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如今漢中有變,據探子來報,有小股江東軍由襄樊西進,入我益州保康。”
“怕是江東鼠賊已經與那漢中張魯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盟約。”
“若我益州對抗漢中,江東,應當如何?計將安處?”
劉璋雖然暗弱,但腦子多少還是有一些的,最起碼,有些情報他還是知道的挺快的。
只不過,他望著自己面前的所謂大貓小貓三兩只,腦袋有些疼。
黃權,現任主簿,為益州本土氏族代表,以直言敢諫著稱。
王累,州從事,忠直之臣,原時空因反對迎劉備而自刎。
劉巴,原時空此時未曾投效劉璋,但現在卻是來了此處。
當然,劉巴覺的自己來早了,但騎虎難下。
益州好入,但不好走。
不如交州自由自在。
“主公,權認為可加派人手滲入漢中,時刻盯死江東之人動向。”
“龐羲將軍守巴西,嚴顏將軍目前駐守巴郡,本就是重點防御張魯此賊,不如將任務交給二人,仔細探查江東動向。”
“若是江東有意犯我益州土地,便以雷霆之勢將其擊敗!”
“公衡,如今之況已經能確定江東有犯我益州之心,還盯什么盯?自然是要打的!”
黃權話音落地,一旁的王累立馬開口,當然,這語氣就不是很好了。
在他看來,別人都要進他們家地盤拉屎了,你不把他皮燕子戳爛不說,還他娘的要盯著他拉屎?
咋地?你他娘的要給他加油打氣啊!
黃權臉色一垮,扭頭對著王累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上演一出全武行的打算。
劉巴心累,這他娘的,窩里沒多少人不說,還他娘的天天能干起來,也不怪張松銷聲匿跡。
只恨當初沒跟張松搭上線,你特么的溜溜球的時候帶上巴啊!
淦!
“子初,依汝之見,某當如何啊?”
劉璋開口了,劉巴也不能繼續沉默了,有時候啊,這個名聲忒大了,也不見得都是好處,最起碼,劉巴目前確實是這么一個感想。
“巴,支持王兄所言。”
生活不易,劉巴嘆息。
但,既然開口了,那就得辦正事了。
最起碼,他并不覺的江東能成大事,或許他撐一撐,還能撐到曹公天兵到來呢不是?
“子初盡可言明!”劉璋大喜。
王累驕傲的冷哼一聲,甩給某人一個白眼,呸!
豎子不足與謀!
“漢中郡與廣漢郡,巴郡接壤。但若是想從漢中郡侵入益州,途徑卻不多。”
“若是進攻廣漢郡,路線有三。”
“其一,為劍閣道。自漢中(南鄭)起→勉縣→陽平關→白水關→葭萌關→劍閣→梓潼→涪城(廣漢郡核心)。”
“乃是秦漢以來溝通漢中和蜀地的官道,相對平坦但關隘眾多。”
“但我軍在葭萌關、劍閣駐有重兵,敵方易遭阻擊。后勤壓力極大,需長期攻堅,適合大軍推進但耗時耗糧。”
“若某是孫策,周瑜,不會從此而過。”
“其二,為米倉道。依舊自漢中→南江→巴中(米倉道)→閬中→梓潼(迂回至廣漢郡)。”
“此乃奇襲路線,主打一個出其不意,克敵制勝。其穿越巴山險徑,可繞開金牛道防線。”
“但山高林密,行軍困難,輜重運輸極難。若是張魯遣人為導,此計便可行,不過,須得精銳輕兵。”
“據巴所知,江東善水站,這山林崎嶇之路,怕是他們不好過的。”
“其三,乃是陰平小道。自漢中起→武都(隴南)→陰平→摩天嶺→江油關→涪城。”
“此路隱蔽性極強,但近乎無人區,一般人難從此路而過。”
“僅僅適合死士奇襲,且成功率極低。”
劉巴就是劉巴,三言兩語就給廣漢郡摸了個清楚。
“不過,若某是江東,只能擇第二策奇襲。”
“主公無需憂慮,只需派遣兵馬與梓潼鎮守即可,若得見江東軍,直接給他們來個關門打狗,以逸待勞!”
劉璋撫掌而笑,“善,子初真乃神算也!”
劉巴沉默,這神算倆字是他能碰瓷的么?別鬧。
“咳咳,主公,巴擔不得此號。”
“不過,相對于廣漢郡而言,怕是這巴郡,才是江東之人的目標啊。”劉巴清了清嗓子,連忙轉移話題。
“子初盡可言明。”
劉璋單方面宣布,現在的劉巴才是他最愛的謀士!
什么黃權不黃權的,滾去黃泉算逑!
一天到晚的,就特么知道盯人盯人,你當純盯梢呢!
“從漢中,進攻巴郡,依巴之見,也有三路。”
“其一,為東線,漢水長江水路。”
“江東最善水戰,若是江東眾賊盯上了巴郡,怕是此路為其最優選擇。”
“自漢中起→西鄉→洋縣(沿漢水)→安康→房陵(上庸)→秭歸(入長江)→江州(巴郡治所,今重慶)。”
“此計極為依賴水軍,雖然張魯水軍薄弱,近乎于無,可卻是江東眾賊最為擅長。”
“唯一的缺點,便是此戰線較長,容易被人截斷糧道。”
“其二,為中線,米倉道直擊。”
“自漢中起→南江→巴中→宕渠→墊江→江州。”
“不過,嚴顏將軍在江州、墊江布防,依托山地筑壘。不是其能輕易攻破之地。”
“而且,補給還需翻越大巴山,雨季易被山洪阻斷。”
“其三,為西線,繞道廣漢郡南下。”
“先取廣漢郡涪城→沿涪江南下→綿陽→德陽→資中→江陽(瀘州)→逆長江攻江州。”
“此計可行,但舍近求遠。”
“因此,依巴之見,若是江東欲圖我巴郡,必然還是由東線進攻!”
劉巴說完,長長的出了口氣兒,說實話,今兒個他這一會兒說的話,吐得字,比他兩三天都要多了,有些累挺。
主要是還攤上這么個主公,更是心累的一批。
難啊,忒他娘的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