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妃繼續(xù)辯駁,“本宮早已派人殺了那兩個刺客滅口,他們根本不是本宮派去的殺手!昭華公主,謝大人,你們?yōu)楹我獋卧焖麄兌松矸荩浚〈虤⒐饕皇屡c西陵無關!他們毫不知情,是本宮一人所為!”
就在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蕭庭夜卻忽然開口。
“啟稟陛下,這二人,微臣見過。”
蕭庭夜的聲音驟然將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蕭庭夜淡聲道:“公主遇刺時,微臣正好路過。”
一句話,便讓淳妃方才的努力辯駁成為了笑話。
“不過當時微臣救公主心切,沒太放在心上。如今一見,的確有些眼熟。”蕭庭夜語氣不緊不慢,可這一句話,已經坐實了這二人刺客的身份。
而這句話里,那一句救公主心切幾個字,聲線刻意了一些。
讓不少人都在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浮想聯翩。
一部分朝臣甚至都瞪大了眼睛,跟聽到了什么鬼話一樣。
“蕭大人在說什么?救公主心切?”
“這是什么鬼話?”
但此時,蕭大人的證詞,自然也就讓淳妃再無法撇清這兩名刺客跟自己的西陵的關系。
雖然無法證明那兩個人暗殺公主,是否跟宣平侯,亦或是西陵真正有關。
可已經種下了疑點。
并已經讓刺殺公主的事情,和西陵產生了關系。
這一點,已經無從抵賴。
那么朝廷勢必會因刺殺公主的事情牽連西陵。
林昭月在蕭庭夜說完這句話后便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他說話有必要這么曖昧?
【大反派秀恩愛的行為快拉不住了】
【真是演都不演戲了】
【真不敢想要是真在一起了他會有多癲】
【公主好像我那不想公開的前任嗚嗚嗚嗚】
淳妃難以置信的看向蕭庭夜,怒道:“蕭大人,你竟然會幫著昭華公主說謊,你到底是何居心?!”
【當然是一顆滿滿的愛心】
【夫妻同心】
【丘比特之心】
【你可真敢問啊……】
林昭月被字幕上滿滿的桃心晃花了眼睛,干脆移開了視線。
面色也有點不那么好看。
這些家伙……
就不能正經點。
雖然對于他們的調侃她早已習慣了。
但之前和現在又有所不同。
以前她跟蕭庭夜關系并不曖昧,對那些字幕上的話,她只當做一些對原劇情的調侃一笑了之,并不在意。
但自從遇刺落下山崖以后。
再聽到這些調侃,似乎有什么地方已經有了點不一樣。
但也僅僅只是有點不一樣。
雖然因為最近發(fā)生的事,她對蕭庭夜有了和之前不一樣的認知,也有了點態(tài)度的變化。
可她也知道,也許一切有劇情設定的作用。
也許,他還是會對她有凌辱之心……
而無論是因此,還是因為二人身份,以及此人的城府,她都無法對蕭庭夜放下完全的戒備。
對于淳妃的話,蕭庭夜神情依然清淡矜冷,嗓音里也聽不出絲毫波瀾,“本官,只是訴說事實罷了。”
他的話讓人不會懷疑半分。
畢竟不會有人覺得,蕭大人會幫公主說謊,甚至還編造了這么個謊言。
皇帝緩緩走向淳妃。
而帝王的壓迫感而已讓淳妃下意識的往后退。
神情中也有了一絲害怕。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在堂上響起。
淳妃直接被這一耳光扇的摔倒了地上。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
“還真是你做的。”皇帝慍怒冷沉的嗓音像是雷霆重鼓,錘的每個人心都跟顫了起來。
“賤人!為何要謀害朕的女兒?”
淳妃張了張嘴,憤恨的盯著皇帝,最后卻忽然笑了。
笑的諷刺,“若非陛下偏心,臣妾,又何至于走到今日這一步。”
她的眼里充滿了失望和恨意,“這話,陛下應該問自己才是!”
皇帝眸子冷瞇了起來,“問朕?的確是怪朕,怪朕這些年沒發(fā)現枕邊人竟然是謀害自己女兒的幕后兇手!”
淳妃此時已經有些歇斯底里,“若不是你偏心自己的女兒,而不顧臣妾的死活,臣妾豈會殺她!”
【要不是你先想弄死林燁,公主也不會對你動手,裝什么】
【就是,原文里還洗白了淳妃呢,洗白成了一個因愛生恨的可憐女人。明明是她先害人】
【因為她幫的是主角啊,當然要洗白了,連害公主的親弟弟都成了逼不得已】
【醒醒吧,就算公主不讓你不孕,你一個藩王的妹妹也別想懷孕,這都想不明白還玩兒宮斗呢】
【我都懷疑上次在宮里,公主是故意刺激淳妃對她下殺手了,就是為了釣魚……】
【別懷疑,以公主這種穩(wěn)坐釣魚臺的樣子,肯定是了】
林昭月淡淡道:“我看你不光是想殺本宮,還想殺父皇吧!”
此話一出,所有官員的神色都變得駭然起來。
淳妃的面色也變了,目光死死的盯著林昭月,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
“你在說什么?我沒有謀害皇上!”
林昭月只是笑了一下,眼里閃爍著的光里盡是寒意,并未再說什么。
淳妃下的藥十分隱蔽,即便她留了證據,但也不足以定罪。
且藥下的時間并不長,她讓徐太醫(yī)早有注意,已經替換過藥物,也為父皇清除了毒素,并未傷到根本。
所以她只是提及。
不過,只需要她提一句,所有人便自會腦補猜測。
而且如今這個時候,若是以謀害皇帝之罪連坐下去……也許會適得其反狗急跳墻。
林昭月的反應讓淳妃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真的被他們查到自己謀害皇帝。
那么西陵必會受到牽連!
見她沒再繼續(xù)說,她才安心。
便知她根本沒有證據!
皇帝看了看林昭月,眼中晦澀不明。
最后目光落回了淳妃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鎮(zhèn)國公站了起來,朗聲鑿鑿道:“陛下,淳妃多次謀害昭華公主,罪該萬死!其西陵助紂為虐當受連坐之罪!更何況那宣平侯教子無方,羞辱公主,傷風敗俗,辱沒皇家威嚴!還請陛下不要再姑息陸家!追責問罪!”
隨即許多官員們也都紛紛跪拜,齊聲道:“還請陛下追責問罪!”
然就在此時。
蕭庭夜也起了身,沖著皇帝行禮。
“陛下,臣有事啟奏。”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說。”
林昭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蕭庭夜。
蕭庭夜緩聲道:“那日臣在與這些刺客交手時,發(fā)現這些刺客所用的武器十分特別。”
一邊說,銀川已將手中武器遞上。
皇帝將那武器接了過來,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目光又在那武器上認真打量了一番。
一瞬間,他握緊了那武器,目光也變得凝沉。
林昭月也看向了那把長刀,心中了然。
此時其他官員們也都悄然抬頭看向了這把刀。
有人輕聲道:“這好像是軍中常見的的刀兵。”
“他們既然出自西陵軍,倒也不奇怪……”
“不對,那刀……似乎有些不同。很新啊……”
“這么新?可我記得這些封地王侯手中的軍隊,刀兵數量和發(fā)放時間都需登記在冊吧……距離上一次西陵軍登記已經很久了……”
夏朝境內所有礦產都歸朝廷所有,自然軍隊和官家所用的刀兵,都有備案在冊,且朝廷都有登記。
王侯封地的軍隊每次發(fā)放兵器,也都需向朝廷報備。
這是為了防止封地王侯們偷偷招兵買馬謀。
雖然民間也有鐵匠,但所制的規(guī)模性使用的刀兵尺寸都有規(guī)定。
即便有特殊定制的兵器,也不允許大規(guī)模生產。
如果,這是西陵軍的武器,而且還這么新……
那么極有可能西陵那邊在私自開采鐵礦!
開采鐵礦意味著什……此時他們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此時也沒有人出聲,蕭庭夜在也只是說了那句話,便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淳妃更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著那武器不明所以。
皇帝捏緊了那把兵刃,卻未提一字。
皇帝冷冷的盯著淳妃,怒聲道:
“來人!將淳妃打入死牢擇日問斬!”
“刺殺公主的殺手出自西陵軍,宣平侯難逃罪責!立刻擬一道圣旨送往西陵!讓宣平侯務必給朕一個交代!且宣平侯無視朝廷,縱其子為所欲為,藐視皇家!朝臣憤慨,百姓怨道,已為亂國之源!
為正朝綱法紀,限宣平侯三月之內上交十萬西陵軍兵符!五年之內的賦稅銀錢悉數上交戶部,不得私自挪用!若抗旨不尊,便削爵除籍!以正國法!”
皇帝命令一下,所有官員朗聲高呼:
“陛下英明!!”
所有人此時心里都已經跟明鏡似的。
陛下,這是要削藩了。
昭華公主遇刺一事,竟然牽扯出了西陵軍。
很快,全天下的百姓都會知道。
宣平侯的妹妹,淳妃是幕后暗殺公主的幕后真兇。
而刺殺公主的兇手,則是西陵軍。
西陵,以及宣平侯,即將成為天下人口中的“包藏禍心之徒”。
削藩,是天經地義,是名正言順!
而淳妃渾身一陣寒意,心也猛地一下沉了下去。
怎么會這樣……
“是我刺殺的昭華公主,跟我兄長并無關系!這是我和公主之間的私人恩怨,與任何人無關!”她瘋狂的解釋辯駁。
可是皇帝的眼神卻她解釋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
仿佛有什么東西卡在了嗓子眼兒,怎么都說不出來。
此時已有人差役過來將她拿下。
謝域沉聲道:“押下去!”
淳妃恨恨的盯著林昭月,歇斯底里的吼道:“林昭月,你會遭報應的!!”
“沉舟看錯了你,像你這種人又怎么配的上他的喜歡?”
“你卑鄙!!枉費沉舟從前對你那么好,你就是如此報答陸家的?!”
“像你這種心機城府之人這輩子都不會得償所愛!你會不得好死!!
她宛如瘋了一樣的詛咒著林昭月。
她知道,今日一切都是林昭月安排的。
是她誣陷的西陵!將這一切嫁禍到西陵頭上!
這種人根本不配沉舟的喜歡!
蕭庭夜目光微冷,當他指尖凝起一道真氣時。
林昭月已經淡聲音開口,“本宮如何都沒關系,因為那是我的事。可娘娘你,很快就要死了。”
她情緒似乎并有任何波動,聲音都平靜的可怕。
然而也正是這種平靜,卻更讓淳妃此時感到害怕。
她恍若失了神,只會喃喃自語的詛咒:“你們父女都會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