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大門外。
跪著兩道孤獨的身影。
咯吱。
大門從里面打開,管家走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二人,眼中雖有同情,更多的是無奈。
“老先生,老夫人,大小姐現在已經心智全無,姥爺不見,你們還是請回吧。”
“我們二人今天不是來見杏柳的,我要找二當家的!”
地上的老者抬起頭看著管家,眼神堅定。
“還恕我無法稟報,這是姥爺當時立下的規矩,凡是大夫人家族中人或是遠方親戚,全部拒之。”
管家搖了搖頭,一臉無能為力。
“我們真的不是來找杏柳的,就是想見二當家一面…。”
跪著的老夫人體力有些不支,一手扶在了旁邊的老者肩上,一邊祈求道。
“行了,你們和二當家能有什么好說的,還不是為了大夫人的事而來?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你們賴著不走,休怪我…,今天大夫人又惹姥爺不高興了,差點兒都,所以現在他責任都難保了,你們別在這會兒往槍口上撞了…,”管家打斷了老夫人的話,緊咬著牙關,又下定了決心。
“什么?你說什么?我們姓杏柳么了?”
老夫人猛的抬起頭,淚眼婆娑望著管家。
“太多的話,我就不方便透露了,今日時機不合適,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老者和老夫人二人對視一眼,雖然滿眼不甘,但又無可奈何,緩緩站起了身,戀戀不舍的王者面前的欺齊府大院,卻只能隔著高墻遙望。
“好,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那我們就不在此地多留了,但是如果碰到二當家的了,還請你把我們來過的事情轉達。”
老者離開前,看著管家再此懇請。
“走吧,走吧,放心吧,有機會我會稟報。”
管家對著二人擺了擺手。
“二老,真不是我不讓你見二當家的,真的是府里出了天大的事兒,小姐只留下了一封勒索信便憑空蒸發,府里已經亂作一團了,真不是我不幫你,你們也是可憐人,還別怪我…。”
看著倆人離去的身影,管家一臉嘆息,隨后便鉆進府里。
一旁的樹蔭里,樹后的倆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這齊家怎么如此安靜?剛才那倆白發蒼蒼的人是誰?”
阿柔出聲問道。
“看來齊老爺并沒有報案,今天問詢了不少商販,甚至是路人都不知道齊家出事,都沉浸在昨日的繡球選夫,看來齊府并沒有聲張,竟然如此淡定。”
浮云冷著臉。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你叮囑的話,我可半個字都沒有跟青姨透露,你快想想那個女人怎么處理。”
阿柔扁著嘴,一臉認真。
“算了,今天沒有什么成效,我還是先回去吧,別露出馬腳”。
浮云沒有回應,率先轉身離開。
“云哥哥,我是不會一直和你欺騙青姨的,我肯定要為青姨報仇,即便是你不報,我也一定要為她討個公道,要到時候你不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就別怪咱倆反目成仇。”
阿柔細碎的話語輕飄飄的從身后傳來。
浮云弱不經風的打了個冷顫,停下腳步回望著阿柔。
柔阿柔走進,便將身上的披風摘下來蓋在她身上,“夜里風大,別著涼了。”
面對浮云此舉,阿柔張了張嘴,似乎忘了前一秒說的什么話,只顧緊緊跟在他身旁,“運哥哥最好了。”
一陣寒風吹來,話語被吹散在風中。
夜靜的可怕,路上沒有行人。
嗚嗚嗚嗚。
一旁的破廟里傳出小聲的抽泣聲。
“哥,你聽?”
阿柔率先開口,眼神撇向寺廟。
“好像是有人在哭。”
浮云也應到,隨后倆人對視了一眼,并鉆進了破廟。
廟里巨大的佛像下,一個看著十幾歲,骨瘦如柴的男孩懷中抱著一個麻袋,埋著頭哭泣。
“我不是讓你們走了嗎?你們既然救不活我弟,就別怪我的死活了,我不需要你們施舍,帶著你們的錢,走…。”
男孩聽到了動靜,抬頭怒吼。
男孩忽然出聲,阿柔受到驚嚇,勻速藏到浮云身后。
“呃…,我們只是路過這里…。”
面前這一幕,浮云也有些不知所措。
“哦,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做什么?沒想到還有人在意我和我弟的生死活…。”
待男孩看清面前的二人時,自嘲道。
“哥,他懷里,他懷里抱著什么呀…”。
阿柔突然雙手環上浮云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腰肢,猶如猴子一般掛在他身上。
男孩手中的麻袋一角忽然滑落,露出來的東西讓阿柔再次尖叫。
月光下,男孩懷里的人,肌膚越發青紫,嘴唇烏黑。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給你蓋好,”男孩對阿柔視若無睹,倒是小心翼翼將麻袋再次蓋的嚴嚴實實,言語中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