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我陪你去!”
陳綿綿剛走沒多遠(yuǎn),蘇不言就跑出來。
“你去什么去,身上的傷還沒好,需要靜養(yǎng),你要是傷口崩了可就麻煩了。”
陳綿綿皺著眉頭要把蘇不言給趕回去,別以為她不知道,昨晚他傷口疼得一夜都沒睡。
他的傷勢都是外傷,就是去醫(yī)院也是這樣處理,說到底還是得靠養(yǎng)。
蘇不言不喜歡在醫(yī)院躺著,堅持不去,晚上又怕影響她睡覺,傷口疼得咬被角,翻來覆去的愣是一聲不吭。
看著他滿眼的紅血絲,還有蒼白的嘴唇,陳綿綿不想虐待病號。
“我就是陪著你,又不去打架,沒事的,”蘇不言卻不聽,堅定地看著陳綿綿“我了解那些人的脾氣,一會還能和你提前說一下。
再說你不回家,我也休息不好,不如守著你。”
蘇不言太懂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不想讓陳綿綿也面對那樣的情況。
看著蘇不言眼底的堅定,陳綿綿知道怎么都勸不動他,只能嘆口氣同意。
“我可說好了啊,一會你要是難受一定要和我說,不能硬挺。
你是我男人,你要是有個好歹的,我不就成寡婦了么。”
陳綿綿說完,就伸手挽住蘇不言的胳膊扶著他。
蘇不言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小手,抿著嘴角,眸色中劃過瀲滟的春色,連耳朵尖都變紅了。
兩人走得不快,等到軍部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的人都到了。
宋初六的警衛(wèi)員在外面一臉焦急,看著陳綿綿過來這才松口氣。
他幾步走過來,說明了情況。
里面為首的是副軍長楚錚,也就是蘇春生的岳父,還有幾個師長,都是一個陣營的。
他們以軍犬基地開銷大,成效低的理由拒不簽字,甚至還拿陳綿綿軍籍的事情問責(zé)宋初六,說他濫用職權(quán)……
“行,我知道了。”
陳綿綿點點頭,開始把麻花辮散開,重新扎成利落的馬尾,袖子也挽起來。
“綿綿,你是緊張么,放心,一會我陪你進去,誰要是敢傷你,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蘇不言看陳綿綿這一套動作,以為她緊張,結(jié)果她卻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放心,我可是新時代的好青年,自當(dāng)尊老愛幼,以德服人,我這樣只是想讓他們看到我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而已。”
說完,陳綿綿就將門踹開,大步走了進去。
“就你們這幾個老登中登不給我過軍犬基地的手續(xù)是吧,來,告訴我是什么原因!
你們不給我說出來個子丑寅卯的,今天就把你們當(dāng)軍犬給訓(xùn)了!!”
陳綿綿大吼著進去,就看到五個中老年男人正和宋初六吵得臉紅脖子粗。
他們肩膀上的肩章,最少都是兩杠四星(大校,正師級職務(wù)),其中甚至還有兩個熟人,蘇春生和薛永勝。
兩個看到陳綿綿的時候,眼底都透著恨意,要不是有人,估計都能沖過來掐死她。
而其他的三個人,看著陳綿綿一步三搖地走進來,眉頭皺得死緊,眸底更是閃過輕蔑。
就這丫頭把蘇春生和薛永勝耍得團團轉(zhuǎn),真是夠廢物的。
“哼,我說宋初六啊,你現(xiàn)在真是沒人用了,竟然找到這么個黃毛丫頭來充數(shù),真當(dāng)軍區(qū)是什么垃圾場,什么人都收么?”
楚錚一頭銀發(fā),個子不高,身材精瘦,眼神卻很凌厲。
看著陳綿綿,就想起女兒和他哭訴家里被洗劫一空的慘樣,心里對這死丫頭就更厭惡了。
而且薛永勝可是他一直提拔的好友之子,看著長大的,聽說也在她手里吃虧。
哼,今天,絕對不會讓宋初六和這個死丫頭如愿。
“切,那有什么,軍區(qū)都有你們這樣的窩囊廢,多我一個該(街)溜子有什么不行的。”
陳綿綿翻了個白眼,大咧咧抖著腿,讓自己看著又粗俗,又粗糙的,抽空還順便給宋初六使了個眼色,現(xiàn)在該她出場了。
宋初六看著陳綿綿過來,按住想笑的嘴角,沖著她點點頭,就安心坐下,準(zhǔn)備看一場精彩的好戲。
“陳綿綿,你這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我們好歹都是你的長輩,誰讓你這么和我們說話的!!”
蘇春生站在岳父的身后,拿出長輩的架子,企圖在大家面前長長臉。
結(jié)果下一秒,陳綿綿就從兜里掏出來一張認(rèn)罪書。
“蘇春生,你要是再逼逼,我就把這認(rèn)罪書撕了,你這次的進編申請就算是泡湯了,不僅如此,我還讓那兩個寫舉報信的來軍區(qū)鬧。
別說這次進編,下次進編,下下次進編,都別想了!”
蘇春生盡管有副軍長岳父撐腰,但舉報信這玩意,是一層層遞交的,能攔截一次,卻不能次次攔截……
陳綿綿這死丫頭既然說得出來,那肯定就能做出來。
“你……你……明明就是你借著我的名頭才會被舉報的!”
蘇春生指著陳綿綿,沒想到她竟然用認(rèn)罪書來威脅自己。
“我借你名頭怎么了,你這些年除了爽的那兩秒,盡過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了么。
像你這種攀附權(quán)貴,拋妻棄子,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畜生,我讓你背鍋那是給你臉了。
再和我沒大沒小的,我把你當(dāng)老白臉的事情登報曝光!”
陳綿綿指著蘇春生就是一頓臭罵,周圍的人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蘇春生一張臉漲成豬肝色,從來沒人敢這么揭他的短。
眼底殺意一閃,剛要沖過去收拾陳綿綿,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他的視線。
蘇不言在陳綿綿踹門進去后,就緊盯屋子里的情況,看蘇春生眼神不對,立馬就沖過來。
父子倆隔空對視,眼神里沒有親情,全是仇恨。
“春生,退下!”
楚錚皺著眉頭讓蘇春生住口,現(xiàn)在不是隨便打嘴仗的時候,這丫頭明顯是要帶節(jié)奏,擾亂他們的意圖。
蘇春生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陳綿綿和蘇不言,不情愿地后退一步。
那邊薛永勝冷哼一聲,還不等張嘴,陳綿綿就猛然看過去。
“哼什么哼,我罵他沒罵你是吧,你不是降職反省去了么,誰讓你出來的??你有資格站在這么??
你女兒是破鞋,未婚先孕,你女婿是罪犯,你長得像個黑土豆成精了似的,你有雞毛臉沖我哼哼……”
陳綿綿一連串的發(fā)問,全都戳在薛永勝的肺管子上,他氣得拔槍,蘇不言見狀要去攔著。
結(jié)果下一秒,陳綿綿從兜里掏出來一把辣椒面混胡椒面就扔過去。
“啊!!我的眼睛……咳咳咳,阿嚏,阿嚏!!!”
薛永勝沒料到陳綿綿會出這樣的陰招,只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鼻腔里更是刺激得不停打噴嚏。
“陳綿綿,我要崩了你……阿嚏,阿嚏……”
薛永勝看不到,怒吼著恨不得要把陳綿綿撕碎。
而他這樣瘋狂的樣子,正好給陳綿綿發(fā)揮的空間!
“吶吶吶,你們都看到了,他一個堂堂鋼鐵廠副廠長,民兵師長,竟然要殺我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
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絕對就是這土豆精干的。”
陳綿綿裝作害怕地退了幾步,刻意壓低聲音,卻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和宋初六說悄悄話。
“宋軍長,您看他這樣,是不是精神有問題,他女兒薛佳人也不太正常,他們家不會有遺傳的精神病史吧。
這事您可得好好查查,萬一哪天他要是犯病,來軍區(qū)滿地拉屎,往后咱們的臉還往哪放啊!
以后和崗哨說說,不能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宋初六被陳綿綿的話逗得想笑,但想著場合不對,只能擰自己大腿強迫自己嚴(yán)肅起來。
并且煞有其事地表示他會好好調(diào)查,給好不容易能睜開眼睛的薛永勝氣得差點暈過去。
“你才是精神病呢,你們?nèi)叶际蔷癫。。 ?/p>
薛永勝憤怒咆哮,鼻孔都撐大了兩倍,看著更像黑土豆了。
陳綿綿就等著他這樣呢,不等眾人反應(yīng),直接跪坐在地,拍著大腿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同時從兜里掏出來印著自己照片的報紙。
“蒼天呀,大地呀,哪位天使大姐能給我出口氣呀。
薛永勝縱容女兒搶我未婚夫,買兇侮辱我的清白,如今還要污蔑我的精神狀態(tài),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嗚嗚嗚,天殺的,我要寫大字報告你,讓所有人都知道薛永勝欺負(fù)殺豬女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