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
陸無塵腰間的青色劍塔突然微微顫動,塔身上散發(fā)出耀眼的青色光芒,不多時,一道虛幻的青色劍影自塔中飛出。
“小小周家,不知死活!”
青色劍影發(fā)出凌厲的聲音,殺意如實質般在房間內彌漫。
陸無塵頓感窒息,仿佛有無數(shù)利劍抵在咽喉,全身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一刻,他才清楚地感受到這座與自己一同降生的青色劍塔有多么的恐怖。
“前輩......”
陸無塵艱難開口。
青色劍影看向陸無塵,露出一抹柔色,心中不由嘆道:“若非自己遭遇輪回之力鎮(zhèn)壓,豈能讓這位曾經的主人遭受如此傷害......幸好,自己蘇醒的還算不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上下打量著這位曾經的主人,青色劍影突然狡黠一笑,“以后請叫我青爺,謝謝!”
讓自己這位曾經的主人叫自己青爺......想想都覺得刺激!
陸無塵怔了怔,這畫風未免轉變得有點快,但一想起對方剛才展現(xiàn)出來的威能,他也只能恭敬道:“青......青爺......”
“哈哈哈。”
青爺手舞足蹈地大笑,“放心,這一聲‘青爺’,青爺不會讓你白叫的......”
說著,一本功法在陸無塵面前出現(xiàn)。
“這本《逍遙劍經》還算不錯,青爺便將它送給你了。”
......
三日后。
清晨。
陸無塵的住所。
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陸無塵的身軀上,他盤膝而坐,周身環(huán)繞著淡淡的青色劍氣,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耀眼。
突然,一道凌厲的劍意自體內噴涌而出。
“終于......成了!”
陸無塵緩緩睜開雙眼,眼中似有萬千劍影流轉,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感受著體內重新凝聚的靈力,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青爺,這《逍遙劍經》好生厲害,竟能讓我破碎的丹田重鑄......”
“哼!這才哪到哪!”
青爺自劍塔中飛出,神色傲然。
“青爺......”
陸無塵恭敬行禮,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這《逍遙劍經》......我能傳授給別人嗎?”
青爺搖搖頭,開口道:“青爺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是想幫那兩個小家伙重鑄丹田......但,《逍遙劍經》非同小可,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若貿然外傳,不僅會害了他們,更可能會為你陸家引來滅族之禍。”
陸無塵眉頭微皺,沉默不語。
青爺見狀,淡淡一笑:“不過,重鑄丹田之法,青爺還有很多。”
陸無塵眼睛瞬間一亮,當即跪拜在青爺面前,“求青爺教我。”
青爺見陸無塵竟直接跪拜在自己面前,虛幻的劍影微微一顫,似乎有些慌亂,它雖然嘴上讓其稱自己為“爺”,但眼前這位可是自己曾經的主人,它哪能受得起......
不過,轉念一想,還挺刺激的!
“咳咳......現(xiàn)在的你,修為不過剛恢復到開元境巔峰......”
青爺輕咳一聲,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故作高深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神秘一笑:“等你修為什么時候達到天人境,青爺便告訴你重鑄丹田的另一種方法。”
“現(xiàn)在嘛......”
看著陸無塵空蕩蕩的雙手,青爺指點道:“你應該為自己尋一柄合適的劍,身為劍修,豈能無劍!”
......
天闕城。
陸家器坊!
作為陸家在天闕城的重要產業(yè)之一,器坊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其中尤以劍器最為精良。
陸無塵剛踏入器坊,便感受到一股鋒銳之氣撲面而來。
“無塵少爺......”
管事王伯快步迎上,將陸無塵攙扶住,眼中滿是心疼:“您有事命人前來說一聲就行了,何必親自前來,您身上的傷......”
王伯年過六旬,頭發(fā)花白,卻是陸家器坊的老人,對陸家忠心耿耿。
望著面前這位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陸無塵心頭一暖,終是沒忍住,輕聲道:“王伯......您不必擔心,我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什么?”
王伯猛地瞪大眼睛,隨即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壓低聲音道:“無塵少爺,您......您說的可是真的?”
陸無塵微微一笑,指尖突然凝聚出一道青色劍氣,在王伯面前輕輕流轉:“王伯,您看,我還像廢人的樣子嗎?”
王伯渾身一震,老眼中瞬間涌出淚花:“這......這是......”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老天開眼啊!無塵少爺,您真的......”
“噓!”
陸無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此事還請王伯暫時保密......”
說到這,他眼中寒芒四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給周家一個大大的驚喜!”
王伯立刻會意,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強行鎮(zhèn)定下來:“無塵少爺,您放心,老朽明白!”
突然,他壓低聲音,“那您今日前來是......”
“王伯,我那柄斷劍......可還在?”
陸無塵輕聲問道,眸中閃過一絲回憶。
數(shù)日前。
周家家主一掌碎他丹田,毀他靈根,就連那柄伴他多年的長劍,也在那滔天掌力之下,斷作兩截,墜入塵泥。
后來,它被陸家下人拾起,送進了器坊。
“無塵少爺......”
王伯搖頭道:“那柄斷劍被送入器坊的第二日,就被九霄少爺取走了......”
“大哥取走了?”
陸無塵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道沉默寡言的身影。
陸家這一代有三大天驕,除他陸無塵外,便是陸九霄與陸玄天兩兄弟。
這二人皆是他大伯陸洺所生。
當年大伯為讓陸家家主之位,出走陸家,留下這對年幼的兄弟,自此了無音訊,父親感念兄長恩情,將二人視如己出,悉心栽培。
“大哥他......”
陸無塵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色劍塔。
他想起小時候,陸九霄總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在他練劍時遞上汗巾,在他受傷時送來傷藥......
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從未說過一句關心的話,卻用行動詮釋著何為兄長之責。
王伯輕輕拍了拍陸無塵的肩膀,低聲道:“九霄少爺取劍時,老朽曾問他要做什么,他只說了四個字——斷劍重鑄!”
陸無塵心頭一震。
就在這時,器坊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陸無塵那個廢物是不是在里面?”
“周公子,這里是陸家器坊,您不能......”
“滾開!本少爺今日非要看看,那個曾經的天驕,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模樣!”
陸無塵眼神一冷,正要邁步,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周杰,給你三息,滾......否則,死!”
一襲墨色長袍的陸玄天緩步出現(xiàn),周身散發(fā)著陣陣冷意。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位魁梧的扛刀大漢,明亮的刀身在陽光下泛著刺骨寒芒。
“二哥......”
陸無塵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從器坊內走了出來。
“哎喲喂!本少爺還以為是誰呢?”
被稱作周杰的少年,看清來人,非但不懼,反而露出譏諷的笑容,“原來是陸家曾經的三大天驕之一,陸玄天啊......”
他故意將“曾經”二字咬得極重,然后目光輕蔑地瞥向剛走出器坊的陸無塵,“怎么,一個被廢的人還妄想握劍?”
“呵!”
陸無塵冷笑一聲,身形驟然暴射而起,在他指尖,一抹青色劍氣匯聚,如電光般迸射而出,直穿周杰的眉心。
噗嗤!
劍氣橫穿**的聲音清晰可聞。
“殺你,何須用劍!”
陸無塵冷漠的目光看向周杰。
周杰的臉上還保持著譏諷又輕蔑的笑容,但其眉心處卻已然多了一個血洞,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嘴唇微微顫抖,似要說些什么,可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氣聲。
砰!
持續(xù)不到三息,周杰轟然倒地。
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么一個被公認的“廢人”,能一招取他性命......
整條長街瞬間死寂。
跟隨周杰而來的那些護衛(wèi),此時都僵在了原地。
良久。
一個護衛(wèi)顫顫巍巍地發(fā)出聲音:“少......少爺死了......”
其余護衛(wèi)如夢初醒,四散而逃:“快,快去稟告家主!”
“想走?”
陸玄天身后,那魁梧的扛刀大漢一躍而起,氣勢全開,凌厲的殺機將那一眾護衛(wèi)盡數(shù)籠罩,壓得他們寸步難行。
“化......化靈境前期!”
一個護衛(wèi)驚恐尖叫,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饒命啊大人!”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求求您高抬貴手......”
其余護衛(wèi)更是面如死灰,渾身顫抖不已,紛紛跪地求饒,有的甚至已被嚇得失禁暈厥。
要知道,化靈境強者在天闕城已是一方霸主級別的存在。
而現(xiàn)在,這樣的一尊存在,竟會屈尊給陸玄天當起護衛(wèi)來......
“二哥,虎叔什么時候突破化靈境的?”
陸無塵走到陸玄天身旁,神色間難掩震驚。
這位魁梧的扛刀大漢,他認得。
其名狂虎!
半年前,狂虎遭受重創(chuàng),暈倒在陸家門前,巧被陸玄天所救。
自此,狂虎便跟隨陸玄天左右,以報救命之恩。
“虎叔傷愈后,修為不退反進,就在一個月前,他悟得一絲刀意,進而踏足化靈境......”
陸玄天輕聲道。
忽然,他上下打量起陸無塵,隨即微微一笑,“三弟,你的傷勢......痊愈了?”
陸無塵輕輕點頭,“如今我已重入開元境巔峰,距那天人境,也只剩一步之遙。”
“那就好。”
陸玄天笑意更甚,卻并未追問其中的緣由,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個藍玉藥瓶,朝陸無塵遞了過去,“這里面有兩枚三品‘聚靈丹’,是我之前煉制的,你且拿去提升修為,好應對接下來萬劍宗的招生。”
“二哥,這......”
陸無塵下意識地想要開口拒絕,可當他看到陸玄天堅毅的面容時,那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被他給咽了回去。
沉默一瞬,他終是接過藥瓶,鄭重道:“二哥,謝謝!”
“自家兄弟,說什么謝。”
陸玄天拍了拍陸無塵的肩膀,欣慰一笑。
砰!
一旁,最后一具周家護衛(wèi)的尸體轟然倒地,狂虎甩了甩大刀上的血珠,大步朝二人走來。
“虎叔......”
見狂虎走近,陸無塵嘿嘿一笑,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一只粗壯的手臂摟住了脖子。
“好你個臭小子!”
狂虎佯怒,“傷勢痊愈了也不來告訴你虎叔我,害我白白擔心這么多天!”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陸無塵正要解釋,突然,一道焦急的身影跑來。
來者,是陸家中的一位仆人。
“無塵少爺......”
仆人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道:“宋......宋家來人了,家......家主讓我請你回去。”
“宋家?”
陸無塵眉頭一皺。
仆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道:“是......是宋家大小姐帶著人來了,說......說是要退......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