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無視了目瞪口呆的兩人,只是走到了王靜淵的面前,面色陰沉地說道:“剛才一路走一路罵的,就是你吧?”
王靜淵瞥了一眼風清揚頭上綠得發(fā)亮的血條,干脆地點了點頭:“沒錯,是我。”
風清揚的面色更加難看了:“小輩,你既然已知曉我是劍宗之人,你不怕我出手殺了你?”
王靜淵搖搖頭:“根本沒在怕的。”
“你就這么自信能從我手上逃得性命?”
“逃肯定是逃不了的,但前提是你要動手殺我啊。我很清楚,你和我不一樣,你是一個顧全大局的好人。即便你恨氣宗入骨,但是你絕不愿意看著華山派煙消云散。
所以像我這種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華山派未來的希望種子,你是絕對不會下殺手的。”
“你就這么確定?”風清揚又上前一步,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首當其沖的王靜淵甚至有一種被針扎的錯覺,令他暗自贊嘆硬核。
王靜淵再次確認了一下對方血條的顏色:“當年你發(fā)現(xiàn)被騙以后,就趕回來了。我要是記得沒錯,那個時候這山上就只有前代掌門寧清羽和我?guī)煾浮熌锕灿嬋恕?/p>
你這么威猛的劍宗天才,只要想,把他們?nèi)齻€千刀萬剮都可以。或者退一步,你可以直接以實力壓服他們?nèi)恕拇艘院螅@華山上也是劍宗說了算。
只要有你在,華山派重新開枝散葉,走上巔峰也不是什么問題。但是,你沒有這么做。”
風清揚身上的氣勢散去:“這就是你無所顧忌辱罵我的理由?”
王靜淵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沒錯,你是好人,所以活該被我欺負。但這只是其一。
其二,你之前被氣宗的人在大戰(zhàn)前夕騙了出去,這件事還能歸結(jié)到你醉心劍法、不通庶務上。但是當你回到華山以后,發(fā)現(xiàn)事情已成定局,就應該下狠手壓服三人,強行逼問出氣宗傳承,自己擔任掌門。
從此以后,這華山劍氣二宗合一,又有你這最強者接任掌門。可謂是破而后立、浴火重生。但是你卻什么都沒有干,就這么跑到了思過崖上躲著,一躲就躲了幾十年。”
聽聞王靜淵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深深皺起了眉頭。岳靈珊和令狐沖感覺這王靜淵怎么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自己的師父當年接任掌門是一場錯誤。
而風清揚,則是疑惑于岳不群怎么教出了這么一個東西。
“你這欺師滅祖之言,就不怕岳不群知曉了去?”
“就算他在我也這么說。而且最讓我覺得可笑的是,你年歲漸長,很多事已經(jīng)能夠想通了。而我那師父,也是一個胸有城府的人,他恐怕從一開始就明白。
這劍氣之爭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學理念之爭,如果是這樣,那少林寺七十二門絕技,是不是要分七十二個山頭啊?
這歸根結(jié)底,就是人心貪婪,排除異己而已。爭的是什么?是權(quán)力!如果他們能光明正大的爭權(quán)奪利,我還高看他們一眼。
結(jié)果前幾代的那些蠢貨,為了給權(quán)力的爭斗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居然還排斥對方的武學?《紫霞神功》是華山武學,那《奪命連環(huán)三仙劍》就不是了?自我限制,愚不可及!
我那師父,他心里跟個明鏡一樣,但是因為師長手足全都亡于劍宗之手,現(xiàn)在要是有門下弟子敢學習劍宗的手段,他怕是會大發(fā)雷霆、清理門戶。
至于你,稍微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們兩個,都是不懂吸取教訓的。”
風清揚的眉頭越皺越深:“那你此行上山,意欲何為?”
王靜淵等的就是這句話:“現(xiàn)在華山百廢待興,我有辦法能夠讓華山復興。但是這都是需要時間的,那嵩山派在一旁虎視眈眈,可不會留給我什么發(fā)展的時間。
所以華山目前面臨的困境,就是缺少一個可以當定海神珍的高手坐鎮(zhèn),為華山遮風擋雨,好讓我施展手段。
我手里不是沒有讓人功力快速提升的方法,但是需要人自宮才行。我問過師父,他既不愿意讓我閹了他,他也不愿意閹我。這山上的其他人又不堪大用,我思來想去,就只有找你了。”
令狐沖和岳靈珊聽到如此大瓜,頓時瞪大了眼睛,這王靜淵原來還做過這等事?!
風清揚的眼睛瞪得更大:“所以你找上門來,就是想閹了我?!”
王靜淵連連擺手:“不至于!不至于!你現(xiàn)在的武功冠絕五岳,打個方證、沖虛都綽綽有余,用不著閹。
你只要愿意下山坐鎮(zhèn)就行了,不過若是你愿意犧牲,那也……”
“想都別想!”風清揚立時吹胡子瞪眼:“小輩,我不會和你下山的。我當年確實是放過了氣宗,但我也絕不會幫氣宗。劍宗滅門的那一日,我就當自己再也沒有宗門了!”
風清揚的反應也在王靜淵的意料之中,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了風清揚。
令狐沖看著那冊子封面上的名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之前在衡陽城里吃瓜的時候,出于好奇,也搞到了一冊來看。
但是看完后他每時每刻無不在后悔自己的閱讀速度為什么這么快,自己的記憶為什么這么好。
于是他立即撲上前去,想要阻止風清揚:“太師叔不要看,這是王師弟拿錯東西了。”
王靜淵攔在了令狐沖的面前:“沒有拿錯,就是這本。”
令狐沖急不可耐:“可是,這……這……”
“這種骯臟污穢的東西,你給我看干什么?!”看來風清揚的閱讀速度和令狐沖一樣快,他已經(jīng)看了個大概。
王靜淵嘿嘿一笑道:“這本冊子是我寫的。”
“什么?!”令狐沖與岳靈珊頓時大驚失色。
令狐沖痛心疾首,指著冊子上的落款道:“原來王師弟你就是那個‘不吃香菜’。還有,你怎么能干出這等事?!那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不是還傳了你《百變千幻衡山云霧十三式》嗎?你怎么能以怨報德,污人清白?”
“哼!要是沒有我,劉正風連金盆洗手都難。你腦瓜子不好用,個中緣由,給你也解釋不通。”王靜淵轉(zhuǎn)頭看向風清揚:“怎么樣?我的文筆可還行?如果你不下山,我馬上就會有新作出爐,假設(shè)你真不在乎華山派,但你總該在乎自己的身后名吧?
新書的主題我都想好了,就以你之前被氣宗騙去結(jié)婚那件事為藍本。你說是叫《一路向南》好呢?還是叫作《華山劍圣的YD假期》好呢?”
“你!!!”
王靜淵再三確認了風清揚的血條顏色,笑容越發(fā)的缺德:“都說你是好人了。好人就該被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