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不言的介紹,陳綿綿都愣住了,怪不得之前見董精武的時候,那老頭對自己那么慈祥。
估計(jì)是從自己介紹名字還有來自哪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出來身份了。
不過人家既然不認(rèn)自己,那她也不會上趕著湊過去,對于親情,她早就看淡了。
可能她這兩輩子都是親緣線比較淺吧。
回到小院,陳綿綿看著滿滿登登的院子里,柳若蘭和蘇覺夏母女和雕塑似的站在那,在自家愣是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綿綿呀,你可算回來了,這,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啊?”
柳若蘭嚇得臉都白了,生怕兒子一生氣,把蘇春生家給搶了,這輩子前途不就完了么。
蘇覺夏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好東西,卻不敢動一下,生怕回頭又被人搶走,還得訛他們錢。
陳綿綿看著這兔子似的兩母女,嘆口氣,改造她們的路,任重道遠(yuǎn)啊。
“阿姨,這些都是蘇不言父親給的聘禮,咱們放心用,不僅如此,他還給咱們批了個大房子,咱們一會就搬過去。”
之后陳綿綿就繪聲繪色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描述出來,柳若蘭和蘇覺夏聽得眼睛越來越亮。
“真好,真好……”
柳若蘭聽到最后,眼眶都紅了,除了重復(fù)這兩個字,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那個男人的陰影下,給他生孩子,給他照顧家人,沒換來什么好處,只留下一身的傷痛。
如今有人把他收拾得那么慘,柳若蘭只覺得心里暢快,可笑著笑著,又哭了出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認(rèn)識蘇春生。
陳綿綿嘆口氣,握住柳若蘭的手。
“阿姨,以前你沒辦法反抗,以后您就聽我的,我保準(zhǔn)您和覺夏過上好日子。”
“謝謝,謝謝你綿綿,你真是個好孩子,是我拖累了你們……”
柳若蘭有錯么,她這輩子從小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會說話的時候別人就告訴她要三從四德,要侍奉公婆。
她的人生里,都是在忍受苦難,每次表現(xiàn)出痛苦想要找人傾訴,娘家的母親都會告訴她,女人不就是這樣么。
后來時間長了,她也不會傾訴了,她只覺得只要忍受完這輩子就好了。
沒想到,在她快絕望的時候,兒子竟然找了這么好的兒媳婦回來。
可她卻不是個好婆婆,一點(diǎn)用也沒有,連聘禮都是孩子們自己去要。
“您可別這么說,我不會做家務(wù),不會針線活,家里這些以后還得靠您呢,您別嫌棄我懶就行。”
“怎么會,你嫁過來就是享福的,我怎么能讓你干活,往后家里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和不言好好的就行。”
柳若蘭可不想讓兒媳婦和她一樣受委屈,只要她還能干,就不讓兒媳婦挨累。
蘇覺夏也跟著點(diǎn)頭,家里的活有她和母親,絕對不讓小嫂子挨累。
陳綿綿看著對她全身心信任的母女,心中劃過一絲暖流,沒想到她竟然能在臨時組建的家庭里找到溫情。
或許,她和蘇不言結(jié)婚這件事,真的挺好。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陳綿綿就組織兩母女趕緊收拾東西,不好的東西都不要了,畢竟她從蘇春生那弄回來這么多,不用白不用。
當(dāng)陳綿綿看著兩母女那大補(bǔ)丁落小補(bǔ)丁的衣服,深深嘆口氣。
“這些衣服就拿兩套當(dāng)做應(yīng)急的,其他的都扔了,我弄回來一大箱子的布料,阿姨您沒事就幫忙給咱們四個做衣服吧。
什么裙子,褲子,襯衫,背帶褲的,全都來一遍,剩下的碎布就納鞋底,往后咱家不要穿這種破衣服了,我看著眼睛疼。”
當(dāng)然,還是得留下一套兩套的,回頭裝窮賣慘的時候穿著可有用了。
陳綿綿扯了扯身上可以去當(dāng)丐幫幫主的衣服,心里無比自豪,她真是個善于利用的小機(jī)靈鬼。
“我,我也能有,新,新衣服?”
蘇覺夏驚喜地指著自己,她穿的都是別人不要或者柳若蘭的衣服改小的,從來沒穿過新衣服。
“當(dāng)然,咱們四個全都有,”陳綿綿指了指那個裝滿布料的柜子“主要是得辛苦阿姨了,我除了會動嘴,什么都不會,哈哈哈哈。”
柳若蘭被陳綿綿道謝,趕緊紅著臉擺手,做衣服算什么累活,這孩子不嫌棄自己的手藝就好。
而且她看著角落里放著的縫紉機(jī),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之前她見過大姑姐用過,鎖邊又快又好,現(xiàn)在她竟然也能有機(jī)會碰了。
有了陳綿綿明確的指令,兩母女收拾起來也很快。
等蘇不言找人過來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
“阿姨好,妹妹好,嫂子好!!”
小戰(zhàn)士們見人就喊,柳若蘭和蘇覺夏局促地點(diǎn)頭回應(yīng),陳綿綿則是大大方方地和他們打招呼。
辛苦他們幫忙再搬一次,晚上在新家吃飯。
小戰(zhàn)士們正是十**歲,一天使不完的牛勁,聽到有好吃的,二話不說開始搬。
陳綿綿從兜里掏出來二十塊錢遞給柳若蘭,讓她去買菜買肉,不光是為了犒勞這些幫手,也為了慶祝這家人重獲新生。
柳若蘭不想收,蘇不言卻讓她拿著,明天他去軍部把存折拿回來給陳綿綿,這次就當(dāng)是預(yù)支的。
“媽,你一會多做點(diǎn)干糧,燉肉的話也多放點(diǎn)湯,回頭綿綿好喂狗。”
蘇不言臨走時小聲和柳若蘭叮囑兩句,她眼底都是欣慰。
兒子心疼兒媳婦最好不過,她吃夠了丈夫不聞不問的痛苦,不想再看身邊人也像自己這樣了。
柳若蘭挎著藍(lán)子,帶著女兒去買菜,正好錢旺聽說他們要搬家,趕緊跑過來。
陳綿綿想了想,拜托他跟著去買菜。
這兩母女乖得和兔子似的,萬一再遇到蘇家人,把東西搶走不是不可能,在她們沒立起來之前,還是要多多保護(hù)的。
“呦呦呦,你們這是要搬家呀,不會是蘇團(tuán)長犯什么錯誤,被趕出家屬院了吧?”
陳綿綿正在院子里收拾一些不要的準(zhǔn)備回頭分給鄰居,就聽到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不顧陳綿綿的打量,進(jìn)來就把手邊的不銹鋼水瓢和兩個白瓷大碗抱進(jìn)懷里。
“反正你們搬走,這些東西也怪多的,我就幫你們收一些,不然扔了也是浪費(fèi)。”
來人是個梳著發(fā)髻裹著小腳的老太太,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一看就沒揣好屁。
一看平時就沒少順走柳若蘭的東西,不然動作怎么會這么自然?
陳綿綿冷哼一聲,走過去將東西都給搶回來,差點(diǎn)給老太太拽一個趔趄。
“你裹腳布裹眼睛上了,這么好的東西你說拿就拿,你當(dāng)你是保家仙呢?
腿腳不好就在家躺著,沒事擰噠到別人家亂放屁,你也不怕讓人當(dāng)黃皮子給打死!”
陳綿綿翻了個白眼,她就是把東西都摔碎,也不給這老太太一點(diǎn),想占她便宜,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