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黃心蕊心不在焉拿著拖把有一下沒一下清理滿地血泊。
大廳極為驚悚,活像殺人狂魔分尸現(xiàn)場。
“那個林果恐怕兇多吉少了,挺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了!”聶應龍拖長腔調(diào),長嘆一聲。
但黃心蕊卻從他語氣里多少聽出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拖把一墩,火力全開:
“得意什么?你們不會真以為抱上廠長的大腿了吧?還沒到半場呢,就開香檳,遲早得喝死你!”
聶應龍嘴角一僵,抽搐了兩下訕笑:“小姑娘脾氣怎么這么沖?我說的也是實話而已,你是不知道剛剛那場景多嚇人。”
黃心蕊上下打量他,事故、圓滑,一看就是那種表面誰也不得罪,但有事比誰跑的都快的老油條。
頓時冷笑一聲:“剛剛場景嚇人?看來你也在暗處偷看嘛,你跟鄧俊明也算同一陣營,他差點嗝屁了,你怎么都沒出來幫一下?”
還好她看人還算準,兩面三刀的人,她也不屑跟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
聶應龍瞥一眼鄧俊明緊閉著的房門,剛剛林果上樓之后,他便立刻關門回房間了。
他依舊笑瞇瞇的,解釋:“剛剛我也是在暗處觀察尋找機會,沒想到那廠長太強,壓根不給人機會。我看你們非要跟廠長作對,是沒什么機會了?!?/p>
黃心蕊心里也有些焦躁,也不知道大晚上廠長抽什么瘋,讓過去清理垃圾。
聶應龍見她沉著臉不吭聲,又壓低些聲音說道:
“如果有什么重要線索也可以一起討論一下,都是玩家,分什么陣營?不都是想活下去嗎?也別再想那個林果了,她十有**……”
“十有**怎么了?”
女孩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黃心蕊一愣,立刻目光炯炯看向人聲響起的地方。
姜戀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長發(fā)柔順披散著,渾身上下別說受傷,就連發(fā)絲都沒有少一根。
“廠長……”
黃心蕊想問廠長叫她去做了什么,但想到現(xiàn)在有外人在場,又將話咽了回去。
轉而挑釁的看向聶應龍:“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聶應龍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這怎么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
他立刻改了說辭:“我剛剛也是擔心你,現(xiàn)在平安回來了就好?!?/p>
無論如何,在沒有生死危機之前,兩邊的人他都絕不會得罪死。
剛剛鄧俊明殺那些領導的時候他也全程觀望,但并不打算出手,有人沖鋒陷陣、有人尋找線索,他只想游走在兩邊,坐收漁翁之利。
“咔嚓!”
伴隨著急促的踢踏腳步聲,鄧俊明所在的房間門猛然打開,他裹著一條被血水染紅的浴巾沖出門口。
血水劃過面龐,像嗜血的惡魔一樣,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瞪著姜戀,一字一句問:
“你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
“那咋了?”
姜戀微微聳肩,目光輕飄飄將鄧俊明從上到下打量個遍——
裹著浴巾,血水尚未清洗干凈,應該是洗澡洗到一半就沖出來了,可見他氣急敗壞。
人在拉屎和洗澡的時候,都會比平時要脆弱許多。
適合動手……
姜戀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劃而過,又立刻克制住了,光明正大動手,鐵定要被尋仇。
鄧俊明聽到“那咋了”幾個字,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天靈蓋。
那咋了?
那咋了?!
他的確動了殺心,但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那個神經(jīng)病廠長就對他大打出手,差點要了他的命。
但這個林果,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搞事,一直在損害廠里利益,廠長就視而不見?
真有讀心術的話,就對他一個人用?
他氣笑了:“你真在廠長那里毫發(fā)無傷回來了?你作為員工那邊的,我不信你不想殺死廠長!”
一定也用了道具才死里逃生,一定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只有這樣想,鄧俊明心里才會感覺好受一些。
姜戀莫名其妙:“你看我有一丁點傷嗎?其實實不相瞞,你知道剛剛廠長叫我去做了什么嗎?”
“什么?”
“做什么?”
鄧俊明和聶應龍異口同聲問,他們是真好奇。
“夜來寂寞,廠長表面叫我去清理垃圾,實際上是找借口叫我去談談心、戀戀愛。”
“你……”
“不是,你……”
鄧俊明和聶應龍二人盡皆無語,不是,她失心瘋了?!
就連黃心蕊也無語的看了姜戀一眼,并謹慎又快速的看向樓道方向,生怕廠長忽然聞訊趕來。
但這一眼看過去,差點嚇的她魂飛魄散。
樓道口,此時忽然走出一個高大身影,那不是廠長……
又是誰?!
完了!
黃心蕊大腦“轟”的一聲,立刻緊貼姜戀,全身緊繃戒備站好,將自己最強的幾件道具一股腦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姜戀敏銳察覺到黃心蕊的動作,立刻跟著她轉頭——
不是剛剛才分開,怎么又來了?
正疑惑,卻見時燼冷著臉大步走進來,走到姜戀身邊,這才停下。
冰冷的神色瞬間溫和許多,語氣帶著責備:
“不是交代過,這件事不能跟別人提起?潛規(guī)則這種事,不能擺到明面上來?!?/p>
鄧俊明:“……”
聶應龍:“不……”
黃心蕊:“……”她是誰,她在哪?
她沒進驚悚副本,現(xiàn)在肯定是在做夢,絕對是!
狠掐自己一把:“嘶……”
疼是真的疼,黃心蕊難以置信的看向姜戀:不是,釣廠長這事,還真讓她干成了?
聶應龍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全都在一瞬間沸騰,隨后又被極致的寒冷冰凍住了。
這怎么可能?!
他失魂落魄后退一步,身上被血水浸濕的浴巾“啪”一聲掉在地上。
姜戀下意識轉頭,眼睛卻立刻被一只大手捂住。
“別看?!?/p>
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立刻被放大,時燼溫熱的手貼在她的眼部。
渾身上下沒什么特別的味道,但卻莫名給人一種清冽干凈的感覺。
跟這血泊現(xiàn)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黃心蕊此刻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往鄧俊明那瞄了一眼,頓時一個哆嗦。
晦氣的“嘖”了一聲:
“詭計多端的丑陋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