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你留下。”
于平安對二驢等人點了下頭,隨著二驢一行人離開,會議室內(nèi)只剩下于平安和張哥,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于平安有點兒摸不準張哥的意思,不敢輕易開口。
終于,張哥開口了。
“平安有煙嗎?給哥點一根。”
“我最近戒煙,兜里不揣香煙了。”
于平安親自給張哥點了一根,又給自己也點了一根,二人吞云吐霧,伴隨著彌漫的煙霧,張哥開口了。
“你知道副會長丟的東西是什么嗎?”
于平安心神一動,不懂張哥的意思,反問道:“副會長告訴哥了?”
張哥點了下頭。
“是一個肉神佛。一位大師圓寂后,肉身澆筑上鑄鐵,變成肉神佛。制作工藝十分復(fù)雜,在X光線下,能看到大師的骨架,在文物中是至寶,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個恐怖的東西。”
“人死了不入土為安就算了,還變成了肉神佛。”
“大不敬啊大不敬。”
張哥感慨萬千:“可偏偏有人喜歡這東西,把它視為寶貝。”
“副會長最近在談一筆生意,價值幾十個億,這肉神佛是送給對方的見面禮。現(xiàn)在禮物沒了,生意也要黃了,副會長不會輕易罷休的。”
“據(jù)說吳文斌兄弟二人偷肉神佛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阻止文物出國。平心而論,我佩服他們。江湖之人,還能守住初心的,太少太少了。”
“有多少人為了錢,連祖宗都能出賣,更何況是國家?”
“只是……”
“他們用錯了方式。”
“在船上偷走肉神佛,太直接,也太生硬,不夠圓滑。這樣做會引發(fā)非常嚴重的后果。二驢幫他們這個忙,是為了錢嗎?還是為了僅僅認識幾天的情誼?”
“或者……他在執(zhí)行你的任務(wù)?”
張哥看著于平安,目光凜然,鋒芒畢露,他所有的儒雅溫柔,在這一刻都化為利箭,一根根刺向于平安,仿佛要將他萬箭穿心。
于平安的汗毛根根豎立,頭皮發(fā)麻,他震驚的看向張哥。
聲音抖了一下,問。
“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是于平安,知道你想為父母報仇,知道你是劉家大小姐的兒子,也知道你是我的弟弟。除此以外,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張哥聲音冰冷。
這是兩個人認識以來,張哥第一次翻臉。
于平安低下了頭,聲音嘶啞的說:“對不起哥。”
“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的養(yǎng)父母,還有你哥哥于大虎。他們拼了命也要保護你,而你呢?完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了兩個陌生人惹禍上身。”
“你的仇還沒報,也沒結(jié)婚生子。如果就這么死了,到了下面你如何面對你的養(yǎng)父母?”
于平安沉默了。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能放過。”張哥又點了一根煙。
既然已經(jīng)被拆穿,于平安索性也不隱瞞,把吳文斌兄弟二人的情況陳述了一遍,末了,他幽幽道。
“他們離開后,沒說去哪兒。”
“肉神佛要弄去哪兒,我們也不清楚。”
張哥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的說:“平安啊,你幫他們之前不做一下調(diào)查的嗎?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誰?你幫他們逃了,會得罪什么人?”
“你做事兒一向穩(wěn)妥。怎么也有這么沖動的時候?”
關(guān)于【沖動】這一點,于平安不為自己辯解,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不后悔。
“哥。”
“我知道你認為我傻,還沖動,給自己找事兒。但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趕上了就得去做。”
“如果沒趕上,我也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
“文物不出國,是江湖規(guī)矩,是副會長先壞了規(guī)矩。”
張哥看著他,許久不動,直到于平安再一次開口:“二驢的嫌疑已經(jīng)撇干凈了。”
“這事兒算結(jié)束了。”
張哥輕輕搖頭:“麥克好忽悠,但是副會長不好騙,畢竟二驢是個重要的線索。”
“為今之計,是趕緊找到吳文斌兩兄弟,把肉神佛送回去。否則這事兒沒完。”
于平安眉頭緊鎖,剛要開口,張哥又加了一句。
“肉神佛,是在一個人的骨架上面澆上鑄鐵,至于里邊的骨架是大師,還是其他人,或者是死猴子,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趕緊把東西送回去。”
于平安明白了張哥的意思:“哥的意思是弄個贗品?”
“真真假假他們也分辨不出來,即便做X光線,也只能看到骨架,只要里邊有骨架就夠了。隨便找個醫(yī)學(xué)院買一副醫(yī)用骨架放進去,實在不行找個野墳挖一副。”張哥皺眉道:“總之這事兒,得快點解決。”
“你叫二驢聯(lián)系吳文斌兩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