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即有罪 第一章 混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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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逐光”的引擎低吼著，撕開最后一道稀薄的星河塵埃幕布，一頭撞進了那片傳說之地。

混亂之海。

沒有預想中的星辰大海，沒有深邃的宇宙背景。眼前，只有翻涌。狂暴的能量流如同億萬頭被激怒的混沌巨獸，在無垠的虛空中相互撕扯、碰撞、湮滅又重生。赤紅、靛藍、慘綠、幽紫……無法定義的詭異色彩瘋狂地流淌、炸裂，將視野涂抹成一幅癲狂的印象派油畫。駁雜到極點的靈氣不再是滋養(yǎng)萬物的甘霖，而是成了最致命的毒藥和最鋒利的刀鋒，它們呼嘯著，裹挾著破碎的空間碎片和混亂的法則之力，永不停歇地沖刷、切割著一切闖入之物。刺耳的尖嘯，那是能量利刃刮擦星艦那不知名金屬外殼的聲音，如同億萬只惡鬼在同時用指甲抓撓著人的頭骨，直抵靈魂深處。

狗蛋站在艦橋巨大的弧形舷窗前，仿佛一尊熔鑄的古老雕像。窗外光怪陸離的毀滅景象倒映在他沉靜如淵的眼眸里，沒有驚懼，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隨著他心念微動，一層流淌著暗金光澤的甲胄無聲無息地覆蓋全身——熔金戰(zhàn)甲。古樸繁復的符文在甲胄表面如水銀般悄然流轉，每一次光芒的明滅，都精準地抵消掉穿透星艦微弱力場滲透進來的狂暴能量亂流。狂暴靈力帶來的針刺感瞬間被隔絕，只余下甲胄傳遞來的厚重與堅韌。

“阿月，報告情況。”他的聲音穿透了艦外永不停歇的能量嘶吼，清晰而穩(wěn)定，像錨定在驚濤駭浪中的礁石。

狗蛋身側，光粒子無聲匯聚，勾勒出一個少女的輪廓。不再是燼墟大陸時朦朧的光暈，此刻的阿月，身影凝實了許多，五官清晰，發(fā)絲纖毫畢現(xiàn)，甚至能看清她半透明量子態(tài)裙裾上細微的能量漣漪。然而，這具看似脆弱的虛影內部，她的量子核心正以前所未有的超頻運轉，無形的思維觸須如同億萬條光纜，穿透星艦，瘋狂地掃描、分析、解構著這片法則崩壞、能量暴走的恐怖之海。

“外部環(huán)境初步掃描完成。”阿月的聲音依舊帶著獨特的、非人的空靈質感，卻比以往更加精準迅捷，每一個字節(jié)都壓縮著海量信息，“靈力風暴綜合評級：‘湮滅級’。檢測到七百三十九種以上相互沖突、高度活躍的法則能量碎片。環(huán)境能量平均密度：燼墟大陸標準靈氣環(huán)境的一萬兩千四百七十八倍，局部峰值可達十萬倍以上。星艦‘逐光’外層護盾完整度99.8%，能量消耗率維持在設計閾值內，狀態(tài)穩(wěn)定。”

她微微側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能量亂流：“偵測到高能生命反應信號，非星艦數(shù)據(jù)庫已知譜系。數(shù)量：三。方位：相對坐標……”

“偵測到高能生命反應信號，非星艦數(shù)據(jù)庫已知譜系。數(shù)量：三。方位：相對坐標……”

冰冷的坐標數(shù)據(jù)還在阿月口中流轉，艦橋刺目的猩紅警報已然無聲爆閃！幾乎同時，舷窗之外，那片翻騰著慘綠與幽紫的狂暴能量漩渦深處，三道扭曲的光影悍然撕裂了混亂的幕布，如同嗅到血腥的深海惡鯊，以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朝著相對龐大的“逐光”星艦猛撲而來！

太快了！前一瞬還在能量漩渦的邊緣模糊閃爍，下一剎，那三道身影已猙獰地迫近視野。

左邊一道，形似一只巨大無比的腐爛星間水母。它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流淌著膿液般的慘綠色，半透明的傘蓋下，并非柔順的觸手，而是無數(shù)條由污濁能量凝聚而成的、不斷蠕動變幻的鞭狀物。每一次蠕動，都甩出大蓬墨綠色的腐蝕性光點，如同**孢子云，所過之處，連狂暴的混亂能量都被短暫地蝕穿、污染。它的核心處，一點幽暗的綠芒瘋狂閃爍，散發(fā)出貪婪而污穢的意志波動。

右邊襲來的，則是一頭純粹由暗紅色晶石構成的猙獰巨獸。它的形態(tài)像是被粗暴砸爛后又強行拼接起來的巖石暴龍，關節(jié)處噴涌著灼熱刺目的等離子流，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沉悶的爆鳴。巨獸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裂開至胸腹的、燃燒著暗紅火焰的大嘴，獠牙由尖銳的黑色晶體構成，不斷開合，發(fā)出無聲的咆哮。它周身彌漫著一種純粹的、毀滅性的物理壓迫感，混亂的能量風暴撞在它粗糙的晶體外殼上，竟被硬生生撞碎、彈開！

而居中襲來的那道身影，最為詭異。它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像一團不斷翻滾、拉伸、凝聚的深紫色濃霧。霧氣中，時而凝聚出無數(shù)只充滿怨毒的眼睛，時而又裂開一張布滿螺旋利齒的巨口，發(fā)出直接作用于靈魂的、無聲的尖嘯。它沒有實體攻擊，但所過之處，空間本身都仿佛被它的怨念所扭曲、拉長、污染，形成一道道不斷擴散的、令人頭暈目眩的視覺陷阱和精神泥沼。它是混亂的化身，純粹的惡意凝結體！

“目標分析！”狗蛋的聲音斬釘截鐵，熔金戰(zhàn)甲上的符文瞬間明亮了數(shù)倍，一股沉寂而浩瀚的力量在他體內蘇醒——星燼元嬰之力開始涌動。他一步踏前，無形的氣機牢牢鎖定那三股充滿敵意的兇物。

“目標一：代號‘腐殖毒母’。能量屬性：高腐蝕、生命污染、精神毒素。核心弱點：傘蓋中央幽綠核心，推測為能量與意識中樞。威脅等級：高。”阿月的聲音沒有絲毫遲滯，語速快得驚人，每一個字都伴隨著量子思維在混亂能量場中捕捉到的關鍵信息流。

“目標二：代號‘熔晶暴獸’。能量屬性：高物理強度、高溫、沖擊波。防御極強，弱點：關節(jié)連接處能量噴射口，頸部晶體結構相對薄弱。威脅等級：高。”

“目標三：代號‘怨念渦流’。能量屬性：精神污染、空間扭曲、法則干擾。無常規(guī)實體弱點。主要威脅：精神沖擊、空間錯位陷阱。威脅等級：極高！”

就在阿月完成分析的瞬間，“腐殖毒母”那無數(shù)蠕動鞭須驟然繃直，如同萬箭齊發(fā)！墨綠色的腐蝕孢子云匯集成一道污穢的洪流，鋪天蓋地般朝著星艦沖刷而來，速度快得在視野中拉出一道慘綠的殘影。同時，“熔晶暴獸”發(fā)出一聲撼動虛空的無聲咆哮，巨口猛地張開，一道由純粹暗紅毀滅能量構成的粗大光柱，如同燒紅的巨矛，撕裂混亂能量流，帶著焚毀一切的恐怖威勢，狠狠刺向艦橋！

兩面夾擊！污穢的腐蝕之潮與毀滅的熔晶光柱，幾乎封死了星艦所有的閃避空間。

“阿月，護盾集中！右舷偏轉15度！”狗蛋眼中精光爆射，星燼元嬰的力量轟然運轉。他沒有閃避，反而迎著那毀滅光柱的方向猛地抬起右臂！

熔金戰(zhàn)甲覆蓋的右臂上，繁復的符文瞬間亮到極致，整條手臂仿佛化作了流動的暗金熔巖。一股無形的、蘊含著奇異星燼之力的磅礴吸力，以狗蛋的拳頭為中心猛然爆發(fā)！

轟！

那道足以洞穿小行星的熔晶毀滅光柱，在即將撞上星艦護盾的剎那，竟被這股吸力強行拉扯、扭曲！狂暴混亂的能量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涌入狗蛋的拳頭。他手臂上的熔金甲胄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暗金光澤劇烈波動，甚至浮現(xiàn)出細微的裂痕，又在星燼之力的流轉下急速修復。那毀滅性的能量被強行吸納、壓縮，最終在他緊握的拳頭上凝聚成一團極度不穩(wěn)定、不斷坍縮爆裂的暗紅能量球！

“狗蛋！能量駁雜度超載！你的經脈……”阿月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急促的警告意味，她虛影的雙手在身前急速劃過，無數(shù)淡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瀑布般傾瀉，精準操控著星艦護盾的能量分布。右舷護盾瞬間凝厚如實質的晶壁，硬生生扛住了“腐殖毒母”潑灑而至的腐蝕孢子云。墨綠孢子瘋狂啃噬著護盾，發(fā)出滋滋的恐怖聲響，晶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撐住！”狗蛋牙關緊咬，額角青筋暴起。強行吸納轉化化神級別的毀滅能量，即便是星燼元嬰也感到了巨大的負擔，狂暴駁雜的能量在經脈中橫沖直撞，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他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那團在拳心壓縮到極限的暗紅能量球。

就是現(xiàn)在！

他猛地將右拳向前揮出，目標并非攻擊他的“熔晶暴獸”，而是那團不斷擴散精神污染、扭曲空間的“怨念渦流”！

“還給你！”

壓縮到極致的暗紅能量球脫手而出，速度并不快，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撕裂空間的軌跡。它所過之處，混亂的能量流被強行排開，形成一個短暫的真空通道。能量球內部蘊含的、被狗蛋以星燼之力強行糅合轉化的混亂破壞力，與“怨念渦流”自身散發(fā)出的空間扭曲力場甫一接觸——

轟隆！！！

無法形容的巨響，并非聲音，而是空間結構本身被強行撕裂、能量法則被徹底引爆的恐怖震蕩！一個直徑超過百丈的、混雜著暗紅與深紫的毀滅性能量球體在虛空中驟然膨脹、炸裂！狂暴的沖擊波如同實質的巨錘，狠狠砸在猝不及防的“怨念渦流”核心！

“嗚——！！！”

一聲超越了聽覺極限、直接在靈魂層面響起的凄厲尖嘯爆發(fā)！那團翻滾的深紫濃霧猛地向內坍縮，無數(shù)怨毒的眼睛瞬間破碎，螺旋巨口扭曲撕裂，構成它身體的混亂怨念能量被這針對性的一擊轟得劇烈潰散，形態(tài)都變得模糊不清，翻滾著被拋飛出去，暫時失去了攻擊能力。

“干得漂亮！”阿月清喝一聲，眼中藍光大盛，“目標三暫時癱瘓！目標一護盾腐蝕率37%！目標二能量波動下降15%！量子光束充能完畢！鎖定目標一核心！”

她纖細的手指在虛空中猛地一點。

嗡！

星艦“逐光”艦體上方，一道狹長的裝甲板無聲滑開。一根造型簡潔、流淌著幽藍光芒的炮管瞬間探出。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匯聚過程，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細如發(fā)絲、卻亮得足以刺穿靈魂的純藍色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視，無視了混亂的能量風暴與空間距離，在萬分之一剎那，精準無比地貫穿了“腐殖毒母”那巨大傘蓋中央瘋狂閃爍的幽綠核心！

噗嗤！

沒有劇烈的爆炸。被洞穿的核心如同被戳破的膿包，猛地向內塌陷。那幽綠的光芒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數(shù)道蛛網般的藍色裂痕，以洞穿點為中心，瘋狂蔓延至整個龐大的“水母”軀體！它那無數(shù)蠕動的、甩著腐蝕孢子的鞭須猛地僵直，然后寸寸斷裂、崩解、化作飛灰。龐大的慘綠色身軀，如同被點燃的朽木，在不到一息的時間內，無聲無息地徹底瓦解、消散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之中，只留下最后一絲不甘的怨毒意念，也被混亂之海瞬間吞噬。

“吼！！！”

僅存的“熔晶暴獸”目睹同伴瞬間一死一重傷，發(fā)出了狂怒的咆哮。它徹底放棄了遠程攻擊，巨大的晶體身軀在虛空猛地一蹬，腳下爆開一團灼熱的等離子氣團，推動著它如同燃燒的隕石，裹挾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動能，悍然朝著相對渺小的星艦撞來！那燃燒的巨口大張，誓要將這鐵殼子連同里面的生物一起咬碎、焚化！

“找死！”狗蛋眼中寒光一閃。剛剛吸納轉化的駁雜能量還在經脈中奔流咆哮，帶來陣陣刺痛，卻也帶來了爆炸性的力量。熔金戰(zhàn)甲上符文再次狂閃，他非但不退，反而迎著那沖撞而來的晶體巨獸，一步踏出！

嗡！

艦橋甲板微震。狗蛋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暗金色的殘影。再出現(xiàn)時，他已在星艦護盾之外，直面那碾壓而來的熔晶巨獸！

渺小的人類軀體，與那山巒般的晶體巨獸形成強烈到令人窒息的對比。

巨獸眼中（如果那燃燒的裂口能稱之為眼的話）似乎閃過一絲本能的輕蔑，速度不減反增！

就在兩者即將碰撞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空間錨定完成！目標關節(jié)能量流計算完畢！”阿月冷靜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

狗蛋深吸一口氣，混亂之海狂暴駁雜的靈氣被他強行鯨吞入腹，星燼元嬰逆轉，如同熔爐般將其煉化，補充著瞬間的消耗。他雙手在身前猛地一合！熔金戰(zhàn)甲雙臂驟然變形、延展、組合，瞬間化作兩面巨大的、布滿尖銳棱刺的暗金塔盾！盾面上流淌的符文不再是防御，而是充滿了撕裂與粉碎的鋒銳之意！

“給我——開！”

轟！！！

暗金塔盾與熔晶暴獸燃燒的頭顱悍然相撞！

無法形容的巨響爆發(fā)！一圈肉眼可見的、混合著暗金碎片與灼熱晶塵的沖擊波呈球形擴散開來，將周圍翻涌的能量亂流都短暫地排開、清空！

熔晶暴獸那狂暴的沖勢竟被硬生生遏制！它巨大的頭顱猛地向后一仰，覆蓋著最堅硬晶體的頭部區(qū)域，出現(xiàn)了蛛網般的可怕裂痕！構成它身體的暗紅晶石發(fā)出刺耳的**。

而狗蛋，整個人如同被一顆星球擊中，雙臂的熔金塔盾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上面瞬間布滿了裂痕，整個人如同炮彈般被狠狠砸飛出去，重重撞在星艦厚實的護盾之上，激起一陣劇烈的能量漣漪！一口帶著點點星芒的鮮血涌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咽下。

就是這瞬間的遲滯！

“量子光束，二次打擊！目標：頸部連接處，左前能量噴射口！”阿月的指令如影隨形。

嗡！

那道纖細致命的幽藍光束再次閃現(xiàn)！這一次，它精準無比地射入了“熔晶暴獸”因為撞擊而微微抬起的脖頸下方，一塊因為能量噴射而顯得相對脆弱、色澤略淺的晶石關節(jié)縫隙之中！

噗！

光束沒入。

短暫的死寂。

下一秒——

轟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十倍！熔晶暴獸的脖頸內部，如同被塞進了一顆超新星！刺眼的白光從它身體的每一個縫隙中瘋狂噴涌出來！巨大的頭顱在狂暴的能量中瞬間汽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控制，在虛空中瘋狂地翻滾、解體，化作一場短暫而壯觀的晶體風暴，最終被混亂之海貪婪地吞沒、碾碎，只留下幾塊巨大的、失去光澤的暗紅晶石碎片在亂流中翻滾漂浮。

戰(zhàn)斗結束得突兀而慘烈。

星艦“逐光”靜靜懸浮在翻騰的能量風暴邊緣，幽藍的護盾光芒穩(wěn)定地閃爍著，修復著被腐蝕的痕跡。艦橋內，只有能量系統(tǒng)低沉的嗡鳴和狗蛋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他抹去嘴角一絲淡金色的血跡，熔金戰(zhàn)甲上的裂痕在星燼之力的流轉下緩慢愈合，發(fā)出細微的金屬生長聲。他目光掃過舷窗外，那幾塊漂浮的巨大暗紅晶石碎片，以及更遠處那片因“怨念渦流”潰散而顯得格外混亂、殘留著深紫怨念能量的區(qū)域。狂暴的靈氣依舊永不停歇地撕扯著一切，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血腥的遭遇戰(zhàn)，不過是這片混亂之海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浪花。

“這就是混亂之海……”狗蛋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經歷惡戰(zhàn)后的沙啞，更多的卻是凝重，“弱肉強食，見面即分生死。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阿月的身影重新在他身邊凝聚，少女的虛影似乎也消耗不小，光芒略顯黯淡，但眼神依舊銳利如掃描光束。她微微點頭，目光投向那片殘留著怨念能量的空域，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能量殘留分析顯示，目標三‘怨念渦流’在最終爆炸前，其核心意識曾向一個特定方向發(fā)射過一道極隱秘的求救與定位信號。信號指向……混亂之海更深、能量更狂暴的區(qū)域。”

她頓了頓，虛擬手指在虛空中調出一個不斷跳動著復雜參數(shù)的三維星圖投影，其中一個遙遠的光點正以驚人的頻率閃爍著紅光。“另外，在戰(zhàn)斗爆發(fā)前0.3秒，偵測到一艘小型梭形飛行器從戰(zhàn)場邊緣高速掠過，其隱匿技術極高，能量特征被完美偽裝成背景亂流。若非它為了規(guī)避‘怨念渦流’的扭曲力場而產生了極其微弱的空間漣漪，幾乎無法察覺。它似乎……只是冷眼旁觀了整場戰(zhàn)斗，隨后便加速駛向信號所指的同一方向。”

狗蛋的目光瞬間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了星圖上那個閃爍的紅點。熔金戰(zhàn)甲覆蓋下的拳頭緩緩握緊，指關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星燼元嬰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修復著傷勢，也帶來一種冰冷的、充滿警惕的活力。

混亂之海深處？求救信號？還有那艘神秘冷血的旁觀者……

“呵，”狗蛋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戰(zhàn)甲暗金光澤的映襯下，竟有幾分狂野的意味。他抬起手，指向星圖上那片翻涌著更恐怖色彩的能量亂流深處，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穿透力：

“看來，有人給我們準備好了‘歡迎儀式’。”他頓了頓，眼中燃燒起冰冷的火焰，“阿月，鎖定信號源，動力爐全開！我們…去會會主人！”

“逐光”星艦引擎的低吼陡然拔高，化作撕裂虛空的咆哮。巨大的艦體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劃出一道堅決的幽藍軌跡，如同離弦之箭，義無反顧地射向那片未知的、翻涌著更濃重血色與更瘋狂法則風暴的混亂之海深處。艦橋舷窗映照著前方光怪陸離、殺機四伏的混沌景象，狗蛋熔金戰(zhàn)甲上的符文無聲流轉，阿月眼底的量子藍芒深邃如淵。

這混亂之海的第一課，便是鮮血與毀滅。而前方的路，只會更加兇險莫測。星艦深處，那無數(shù)未解的艙室與秘密，在這片混亂的映襯下，顯得愈發(fā)幽深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