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姐姐,這花真好看。”高希一直跟在時夏身邊,時夏也不好趕走她。
山茶開得正好。
高希彎腰,摘下一朵,遞到時夏面前:“時姐姐,這花和你一般美!”說著,她就想把山茶插到時夏發間。
時夏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頭上再放可就放不下了。”
高希點點頭,覺得時夏說得對,于是把那山茶簪到了自己發間。
時夏蹙眉,又細細感受了一下,有一股濃烈的花粉香:“你今日用的熏香是什么?”
“我特意用的花果香!”高希以為時夏很喜歡她用的這款,今年是她第一次跟隨大家一起參加花朝游春,為了應景,特意準備了花果味的熏香。
顏挽笙大驚失色:“什么?!”
高希有些懵,無辜地眨了眨眼:“怎么......啊!”她話還未說完。
就聽耳邊傳來一陣嗡嗡聲。
她渾身僵住,緩慢將臉轉過去,赫然是一只蜜蜂:“啊!救命!”
她控制不住尖叫起來。
時夏眼疾手快,扯下她發間的山茶花,扔在地上。
可她身上的花粉氣依舊很濃,蜜蜂依舊圍繞在她旁邊。
高希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嗚嗚嗚時姐姐,救我!”
時夏表情嚴肅,吩咐蘭香:“你快去把車上,我備的披風拿來。”
“有水嗎?”
“有!有!”高希的侍女趕緊遞上水壺。
高希害怕得有些發抖,時夏倒出一些水在手帕上,擦拭高希的皮膚:“別怕,這蜜蜂沒有毒。只要你不動,它不會蜇你的。”
邊說,她邊用濕手帕擦高希的手臂脖子。
高希咬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想那蜜蜂,可耳邊的嗡嗡聲一直纏綿不絕。
蘭香拿著披風回來,時夏將米白色披風給高希披上,系好。
“你看,這花紋喜歡嗎?”時夏分散高希的注意力。
高希愣愣的,還有些抽噎:“喜,喜歡。”
“那我送給你好不好?”時夏笑。
“啊?”高希懵。
“看,它飛走了。”旁邊的桃樹上開滿花,上面赫然有一只小小蜜蜂,正在勤勞采蜜。
高希緊繃的身體瞬間泄力,靠在侍女身上,大口喘著氣。
“你要回馬車換一身衣服嗎?”時夏建議,再換一套,熏香味應該可以減少許多。
高希點點頭,還有些驚魂未定:“多謝時姐姐。”隨后便快步朝馬車走去。
幾米外,謝行在樹蔭處,輕笑一下。
看來,不需要他幫忙了。
“夏夏,你怎么知道這蜜蜂不會蜇人啊?”顏挽笙好奇,她竟然完全不知。
“偶然在一本書上看見了。”
“不愧是你,我可看不進半點書。”顏挽笙搖搖頭。
前世,也是一個花朝節。
時夏那時已嫁與謝行,便沒有再跟在小姑娘們出去。
在她的百般要求下,謝行才答應那天不辦公,陪她出去轉轉。
她滿心沉浸在欣喜之中,用上了最愛的熏香,全然忘記了容易招來蜜蜂。
果然,兩人剛出去沒多久,就有蜜蜂圍著她飛。
她害怕極了,一手扯著謝行的袖子,一手擋著自己的臉,淚水和不要錢一般往下流。
當時謝行也是像她今天一樣,那披風給她擋著。
然后用水擦她的胳膊、脖子。
不同的是,謝行是冷著一張臉,一點也不知道安慰她。
重要的是,還把她特意早起畫的精致妝容也擦掉了!
時夏被蜜蜂嚇得整張臉都埋在謝行胸口,緊緊地抱著謝行。
不知過了多久,謝行才開口:“蜜蜂已經走了。”
時夏這才松開謝行。
卻聽謝行笑著開口,語氣里有些逗弄:“這蜜蜂不咬人。”
時夏瞪大雙眼,環視了一圈周圍,欲哭無淚。
不咬人?!那她剛才哭成那樣,也太丟人了吧!
氣得時夏整整兩天不肯理謝行。
-
天色逐漸暗了,女孩子們三兩成伴去逛花朝集市。
時夏和顏挽笙也不例外。
花朝集市最吸引人的是各種各樣的雜技表演。
也就逢年過節能看到。
疊扇舞也是其中最受歡迎的,兩人趕到時,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
顏挽笙目瞪口呆:“怎么都來這么早?什么都看不見啊!”
時夏早有預料,上一世也是如此。
無論她們來得再早,也依舊圍滿了人。
“時小姐?”兩人正準備離開,身旁傳來一聲輕喚。
“你是?”時夏感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
“時小姐,許公子說,時小姐若是愿意,可去樓上雅間,那里視野清晰。”那人笑著開口。
“許公子?”時夏有些疑惑。
許臨那日不是拒絕了她?怎會主動邀請她?
顏挽笙卻很是驚喜:“夏夏,我們走吧!”
時夏思索片刻:“勞煩帶路。”
反正她和許臨有聯系,著急的應該是謝行,送上來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顏挽笙想看,她也不想打擾她的興致。
兩人跟著小廝上了頂樓,小廝停在雅間門口:“兩位小姐,到了。”
他輕敲了兩下門。
里面傳來一身清朗少年音:“請進。”
小廝這才推開門:“兩位小姐請進,我先退下了。”
時夏剛踏進半步,就見里面除了許臨,還有一人。
那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氣勢十足。
謝行。
“四哥?”顏挽笙雖只是縣主,但因著在宮里長大,也跟著喊謝行四哥。
謝行垂眸,嗯了一聲。
時夏卻僵在門口,一向得體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怪她,光想著讓謝行覺得許臨和時家有聯系了。
許臨怎會一人出現在這里呢?自然是和謝行一起的。
怕也是謝行提出讓她來著雅間的吧。
“夏夏?”顏挽笙疑惑。
時夏強撐起笑容:“多謝許公子。”
許臨卻揮揮手:“別謝我,我可沒這么大的權力。”
“多謝景王殿下。”時夏側過身。
“坐吧。”謝行放下手中茶杯。
四方桌子,許臨和謝行一人坐了一邊。
顏挽笙坐在了謝行對面的位置,時夏只好坐在了謝行旁邊。
不過也好,雖離得近了一些,卻正好可以不看謝行。
“聽聞時小姐前幾日和許臨在永安寺見了面?”謝行側過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