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功在執(zhí)行完楚云飛的命令,
將團部剩余一半的面粉和豬肉送去平安縣城以后,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伏案疾書。
僅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寫好了一份信,用信封裝好,
再叫來自己的警衛(wèi)員,而不是團部的通訊兵,低聲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將這封信送到二戰(zhàn)區(qū)長官部去,路上千萬別出差錯。”
“是。”
警衛(wèi)員接過信件,立即轉(zhuǎn)身出門,沒有絲毫猶豫。
另一邊,
楚云飛依舊是披著大氅,悠哉悠哉地在自己的房間當中烤著火盆。
副官上尉孫銘快步走到他的身邊,附在耳邊小聲嘀咕道,“團座,五分鐘前,方參謀長親派自己的警衛(wèi)員騎快馬去往了二戰(zhàn)區(qū)長官部的方向,看樣子應該是送信的。”
“哼!”
楚云飛輕哼一聲,“閻長官說到底還是防著我楚某呢!”
孫銘:“要不要派人截住他?”
“算了。”
楚云飛搖搖頭,“有些事挑明了,反而不好辦了,隨他去吧,我楚某一心為了國家前途命運,問心無愧!”
……
晉西南,
吉縣,
自從太原失守后,晉綏軍退守西南一線,便把晉綏公署也搬到了這邊。
通過大量修建窯洞的方式,不僅隱蔽,也能防止小鬼子的空襲轟炸,方便晉綏軍高層人員辦公,確保人身安全。
方立功的警衛(wèi)員一路快馬加鞭,趕到吉縣后,立即將那份親筆書信交到了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的秘書處。
晉綏公署大樓最里面的那間辦公室,
就是第二戰(zhàn)區(qū)最高司令長官閻老西的辦公室。
此刻,
他正埋頭伏案工作,處理公文。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響起,頭也不抬地沉聲道,“進來。”
“是。”
伴隨著一陣皮鞋的噠噠聲,秘書處陸照野快步走進辦公室,手里還捏著一封信件,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辦公桌上。
“誰的信?”
陸照野:“稟長官,是358團團參謀長方立功剛剛派警衛(wèi)員快馬加急送來的。”
“如果沒有要緊的事,就不用給我看了,我對楚云飛還是信任的,當初讓方立功過去,也只是以防萬一,并不是為了監(jiān)視他。”閻老西依舊是頭也不抬地說道,
這也是他的手腕之一,既把事做了,又把臉面保住了,同時還讓下屬覺得他心存仁厚。
陸照野:“長官,您還是親自看一眼吧,是關(guān)乎八路和兵工署那邊的。”
“嗯?”
閻老西詫異地抬起頭,事關(guān)八路軍,那他就不得不看了。
他拆開桌上的信件,快速掃視了幾眼,越看越是眉頭緊皺,還時不時扶住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陷入沉思。
看完后,
更是沉默不語。
半晌后才冷冷地出聲問道,“這事你怎么看?”
陸照野:“要說八路的邊區(qū)造兵工廠能自主生產(chǎn)坦克、高射炮,還有什么火箭炮,這我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不過兵工署那邊,前些日子的確是報審了200挺捷克式輕機槍的采購單上來。”
“槍呢?”
陸照野:“已經(jīng)被各團分領走了。”
“找一挺過來。”
陸照野:“是。”
很快,
一挺嶄新的捷克式就出現(xiàn)在了閻老西的辦公桌上,他看著槍,再次皺起了眉頭,“這難道真的是八路的邊區(qū)造兵工廠自主生產(chǎn)的?還有高射炮、坦克啥的,太玄乎了吧?”
“這樣,明天你抽空以節(jié)前慰問為由頭,去看一眼,記住,這事別讓趙大維知道。”
“是。”
陸照野大聲應道,隨即又問,“那楚云飛呢?”
“到時候把他叫上。”
“知道了。”
……
同樣在琢磨著八路軍邊區(qū)造兵工廠生產(chǎn)能力的,不止是晉綏軍,還有小鬼子。
太原,
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在筱冢義男的桌子上,同樣放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外加一門RPG火箭筒,那是上次石河溝戰(zhàn)役,松井聯(lián)隊從犧牲的獨立團戰(zhàn)士手上繳獲的。
“筱冢將軍,你的意思是,這輕機槍還有這奇奇怪怪、像黑管一樣的武器都是土八路的兵工廠自己生產(chǎn)的?”
在筱冢義男對面,坐著一個同樣戴眼鏡的老鬼子,
他名叫久保田勝,雖然只是大佐軍銜,但質(zhì)問的口氣十分不善。
原因也很簡單,作為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直屬的高級參謀,他此次到太原來,就是興師問罪的。
日軍第一軍在晉西北連連受挫,不僅折損了山本特工隊、山崎大隊和坂田聯(lián)隊等等,還丟了平安縣城,甚至直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奪回來。
久保田勝:“筱冢將軍,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久保桑,你認為我現(xiàn)在還有心情跟你開這種玩笑嗎?”
筱冢義男輕哼一聲,冷冷地說道,“根據(jù)我的情報,支那的八路軍的確是在平安縣城設有一個大型的兵工廠,除此以外,在近半年,他們各支部隊的火力也有了大幅提升,其中就以這種捷克式輕機槍為主。”
“在各種嚴密的封鎖下,支那八路軍根本不可能具備從海外大規(guī)模進口武器裝備的能力,所以大概率就是他們自主生產(chǎn)的。”
“另外,陸軍航空隊的偵察機編隊也曾在平安縣城的上空發(fā)現(xiàn)疑似兵工廠建筑的蹤跡。”
“我還是不相信。”
久保田勝搖搖頭,臉上甚至帶有一絲輕蔑的冷笑。
筱冢義男從椅子上站起來,背負著雙手,沉聲道:“久保桑,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只要你一字不差地向?qū)宕髮⑥D(zhuǎn)述我的解釋即可。”
“這可不行。”
久保田勝果斷拒絕道,“未能得到證實的情報消息,我是不會輕易向?qū)鍖④妳R報的。”
“那你想怎么證實?”
筱冢義男猛地轉(zhuǎn)過頭,怒聲質(zhì)問道,“直接攻下平安縣城看個究竟嗎?”
他要是有那實力,早就這么干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
所以筱冢義男也屬實是被對方戳到了心里的痛處,惱羞成怒了。
“你先別急,筱冢將軍。”
久保田勝絲毫不慌,悠悠開口道,“我此次前來,還帶了特高課的惠子小姐,她精通漢語和華夏文化,我們完全可以讓她偽裝成支那女人,混進平安縣城里搞偵查,驗證你的情報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