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我二哥真會坐牢嗎?”林小玉看著她爸遠去的背影小聲問。
李書萍:“坐不了的,你爸就算是把所有人借遍了,也會把錢賠上,讓你二哥出來的。”
林永年這個人她太了解了,要面子,要是讓人知道他有個坐牢的兒子,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絕對是會想盡辦法弄到錢,把林建設(shè)給撈出來的。
林建設(shè)在看守所等得很心焦,都第二天了,爸他們怎么還沒讓對方撤案,把他放了呀?
兩千塊錢雖然是有點多,但只要大家湊一湊,也是能湊出來的。
雖然他爸沒錢,但可以跟廠里預(yù)支一些呀。
琴琴手里應(yīng)該也有個三四百,他大哥不說多了,八百一千肯定是有的。
不過他大嫂那么摳門兒,肯定不會同意讓他大哥拿太多錢出來的。
差的,也可以再找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娘湊湊,她們不是說把彩禮錢借給舅舅家了嗎?
去找舅舅要回來一些就成。
還有 ,都過了一夜了,琴琴和老丈人和老丈母娘怎么也沒來看看他呢?
牛家人也在等著林家人送錢來,并且也有點著急。
機械廠有人要賣工作,要一千二百塊錢。
這兩千塊錢要是到手了,正好可以給牛二國買一個機械廠的工作,這樣以后說對象也容易些。
牛家讓對方等一等,但對方說最多只能等他們?nèi)欤驗槿思乙布敝X。
所以,他們也是盼著這錢能快些拿到手的。
“林家人不是同意賠兩千塊錢了嗎?怎么還沒送錢來?”牛母盯著病房門口說。
病床上的牛二國道:“籌錢去了吧,哪里有這么快。”
牛母坐下道:“楊美鳳不是說林家人有錢得很嗎,兩千塊錢還要去籌呀?”
牛二國皺著眉道:“她們家吹牛的唄,劉琴又不是什么好女人,能嫁進什么有錢人家。”
想起劉琴以前釣自己的事,牛二國就恨得牙癢癢。
他們家去劉家提親的時候,劉琴說不喜歡他,可他先前追求她的時候,她可沒說過不喜歡他,收他送的禮物也收得可高興了。
跟他去看電影,他偷偷摸她的手,她也沒拒絕過。
明明是她從不拒絕,一口一個二國哥叫得可甜,到最后卻成了他自作多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昨天被劉琴男人砸破了頭后,他就想到了要報公安,得讓劉琴男人坐牢,讓她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就讓他大哥報了公安,昨天晚上林家人來醫(yī)院,想讓他們撤案,讓他們提要求。
他爸想起有鄰居要賣工作,想給他買個正式工作,就提出了要兩千塊錢才撤案的要求。
牛母皺著眉道:“我就怕他們錢給晚了,工作他不等人呀。”
牛二國想了想道:“哪要不要加把火催催他們?”
“怎么加?”牛母問。
牛二國:“去劉琴他男人的制衣廠鬧一鬧。”
牛母拍了一下手,看著兒子道:“二國,你這頭被砸了一下,腦子還變聰明了呢。”
他們要是去制衣廠門口鬧的話,勢必會對劉琴男人的工作產(chǎn)生影響,這林家人可不得著急,加急籌錢給他們嗎?
牛二國:“……”
他一直都挺聰明的好吧。
林永年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在心里演練著等會兒到了妹妹家,要怎么開口借錢。
他是不想去找秋芳借錢的,秋芳到底是嫁到別人家里去了,要是他這個娘家哥哥,去找她借錢,勢必會讓秋芳被她婆家人看不起。
所以,他寧愿先去找李書萍,也沒去找這個妹妹。
錢東在酒廠上班,他們酒廠這幾年的效益還挺好,工資基本上也都是年年都在漲的,錢東一個月也有個六十多塊錢的工資。
秋芳在草帽廠上班,工資不高,但一個月也有二十七八塊錢。
雖然有三個孩子,但他們工作這么多年,應(yīng)該也攢了一些錢,不說多了,兩三百塊錢應(yīng)該還是能借出來的。
半個小時后,林永年站在了酒廠的職工大院門口,手里還提著一包糖和一包餅干。
錢東家住的也是大雜院,錢東爸死很多年了,只剩一個媽了,老太太平時就在家?guī)椭鴰Ш⒆印?/p>
林永年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三個外甥站在屋外面。
大外甥女錢萊萊用手抹著眼淚,二外甥錢東東和小外甥錢正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指頭。
林永年皺著眉走了過去,“萊萊,咋回事兒,你們姐弟三個怎么都在外頭站著?”
三人看到他都怔了一下,“舅舅?”
舅舅怎么來了?
“你們在外頭站著干嘛?你們媽媽呢?”林永年又問。
“哐當(dāng)。”屋里傳出東西倒地的聲音。
林永年看向關(guān)著的大門。
錢萊萊抓著他的袖子哭道:“舅舅,你快舅舅我媽媽吧,媽媽她快要被打死了。”
聞言,林永年臉色大變,把手里的餅干和糖往錢萊萊手里一塞,就沖到了門口。
正要踹門進去,就聽見里頭有人說:“打,狠狠地打,打死她。一個女人一點都不守婦道,爺們兒的事兒她還敢管了。”
說話的是錢東的媽。
說話聲還伴隨著,拳頭打在肉上的沉悶聲響,和壓抑地嗚咽聲。
林永年渾身的血液倒流,以前上門提親時,拉著他媽的手,再三保證會好好待秋芳這個兒媳婦的錢母,此時此刻的竟然在喊錢東打死秋芳!
“嘭。”林永年一腳踹開了門。
入眼的就是,一米七幾,一百五十多斤的錢東,騎在他妹妹林秋芳身上,一拳一拳地往她身上打。
錢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聽見聲響,扭頭一臉震驚地望著他。
錢東一扭頭,就看到了盛怒的大舅哥,也是一驚。
正想著他怎么突然來了?林永年就沖上前,抓著他的后頸將他掀翻在地。
還不等他爬起來,就被林永年騎在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招呼。
“錢東我操你大爺,你竟然敢打我妹妹,老子打死你。”
趟在地上的林秋芳,側(cè)著腦袋,眼神有些呆滯地看著把錢東壓在地上打的人。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