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越迅速直起身,回頭看去。
散落在地的發(fā)尾燃起一簇火焰,入目是熟悉的幽紅色,他沒有慌亂,而是瞇起雙眼,瞳中閃過一抹陰鷙。
墨殷……!!
與此同時,凌音音感覺到后背有條冰冷的生物黏著她的肌膚緩緩攀爬而上,她側(cè)過頭,正好和肩上的黑蛇兩眼對視。
那雙暗紫色的豎瞳,陰狠凜冽。
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黑蛇的信子輕輕舔舐著她的臉頰,它開口便是墨殷那滿含狠厲的聲線。
“親啊,怎么不繼續(xù)親了?”
粗長有力的蛇身逐漸收緊,將她捆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凌音音如夢初醒,額角不禁滑過一滴冷汗,心中暗道不妙。
奇怪……她剛才是怎么了?
明明眼睜睜看著墨越離她越來越近,大腦卻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無法思考,更無法動彈。
哪怕墨越長得再好看,她應(yīng)該不至于色令智昏到這種地步吧……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墨越開口了。
“哥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被燒焦的頭發(fā),幽紅邪火并沒有收到主人的命令繼續(xù)擴(kuò)散,因此只是停留在了那一小片發(fā)尾上。
墨殷根本不搭理他,而是繼續(xù)和凌音音大眼瞪小眼,壓迫感十足。
“不是說沒有別的心思?嗯?”
“我……”凌音音噎住。
她該說什么?我沒有?
聽起來像在狡辯,墨殷絕對不信。
可她也不懂怎么解釋啊……
還有,為什么要一副捉奸的架勢啊!
凌音音汗如雨下,想伸手擦擦汗吧,雙手又被墨殷的身體捆得牢牢的。
完了。
他不會懷疑自己勾引他的弟弟吧?
思來想去,凌音音決定裝死。
她眼睛一閉,癱倒在地,不出氣了。
墨越本來都打算攤牌了,想說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氣死便宜哥哥,沒想到凌音音突然來這么一出,他瞬間起了興致,打算先看看戲。
墨殷惡狠狠瞪他一眼,轉(zhuǎn)頭看向挺直裝尸體的凌音音,心中氣極。
干脆張嘴,尖利的蛇牙抵住她的脖頸微微用力,幾滴鮮血滲了出來。
凌音音驚叫一聲,再睜眼時,痛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她只能委屈解釋。
“我說我真的沒有,你信不……”
“呵……你覺得呢?”
墨殷重現(xiàn)人形,將她扣進(jìn)懷里,目光射向墨越,帶著濃濃的警告。
“以后不許再見她。”
不容置喙的話語,一副占有欲極強(qiáng)的姿態(tài)。
墨越好整以暇,抱著雙臂,唇角揚(yáng)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憑什么?音音想見誰,都應(yīng)該由她自己決定,你說對不對,音音?”
“……”
凌音音哪敢說話?
心想你可趕緊別問了,沒看到她現(xiàn)在危險危險危險嗎?
得罪別人可能沒關(guān)系,得罪墨殷可就小命不保了啊!
墨越是墨殷的弟弟,墨殷又不能把他怎么樣,自然硬氣十足,可她不一樣,本來就欠了墨殷,之后回到禁域,還不懂會被他如何開涮呢。
她就像案板上的肉,隨意宰割啊。
凌音音欲哭無淚,她的命好苦。
見她慫得跟只縮頭烏龜似的,墨殷的火氣稍微下去了一點。
他知道,這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自己這個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燈。
剛才墨越在雌母那兒,借口把凌音音帶出來,估計就是在這兒等著自己。
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倆就一直面和心不和,因為雌母體弱多病,為了不讓她擔(dān)心而加重病情,墨殷才百般忍讓。
如果不是一母同胞,很多年前,墨殷就想干死他了。
“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你應(yīng)該知道,再有下一次,燒的……可不一定只是你的頭發(fā)了。”墨殷道。
兄弟二人視線交匯。
墨越陰沉著臉色,沒有回答。
他讀懂了墨殷眼神中的意思。
——要爭要搶,憑實力說話。
墨殷是五階巔峰,更是蛇族百年難遇的戰(zhàn)斗天才,就連異能都是極具攻擊性的幽紅邪火,而他不過區(qū)區(qū)四階,又能拿什么去和墨殷比?
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墨越身形久久佇立在原地。
嘖,再耐心等等……
很快,他也將會是五階獸人。
他的異能,已經(jīng)初具形態(tài)。
“咕咕,咕咕……”
一只懵懂的幼鳥落在花穂上,它左右搖晃著小腦袋,圓溜溜的小黑豆眼兒到處好奇地打量著。
墨越側(cè)身,盯著那只幼鳥。
幼鳥歪著頭,不經(jīng)意迎上他的目光。
下一秒,它困倦地闔上雙眼,幼小的身軀從花穂上徑直掉落在地,兩只小爪子突然蹬直了。
……
另一頭。
墨殷正打算帶人離開,凌音音還惦記著她的薰衣草,趕緊道:“等等!”
“?”墨殷冷冷地瞪她。
凌音音掙扎道:“花……我想摘一些花帶回去……”
這回墨殷真氣笑了:“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花?怎么,不讓你見墨越,你打算用花睹物思蛇?”
凌音音眨眨眼,“你別胡說行嗎?”
“我說得不對?”
“當(dāng)然不對!”凌音音忿忿道:“這里的花有用,可以用來制香,你別把我想得那么下流好不好?”
墨殷面無表情道:“你不下流?今天喊雌母的不是你?這么想占我便宜?”
說著,他斜了凌音音一眼,臉上滿滿的不屑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想讓我做你的獸夫……凌音音,你還不夠格。”
……好欠。
凌音音太陽穴直抽筋,怒火憋在心里發(fā)不出來,臉上布滿窘迫的通紅。
她咬牙道:“誰要你做獸夫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
墨殷冷哼一聲,雙手突然松開,害她直接屁股著地。
“唔!”好痛!
尾椎襲來鉆心的疼痛,凌音音摸了摸屁股,幸好沒有開花。
而墨殷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語氣高高在上道:“別以為雌母喜歡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想讓我臣服,等下輩子吧。”
凌音音沒說話,其實心里狂罵。
真是氣煞她也——!!
總有一天,她要讓這家伙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吞回去!!!
可惡!!!
凌音音有點想家了。
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穿回現(xiàn)代。
她越想越難受,雖然沒有落淚,可眼尾還是因為憋屈的情緒而悄悄發(fā)紅。
“哦。”
隨后,她冷淡應(yīng)了聲,自己站起來。
緊接著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獨自走進(jìn)薰衣草花海,開始挑選起新鮮的花穂。
她的反應(yīng)過于平靜,似乎有些出乎墨殷的預(yù)料,他靜靜盯著凌音音,想要看看她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可凌音音什么也沒做,而是一個人蹲在花海里,一點一點地將采摘下來的細(xì)碎花瓣用衣服兜住,小心保護(hù)起來。
清風(fēng)拂過花田,吹起她的發(fā)絲。
墨殷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站在那兒,眼神沒離開過她。
大約半個小時后,凌音音懷里抱著一大堆鮮嫩的花瓣回來了,臉上還掛著收獲后愉悅的淺笑。
直到她發(fā)現(xiàn),墨殷竟然還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她,一步也沒挪動過。
她瞥了墨殷一眼,有些詫異。
墨殷的臉上有些許不耐煩,但也只是問了一句:“好了?”
凌音音沒回答,她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同他擦肩而過。
笨蛋,這么明顯的事情還問。
她懶得理他。
墨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