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當晚,
平安縣城遭遇小鬼子空襲轟炸一事,不止是驚動了旅長和八路軍總部,
很快就連晉綏軍也知道了。
358團駐地,
團參謀長方立功正在向楚云飛匯報此事。
“團座,據(jù)悉此次空襲造成平安縣城大量的人員傷亡,就連你的老朋友,獨立團團長李云龍,也受了輕傷,目前正在野戰(zhàn)醫(yī)院休養(yǎng)。”
“哼!”
楚云飛滿臉怒容,沉沉哼聲,“這幫鬼子,還真是滅絕人性的島國畜生,趁著除夕夜,我們過年的時候來轟炸,算什么軍人?”
方立功:“小鬼子這次轟炸的時機選得很巧妙,除夕夜正是闔家團圓的時候,八路軍隊伍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鞭炮聲掩蓋了飛機引擎的轟鳴,導(dǎo)致小鬼子的轟炸機飛到了平安縣城頭頂他們才發(fā)現(xiàn)。”
楚云飛:“說到底,還是防空力量太薄弱,讓鬼子鉆了空子。”
“是啊!”
方立功點點頭,“八路軍隊伍這次可是吃了一個大虧,不知道他們的邊區(qū)造兵工廠是否有受損?”
當初楚云飛說,
平安縣城里,八路軍的兵工廠不僅能造捷克式輕機槍,
甚至就連防空炮、火箭炮和坦克都能自主生產(chǎn)。
方立功悄悄把這事匯報給了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閻長官特意派心腹秘書陸照野去平安縣城探查,但這事后來卻沒了下文,
不禁讓方立功十分納悶。
楚云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立功兄,你好像對八路的邊區(qū)造兵工廠很感興趣嗎?”
“啊?”
方立功一愣,隨即尷尬地笑道,“是有點,主要是聽團座你上次說過,所以比較好奇。”
“放心吧!”
楚云飛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注視著外面的雪景,沉聲道,
“以八路軍邊區(qū)制造所后勤部長許易的脾氣,不管兵工廠受沒受損,他都不會讓小鬼子好看的,咱們接下來只管等著看戲就好了。”
楚云飛和許易雖說談不上有什么交情,
但好歹也見過好幾回,
對許易的性格,
楚云飛也自認為摸索了一點出來,絕對是睚眥必報型,一點虧都吃不得的。
方立功詫異道,“團座,你認為八路會展開報復(fù)行動?”
“當然,這是毫無例外的。”楚云飛道。
“可是……”
方立功緊皺著眉頭,“這會兒晉西北零下十幾度的氣溫還有天寒地凍的環(huán)境,根本不適合開展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行動,團座,我對你的判斷持保留意見。”
“那我們就等等看好了。”
楚云飛輕聲笑道。
他的話音剛落,
門口,
一個團部參謀走進來大聲匯報道,“報告團座,電訊處剛剛截獲了四封小鬼子的求援電報。”
聽到求援電報四個字,
方立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暗暗琢磨著難道真讓楚云飛猜中了,八路這么快就展開了對小鬼子的報復(fù)行動?
“都哪里發(fā)的?”
楚云飛面不改色地問道。
“這四封電報分別來自于日軍的趙莊和陳圩據(jù)點,前兩封是他們互發(fā)的求援電報,后兩封則都是他們向日軍第一軍司令部發(fā)的,電報的內(nèi)容基本一致,就是說他們遭到了八路軍主力部隊的圍攻,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支援。”
“兩個據(jù)點之間互相發(fā)求援電報,小鬼子還真是蠢得可以。”
楚云飛冷聲哼道,
隨后望向不遠處的團參謀長方立功,“立功兄,現(xiàn)在情況應(yīng)該很清楚了吧,除夕夜鬼子空襲轟炸了平安縣城,今天才初二,日軍兩個據(jù)點就遭到了圍攻,八路的動作不可謂不迅速,而且我斷定,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八路軍的胃口現(xiàn)在大得很,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不是兩個據(jù)點就能填飽的。”
方立功笑著搖搖頭,恭維道,“團座,我佩服你敏銳的頭腦和精準的判斷,方某自愧不如。”
“軍人嘛,除了要有武器裝備,還要有血性、有骨氣,被小鬼子欺負上門卻不敢反擊,那還算什么軍人,在這一點上,我們晉綏軍不如八路軍。”
楚云飛沉聲感慨道,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憋在心里沒有說出口,
那就是武器裝備他們馬上也要不如八路軍了。
方立功先是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畢竟打心眼里,他還是瞧不上八路,
然后才緊跟著問道,“團座,前沿部隊是否要像上次獨立團攻打平安縣城那樣,在必要的時候給予八路一些炮火上的支援?”
楚云飛搖搖頭,沉聲道:“不止是炮火支援,只要有機會,我們358團要和八路軍一起干,圍攻據(jù)點、阻敵增援,整個華北戰(zhàn)場上的小鬼子有好幾十萬,干掉一個是一個。”
楚云飛是個純粹的軍人,在他心里,家國存亡、民族大義是高于一切的。
只要是有干小鬼子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
楚幫場不是浪得虛名的!
“這……”
方立功有些猶豫,遲疑道,“團座,是不是應(yīng)該向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請示一下啊?”
楚云飛瞇了瞇眼睛,目光銳利地緊盯著方立功,冷聲道,
“立功兄,聯(lián)系長官部這事你還需要問我嗎?”
“團……團座……你這話是……什……什么……意思……”
方立功被他看得發(fā)毛,再加上心里有鬼,眼神飄浮,就連說話都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
“哼!”
楚云飛再次沉哼一聲,“立功兄,我只想告訴你,在這358團里,我楚云飛才是團長,也只有我一個人說了算,這點,你可千萬記清楚了。”
……
不得不說,
相比于八路軍內(nèi)部的純粹和團結(jié),
不論是晉綏軍,還是小鬼子,情況都要復(fù)雜得多。
筱冢義男和楚云飛同樣都面臨著上級派下來的參謀的掣肘和制衡,又都不約而同地借機敲打了對方一番。
在358團截獲趙莊和陳圩兩個據(jù)點鬼子發(fā)出的求援電報時,位于太原日軍第一軍司令部的老鬼子筱冢義男自然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