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吹在窗紙上沙沙作響。
陳冬剛走進家門。
陳秀琴便迫不及待地關上木門。
扯開了陳冬的棉襖。
看到后背上淡粉色的疤痕,周圍都變白了。
兩天前,這還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冬兒,你…”陳秀琴一時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老陳啊,真是你在天有靈,護著兒子。”
陳冬感受著母親的手在后背摸著。
心里卻滿是酸楚。
如果不是有系統幫忙,自己鐵定是廢了,以后家里也注定過著極其艱辛日子。
只是嘆了口氣。
“娘,我現在好好的了,別再擔心了。”
陳秀琴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沒想到力氣大得驚人。
“冬兒,以后別進山打獵了,咱們就本本分分種地…不要再招惹那些人了!”
提起傷害自己的人,陳冬心里一股無名火涌起。
他依稀記得那人名叫胡兵,白河村民兵支隊的隊長。
趙德海說殺人時,他并不在村里。
現在又沒有監控,想要做不在場證明實在太簡單了。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肯定和胡兵有脫不了的關系,而且,還沒完。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傷還未痊愈,陳冬得養精蓄銳。
“娘,我要去找大春?!?/p>
“找大春干嘛?”陳秀琴有些焦急,以為陳冬是要找大春去打架,“冬兒,咱們老實本分地活著就行了,別再惹事了?!?/p>
“娘,我只是去找大春商量點事?!标惗闯隽怂膿鷳n,笑著安撫著。
“我陪你去?!?/p>
“不用,就幾步路?!标惗嗣亲樱澳?,你就在家弄點吃的吧,我跟他說完話就回來?!?/p>
說完,走出院子。
雖然還拄著長槍,大腿有些麻。
但比先前腳步輕快了許多,蚯蚓的再生能力還在發揮作用。
來到大春家拐角處,陳冬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傳來了爭吵聲。
是二狗。
在柴垛胖,二狗和大春正蹲著。
二狗叼著一根煙,瞇眼吸著,“大春,我已經跟王哥說過了,只要你磕頭認錯,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p>
“給他磕頭認錯?門都沒有!”
“你咋就不明白呢?陳冬都癱了,再說,就算他沒事,他憑啥護著你?就憑能打?打得過王強嗎?能打村長嗎?”二狗氣急敗壞。
昨天大春得罪了林雪,王翔放話要好好整整大春。
作為好兄弟,二狗一直求情,王翔才決定給他一次機會。
大春冷哼道:“要跪你跪去,二狗,王翔的話你也信?”
“大春,這陳冬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二狗都無語了,“他前段時間加入獵山隊,把村里能得罪的人都給得罪了!我是把你當兄弟,才勸你的!”
二狗突然站起身,用力地跺腳。
“我知道王翔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在村里能只手遮天,以前文哥都得給他面子!”
“聽兄弟一句話,就算你瞧不上他,也不能把他得罪了,否則他真的會弄死你?。 ?/p>
一番激動的爭吵后,是短暫的沉默。
最終,大春答應下來。
“好,那我就跟王翔認個錯?!?/p>
“這才對嘛!”二狗激動地一拍大春,勾著他的肩膀,“走,我帶你去見王哥?!?/p>
兩人走出院子。
陳冬提前蜷縮在了柴垛后方。
聽到大春和二狗的腳步聲漸遠,他才從后面出來。
二狗還是年輕了,王翔這人,沒有人比陳冬更了解了。
這種人,只會被打服,哪里饒得了軟柿子。
陳冬有些擔心,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了村口山下的一處倉庫。
這里是開春時,生產隊的人上山采菌菇,用來歇腳的。
入冬了,此處已經被閑置了出來。
門窗緊閉著。
二狗拉著大春,來到了門口。
敲了敲。
點頭哈腰道:“王哥,大春我帶來了,他是特意來給您賠不是的?!?/p>
門露出一條縫。
接著兩人就被帶了進去。
陳冬在倉庫附近,沒有二哈在空間里,自己超人的聽覺消失不見了。
自己也不能靠在門上聽,被發現就麻煩了。
正犯愁時。
陳冬突然想到了蚯蚓。
將其召喚出來,從門縫里溜了進去。
農場系統可以讓陳冬短距離里和寵物精神鏈接。
通過蚯蚓,終于是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王翔正坐在一個破木箱上,嘴里叼著煙。
見到二狗和大春進來,頭都沒抬。
只是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甩。
“一條龍!”
“不愧是翔哥!”
周圍都是王翔的狗腿子,輸了錢,但還在拍馬屁。
“快掏錢,崩廢話?!蓖跸璧靡獾匦χ?。
數了數錢,一邊洗著牌,一邊瞇起眼睛。
“這不是陳冬的泥腿子嗎?怎么有空來找我?”
旁邊的小混混發出冷笑。
蚯蚓的視覺很差,只能看到熱成像。
聽聲音不像是村里的。
突然間,林雪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坐在王翔的大腿上,正在涂著指甲油。
嫵媚地問道:“翔哥,好看嗎?”
“打牌呢,一會打完了再陪你玩?!?/p>
“討厭?!绷盅舌林?,這時注意到了大春和二狗。
冷笑道:“喲,大春,舍得拋下你那癱鬼主子了?”
大春沒吭聲,只是低著頭。
“王哥,我是來跟你認錯的?!?/p>
本來一直做著自己事的王翔,終于抬頭看向大春。
把牌往桌上一扔,靠著椅子,吐了口煙圈。
“你還有臉提道歉呢?林雪是我的女人,你也敢打?”
聞言,林雪往王翔懷里靠了靠,得意無比。
“王哥,您大人有大量?!倍焚r笑道,“大春他也是被陳冬給騙了,對您可沒有惡意。”
“道歉可以,先磕個頭,我聽聽響?!蓖跸韫室鈴椓藦棢熁遥蟠耗樕洗?。
大春喉結滾動,但看了一眼倉庫里的人。
確實不是他能對付的。
男子漢能屈能伸。
大春撲通跪地,磕了一個頭。
小混混們發出哄笑聲。
王翔卻把手搭在耳朵邊,問道:“你聽到磕頭聲了嗎?”
“沒有?!毙』旎鞎猓庩柟謿獾?。
“這么黑,沒聽到磕頭聲,看不到啊?!?/p>
大春咬了咬牙。
這次,磕了個響頭。
王翔還是不滿意,要求他再磕。
篤篤篤。
大春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血跡。
王翔才咧嘴一笑。
“得勒,都是自家兄弟,這么客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