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嚴(yán)思雅那個賤女人,對不對?”
崔柯一邊閃躲,一邊眼神怨毒的盯著肥胖男人。
姜戀咬牙不語,她的化形時間只有三分鐘,必須在這三分鐘解決戰(zhàn)斗,更何況,她還有問題要問。
得先讓崔柯失去戰(zhàn)斗力!
削鐵如泥的匕首再次揮舞,崔柯以胳膊抵擋,右手小臂竟被整個切下來。
他發(fā)出凄慘的叫聲:“嚴(yán)思雅,我絕不會放過你!”
被壓倒在詭異尸堆中的嚴(yán)思雅已經(jīng)神志不清,聽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發(fā)出無意識的嗚咽:
“我……在,救……”
但聲音太小,沒有被任何人聽到,她帶著最后的希望徹底陷入黑暗中。
崔柯失去一只手,但姜戀也很快發(fā)現(xiàn),她這把黑曜石匕首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這個匕首是有耐久度的,現(xiàn)在傷了詭異化的崔柯,就相當(dāng)于在跟他的道具硬碰硬,耐久度自然耗費(fèi)的厲害。
但她毫不猶豫,下一刀削在崔柯的另一只胳膊上。
崔柯胳膊飛出,人因為身體劇痛倒在地上,那個肥胖客人立即壓過來,騎在他身上。
“不……不要殺我,思雅,這樣你也會死,你要什么我們可以商量,你知道的我是明星,我現(xiàn)實里有很多錢……”
崔柯急急的說著,他看著騎在自己身上戴著小黃鴨面具的肥胖男人,身軀龐大,但騎在自己身上卻并不重,看來道具只是化形,而無法改變本身的重量。
的確是個女人!
“我不要錢!”肥胖男人總算開口了,他那把布滿裂紋的黑曜石匕首抵在崔柯脖子上,惡狠狠問:“我問你問題,回答好了饒你一命!”
“我回答!”
崔柯是真的怕了,他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極致的死亡威脅了,立刻選擇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問你,姜青青死的時候,現(xiàn)場除了你和顧盼兮,剩余五個戴口罩的人,都叫什么?”
“姜青青?”崔柯懷疑自己是不是失血過多出現(xiàn)了幻覺。
“回答!”
匕首逼近一分,他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一道血線。
時燼不是傻子,他本就覺得姜戀對這小白臉的喜歡似乎有些言過其實,但前兩天他莫名被情緒牽動,硬是忽略了很多不對勁的點。
甚至出于自己也想不通的原因,對崔柯略微出手。
所以……之前他出手也是姜戀計劃的一環(huán)?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殺了小白臉,他們之間有仇!
“呵,原來不是喜歡啊?我就說眼光怎么這么差!”時燼勾起嘴角,不知怎的,覺得姜戀此時即使是肥胖詭異的模樣,也賞心悅目。
但是死去的姜青青又是誰?聽起來像個女孩的名字。
她的媽媽,姐姐……又或者是妹妹?
尸山血海中,崔柯倒吸涼氣顫聲回答:“我不知道姜青青是誰,我不……啊!”
姜戀這次沒有用黑曜石匕首,略微起身,沾滿鮮血的銀色尖頭高跟鞋踹在崔柯襠下。
即使他還沒死,但這一下,也疼的他幾乎昏死過去。
“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虐殺姜青青的另外五個人,是誰?”
崔柯疼的幾乎要將舌頭咬斷,但在生死威脅前,強(qiáng)忍劇痛開始回想:
“姜青青……她,我不知道,那五個人是顧盼兮找來的,也是玩家……”
“叫什么?”
“我真的……雖然我跟姜青青因為副本結(jié)了仇,但那天真正想折磨她至死的,是顧盼……不不!別殺我,那跟我無關(guān)!”
“你到底是……”
崔柯瞪大雙眼,怨毒的看著騎在身上的人,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
他臨死前都無法完全確定,面前這人究竟是譚冰、還是嚴(yán)思雅。
唯一的期盼便是,自己能夠死后變成詭異,精準(zhǔn)復(fù)仇。
但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殺死他的人,是那個他以為因無法進(jìn)入舞廳而死去的林果。
姜戀砍下他的腦袋,鮮血噴涌濺了她一身。
一瞬間像洗了一個熱血澡一樣。
但她依舊不放心,醫(yī)學(xué)上腦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萬一沒死透呢?
剛剛那一刀之后,黑曜石匕首徹底消失,她有些機(jī)械的拎著崔柯的腦袋頭發(fā),蹲下身子,想將這惡心的腦袋兒埋進(jìn)尸堆里。
她一手拎著腦袋,一手扒拉著尸堆。
一下一下,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死了,已經(jīng)死了。”
不知何時,時燼站在了姜戀身邊。
他也蹲在尸山血泊中,一手按住她糊滿鮮血的瘦弱肩頭,一手慢慢掰開她固執(zhí)攥緊頭發(fā)的纖細(xì)手指。
姜戀被他攙扶著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偽裝時間已經(jīng)到了,身體和衣著都變成了本來的模樣。
只是渾身浴血,就連長發(fā)也被鮮血浸透,黏噠噠貼在脖頸和肩頭。
眼前也是一片血色,她感覺自己身體在劇烈發(fā)抖,眼睛里有溫?zé)岬臇|西正源源不斷流出來。
“我……我……”
她想說我報仇了,但嗓中卻像是哽了一塊石頭,聲音也顫的像風(fēng)中落葉,此時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面前西裝革履,衣著光鮮的男人正在近距離觀察她。
她現(xiàn)在很狼狽吧?
應(yīng)該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利用。
但是,念在之前那一丁點心動的份上,至少別對她動手,別讓她死在這里……她還有未盡之事。
時燼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姜戀,她眼中的淚水如同溪流一樣,源源不斷。
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帶著惶恐和哀求。
他也不知怎的,忽而抬手,揭下了她臉上那張滿是鮮血的毒蛇面具。
面具下,她那張俏生生的臉被血染紅,眼中有晶瑩淚水混合著鮮紅血液不斷蜿蜒而下,時燼蒼白的手指莫名撫上了她的臉頰,想將那些灼痛他心臟的淚水擦干。
“別哭,他死了。”
時燼嗓音沙啞,指下滾燙的淚水越擦越多。
他從口袋掏出潔白手帕,細(xì)心擦拭她的眼睛、她的眼淚、她滿臉的鮮血。
什么欺騙、什么利用?她一定都是有苦衷的。
若是沒有苦衷,怎么會哭的這么委屈?
潔白的手帕被完全浸透,但她臉上還有血,時燼索性扔掉手帕,用自己西裝衣袖去擦拭她臉上和發(fā)絲不斷滴落的血。
小白臉的血,臟東西!
擦到無法再擦下來,姜戀依舊在流淚,他腦袋一熱,將面前渾身是血的狼狽女孩擁進(jìn)懷中。
他從來都不懂安慰女生,但聽說……懷抱可以讓人覺得溫暖有安全感。
姜戀將臟兮兮的臉埋在他胸前,任由他抱著。
她渾身……這么臟,為什么會抱她?
大腦一片空白,思緒也毫無聚焦點。
姜戀覺得自己被剛剛殺死一個真正仇人的事實沖擊的頭昏腦漲,半晌都無法正常思考。
但跌進(jìn)時燼溫暖懷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向來冷血的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