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我的封印快失效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在發生。
我現在都恍惚了,眼前這一幕:這個人抱著大槐樹安慰,到底是人是鬼?
趕緊找到滿婆子吧,其他事別起好奇心了,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吧。
我一路急匆匆跑到滿婆子家。
滿婆子家前后院子熄著燈,屋里屋外都黑森森的。
拍打了幾下院門,奇怪的是,沒有鎖,門應聲而開。
我正想進,看看黑糊糊的屋子,又有些猶豫。滿婆子家透著古怪,大半夜不點燈不點蠟,黑不隆冬的,這是搞什么呢?
我摸出蠟燭,用打火機點燃,推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風很大,吹得蠟燭火苗東搖西閃的,趕緊用手護住,到了正門,拉了拉門把手,是鎖著的。
我敲敲門,小聲說:“滿嬸,滿嬸……”
喊了幾聲,沒人應答。我有些煩躁,手護著蠟燭,想去別的屋子看看,身后忽然傳來輕碎的腳步聲。
我沒來由的頭皮發麻,這絕對不是滿婆子。
滿婆子好像有什么病,成天躺在炕上不下地,現在是誰?我趕緊回頭,不能把后背亮給后面的人。
這么一動,火苗子差點熄了,微弱火光下,看到來人是個女孩。
“小玄子!”
她喊了一聲。
原來是她,我舒了一口氣。
滿婆子有兩個女兒,小女兒叫小禾,在外面常年上學,我們小時候見過,后來就不大見了。
還有個大女兒叫大禾,一直留在家里伺候滿婆子,據說還要繼承她的衣缽,以后也要看事請神什么的。
眼前這個女孩,正是小禾,和我相仿的年紀,農村女娃說不上怎么漂亮,可今晚的她別有一番風味。
扎著馬尾辮,穿著碎花的連衣裙,能看出精心的打扮過。這就很奇怪了,大半夜的,打扮給誰看呢。
“小禾姐吧。”我說道:“咱們多少年沒見了。”
小禾看著我,竟有些害羞,臉紅了,低著頭說:“我媽讓我在這里等你,你來了,就跟我來吧。”
我喉頭動了動,心稍微安點,卻也沒全放松。滿婆子到底搞的什么,這么古里古怪。
小禾低著頭往后院的廂房去,我舉著蠟燭跟在后面,夜風有點大,吹得火苗擺動。
氣氛有些尷尬,我清清嗓子說:“小禾姐,聽說你上大學了?”
“大專呢。”小禾說:“沒考上本科呢。唉,湊合吧。”
“那也比我強啊,”我說:“我還中專呢。”
這時來到廂房門口,小禾打開門:“你先進去。”
“你媽呢?”我問:“在里面?”
“先進吧。”小禾推著我進了房間,我一手護住蠟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正要問什么,小禾突然在外面關了門,“咣唧”一聲,竟然落了鎖。
這時火苗晃動,將將欲熄。我趕緊摸黑在桌上找了個杯子,倒轉蠟頭滴落蠟油在杯底,然后把蠟燭固定在上面,拿起走到門口,輕輕推門。
門果然是鎖上的,外面沒了聲音,小禾已經走了。
真他娘的……玩的什么啊?
我有些焦躁,事情不太對勁兒啊,她奶奶個爪的,跟我玩謎語人是不是?
快步來到桌旁,抓起一把凳子,回到門前,對著門就要砸。
就在這時,廂房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我一驚,有人?誰?
不對,不對,得趕緊離開!
舉起凳子,對門砸過去,“砰”一聲,門晃了晃,外面鎖得挺緊。
我抄起來,又要砸,忽然聞到一股很奇異的香味。細細的,形容不上來,有點像桃花味,還有點不一樣。
聞了這股香味,心跳特別快,我就覺得嘴里干渴,津液分泌越來越多。
正恍惚間,聽到有腳步聲從后面傳來。
隨即是“啊”一聲,女人的驚叫!
我回頭一看,出來個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剛洗完澡,臉還紅撲撲的,穿著貼身的碎花襯衫,和小禾眉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應該是大禾。
我一驚,壞了。
上學的時候,聽我們班那些混混兒說,大城市有一種詐騙手段,叫仙人跳。你色迷心竅,和一個女人去開房,還沒怎么地呢,門突然踹開,進來好幾個彪形大漢,就要訛你,說你怎么怎么地,不給錢就把你怎么怎么地。
眼前的一幕太像仙人跳了。
小禾把我騙來,大禾明顯剛洗完澡……不對勁,一定有貓膩。
“你!小玄子你……”
還沒等大禾說出來,我反應賊快,上前一步,“噗”一聲吹滅了蠟燭,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不能讓她喊出來,不能把這件事做實!
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挪動,沒有向門去,那里說不定有埋伏好的大漢呢。
我挪到窗戶下面。
大禾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里傳來:“小玄子,你別怕,我沒想把你怎么樣。咱們能談談嗎?”
和你談個鬼呦。想坑我?
別看我年齡小,但是那三年中專可沒白上,我們班出了很多一些大混混兒,跟著他們身邊混,見過一些社會場面。
別的沒學會,就學會在任何環境下,怎么能不吃虧……
正藏著,屋里的香味越來越濃,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花香,我骨頭都軟了,心越跳越快,腦海里出現很多我們班女同學的形象。
年輕的女孩,穿著校服,在陽光下跑跳打鬧,馬尾辮一跳一跳的……
我喉頭動了動,咕嘰一聲,還挺響。
“噗嗤”,大禾竟然笑了。
壞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收回心神,正要換地方藏,突然屋里的光暴亮,燈打開了。
我正蹲在窗戶下面,模樣有點狼狽,大禾就站在旁邊,見我這個樣子,抿嘴一笑,滿臉紅艷,嫵媚異常。
我尷尬笑笑:“大禾姐。”
“起來吧,看你那樣,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大禾沒有過來,而是找一把椅子坐下。
她用手扇著風,散亂的頭發落在脖子上,滿室異香。
我笑嘻嘻站起來:“大禾姐,這是你的閨房啊,真香。”
大禾沒搭理我,熟門熟路的打開桌子小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瓶指甲油,然后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低頭小心翼翼用指甲油涂著腳指甲。
我喉頭干渴,屋里又悶又熱,一頭汗。
“大禾姐,今晚,我,我過來找滿姨的,你媽媽在嗎?”
大禾沒有回答,涂滿了一個腳指甲,比量了一下,然后抬起腳亮給我看,“漂不漂亮?”
我趕緊避開目光。
不行,再這么下去,要出事!
“小玄子,我不跟你客氣了。現在關起門,有什么咱們就說什么,”大禾放下指甲油說:“姐姐有個事求你,你能不能辦?”
“啥啊?”
“姐姐我有病,你能不能幫我治病?”大禾說。
我一直不敢看她,背對著她,看著鎖著的大門。
“啥病啊?找大夫唄。”
“什么病你別問,我媽說了,全世界就你能治!”
我汗都下來,喉頭干的厲害。
“怎么,怎么治?”
“便宜你小子了,今晚咱倆睡一覺。明天天一亮,咱們誰也不認識誰,就當沒有今晚這檔子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