子,所以要扳回一局。
又許是快到了最后一日,
一路上遇到的公子哥們極少說笑,都在專心狩獵。
趙曦也不例外,沒過一個時辰,她馬后已經掛了一堆獵物,帶著不方便,便讓隨行負責托運獵物的士兵帶回去。
有路過的公子瞧見,驚嘆又郁悶。
不敢想象,今天如果再讓趙曦一個姑娘家拿到魁首,那他們的臉往哪擱?
趙曦自然不會在意快手們丟不丟臉,她正收斂氣息趴伏在草叢里,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正在悠閑吃草的一只梅花鹿,握緊弓弦,眼見著就要松手。
十皇子等人騎著馬過來,轟隆隆的馬蹄聲,瞬間驚走了梅花鹿。
趙曦郁悶的站了起來,可還沒等她說什么,十皇子率先騎著馬朝她靠近,居高臨下盯著她:
“趙姑娘應該聽說過吧,太子性情暴虐,喜怒無常,這些都是真的。不如你跟了本殿。”
輕挑的目光上下梭巡著她:“你雖然不是本殿喜歡的類型,但看在你這張臉長得還不錯的情況下……”
沒等他說完,趙曦直接揚起馬鞭抽過去。
她的速度太快,十皇子即便及時往后躲,身上還是挨了一鞭子。
他頓時大怒,也不裝了,命手下去對付跟著趙曦的玄一等人。
他則翻身下馬一步步朝趙曦靠近。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行動,一枚石子猝不及防的飛過來,直直往他手腕上砸來。
他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手,手中握著的瓷瓶掉落。
趙曦腳一勾,彎腰撿起瓷瓶:“什么東西?”
十皇子臉色一陣清白。
然而見趙曦似乎要打開瓶塞,想到祁桓的話,他眼神閃爍,嘴角忍不住勾起。
可下一瞬,趙曦忽然抬頭看過來,似笑非笑:
“算了,常言道好奇心害死貓,十殿下您說是不是?”
說完直接將瓷瓶往懷里一揣,就策馬朝著兩向纏斗的護衛群沖去。
黑馬氣勢如虹,直接沖散了打斗隊伍。
“快跟上。”
撂下這一句話,便揚鞭率先離開。
計劃就這么失敗了,十皇子氣得差點吐血。
……
趙曦跑出一段距離,從懷里摸出瓷瓶,好奇地來回瞅了瞅,卻不敢拔開瓶塞。
可如果這是啥劇毒。帶在身上貌似也不保險。
正好前面有一條小溪,騎馬過去,揚手,直接將瓷瓶拋了進去。
下一瞬,面前卻忽然起了一陣濃霧,四面八方包裹著她。
將十皇子的護衛全都打趴下的玄一等人追過來時,卻怎么也找不見趙曦的身影?
明明他們親眼看著趙姑娘來到了小溪邊,人怎么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