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丁圓目怒瞪,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張牌,后半句話還卡在喉嚨中。
“這,這不可能……”
“我明明記得最后一張牌是六條。”
“我不可能記錯(cuò)!”
現(xiàn)場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張牌上。
九條!
“竟然把九條記成了六條?”
“這兩張牌確實(shí)容易混淆。”
“錢丁這是失手了?到底是他記錯(cuò)了,還是另有原因?”
眾人還在議論時(shí),骰爺?shù)哪樕兞恕?/p>
他快步?jīng)_到麻將桌前,手指用力地指著那張九條,大聲喝道:“快檢查這張麻將,我懷疑它有問題!”
作為裁判,梁會長立刻拿起九條檢查,他用手搓了搓,又在麻將桌上輕輕敲了敲,甚至還把其他三個(gè)九條拿出來,放在一起反復(fù)對比。
片刻后,梁會長搖了搖頭:“牌沒問題。”
“這絕不可能!”骰爺漲紅了臉,聲嘶力竭地大吼,“錢丁不可能出錯(cuò)!這么簡單的照子功,他怎么會輸?”
他飛快的轉(zhuǎn)頭看向錢丁,催道:“他肯定出千了,你仔細(xì)想想,他什么時(shí)候出的千?用的什么手法?”
“我……”
錢丁像一只斗敗的公雞,頹喪地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混亂。
于平安剛才明明拿的是六條,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九條了?
難道他看錯(cuò)了?
還是于平安出千了?
錢丁低垂著頭,滿臉痛苦地說道:“對不起,師傅,我什么都沒看到。”
骰爺氣急敗壞地指著于平安,怒聲咆哮:“你出千了!你肯定出千了!我要抓千!”
于平安負(fù)手而立,平靜的看著骰爺,淡淡的道。
“抓千沒問題。”
“但這一局在開始之前,骰爺可沒說輸了就要抓千。如今臨時(shí)改規(guī)則,怕是來不及了。”
“骰爺非要強(qiáng)行搜身,那就得按照江湖規(guī)矩來。”
骰爺瞇著眼睛,質(zhì)問:“什么規(guī)矩?”
“抓千之人壓一根手指。若我沒出千,你得砍一根手指。”于平安不緊不慢地說道。
骰爺反擊道:“如果抓到了呢?”
“那這一局,算我輸。”于平安道。
骰爺心中不爽,哼了一聲:“不行!抓到了,你也得砍一根手指。”
骰爺這話,讓于平安不禁輕笑出聲,他從容地說道:“三局兩勝的規(guī)矩是骰爺定的,抓千的規(guī)矩自然由我來定,這樣才公平。”
骰爺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要是我不同意呢?”
于平安笑容愈發(fā)燦爛,他身形比骰爺整整高出一個(gè)頭,此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骰爺,一字一頓地說道。
“老頭,在江湖中靠的是實(shí)力,可不是誰的年紀(jì)大,身上味兒大,誰就能當(dāng)老大。”
“叫你一聲爺,你就老實(shí)聽著,別以為上了年紀(jì)就能為所欲為。”
“你要是不愿意比千術(shù),那就比劃比劃拳腳。”
于平安每說一句話,便向前逼近一步。說到最后一句時(shí),他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貼到骰爺身上。
于平安低頭看了一眼骰爺頭頂上那沒剩幾根的雜毛,頭皮也是油膩膩的,鼻子忍不住一皺,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還嫌惡地用手扇了扇,仿佛要把那股臭味兒徹底趕走。
這一動作,徹底激怒了骰爺。
骰爺暴跳如雷,怒吼一聲:“混賬!!!”
話音未落,忠犬老七如一只獵狗般,朝于平安沖過去。
人還沒等碰到于平安,一只如鋼鐵般有力的大手便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緊接著,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老七整個(gè)人被高高舉起,又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那股沖擊力使得整棟樓都跟著劇烈顫抖了一下。
刀疤像一座巨山般,蔑視的看著老七。
他拳頭上帶著指虎,粗壯的手臂,肌肉虬結(jié),血管凸起,近兩米的身高,給人一種強(qiáng)大的壓迫感。
“師弟,師兄。”
骰爺?shù)耐阶油綄O們,都圍了上來。
骰爺已八十高齡,他的徒弟們也都上了歲數(shù),徒孫們還只是一群毛頭孩子。在他所有徒弟中,唯一能打的只有無天,但無天如今被砍掉了雙手。
“咳咳咳……”老七咳出三口鮮血,在徒弟們的攙扶下,艱難地站了起來。
骰爺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們,又看向于平安的背后。
三泡、小九和于大虎,以及張哥的人,還有李先生的人,他們?nèi)空酒饋怼?/p>
這群人如狼似虎。
每個(gè)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連背后的兩個(gè)女人,都像兩只母豹子般,目光如刀,死死地盯著骰爺。
“好,好,好。”骰爺咬著牙,連說三個(gè)“好”字,“好一個(gè)平安爺,真是霸氣十足,囂張至極,盛氣凌人吶!”
骰爺不是于平安的對手,就開始訴苦,找其他人的幫助。
他滿臉悲憤,看向齊魯其他江湖人,哭訴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平安爺,一言不合就動手。若不是今日在場人多,我這條老命怕是早就交待在他手里了。”
“這樣的人一旦踏入齊魯,咱們以后還能有容身之地嗎?”
骰爺話音剛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你個(gè)老雜毛,真是閻王爺貼告示,鬼話連篇!”
“你說要賭,平安同意了。你說三局兩勝,平安也依了你。”
“現(xiàn)在倒好,連抓千的規(guī)矩都得聽你的”
“我看你就是吊死鬼打粉插花!!!!”
二驢與劉博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在齊魯江湖人的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此刻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
有人好奇地問道:“吊死鬼打粉插花是什么意思?”
“死不要臉啊!”二驢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兒。
骰爺?shù)哪標(biāo)查g漲得通紅,他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輩分極高,如今卻被一個(gè)晚輩指著鼻子這般臭罵,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個(gè)耳光。
他陰沉著臉,試圖反駁:“小伙子,我不過是盡一個(gè)齊魯江湖人的責(zé)任,齊魯……”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二驢不耐煩地打斷了。
“行了行了,少在這兒裝蒜。你給齊魯江湖做過什么貢獻(xiàn)?是給大家發(fā)過錢,還是帶著大家伙兒發(fā)家致富了?”
“我看你就是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叭叭。”
“你十年前就退出齊魯江湖了,如今這兒早就沒你的立足之地。大家叫你一聲爺,那是看在你歲數(shù)大,沒幾天活頭了,畢竟尊老愛幼是咱華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沒想到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真是哈巴狗要月亮——不知天高地厚!”
二驢的一頓輸出,把骰爺給刀傻了。骰爺嘴巴動了幾下,想要回?fù)簦瑓s一時(shí)語塞。
這時(shí),于平安看著他微笑道:“骰爺,現(xiàn)在認(rèn)輸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