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剛一到,周啟明就分派著任務。
“長話短說,咱們分頭行動,于進喜、秦壯,你倆跟劉根來一塊去簋街,進了簋街,一切聽他安排;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線人家附近埋伏,老沈,你居中聯(lián)絡。有不明白的嗎?”
周啟明看著眾人。
沒人回應,那就是都明白了。
“所長,只派他們三個去簋街,行嗎?”沈良才有點不放心,“要不,我也去簋街吧!”
“不用,”周啟明擺擺手,“人多,目標就大,咱們這些人里面,就他們三個最不像公安。
不要懷疑特務的警覺,稍稍有點不對,他就不會出現(xiàn)。不光咱們的人不能去太多,市局在簋街安排的人也都撤走了,今天、明天、后天,這三天,簋街周圍只有咱們的人。”
“嗯。”沈良才點點頭,又看向劉根來三人,“簋街里面就靠你們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槍,我就在簋街外面守著,需要支援的時候,大聲呼喊。”
“是。”劉根來應了一聲。
跟沈良才,他可不敢像跟周啟明那樣隨便。
“出發(fā)!”周啟明一揮手,很快就帶人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對劉根來單獨交代。
金茂同樣如此,他只是在跟上周啟明的時候,拍了拍劉根來肩膀。
劉根來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無聲勝有聲,周啟明和金茂越不說,他越覺得責任重大。
信任也是一種壓力。
“走吧!”劉根來沖于進喜和秦壯招了招手。
兩個人都跟上了劉根來,還忙忙活活的往臉上蒙著布,明顯都有些興奮。
秦壯不知道是腿軟了,還是興奮過頭,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激動個毛線?”劉根來罵了一句。
“嘿嘿……光顧著蒙臉了,沒注意腳下。”秦壯訕訕的解釋著。
“根來,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倆?跟你一塊兒擺攤?”于進喜已經(jīng)進入角色。
“一共就兩枚銅錢,還需要仨人擺攤?”劉根來早就想好把這倆貨安排在哪兒了,“到了簋街,少說話,我怎么安排,你們怎么做就行了。”
“嗯。”于進喜點點頭。
秦壯還想說點什么,張張嘴,又閉上了。
“對了,還有。”劉根來肅然說道:“進了簋街,別喊名字,喊代號,我老大,進喜老二,秦壯老三,記住了嗎?”
“記住了,老大。”于進喜接口道。
“記住了,老大。”秦壯也是一本正經(jīng),還特意加了一句,“老二。”
劉根來看了于進喜一眼,被喊老二,這貨沒啥反應。
也是,有幾個人像張群那樣矯情?
到了簋街,劉根來把于進喜和秦壯安排在老耗子攤位斜對面,他之前看中的那個位置。
過了兩個多小時,那里的騷臭味更濃了,應該是又有人在這兒大小便。
這可不是劉根來故意作踐他倆,關鍵是這里又隱蔽,視角又好,整個簋街就沒有比這兒更合適蹲守老耗子攤位的位置。
又不能帶這倆貨一塊兒去擺攤,那就只好先委屈委屈他們了。
于進喜稍稍皺了皺眉頭,秦壯卻跟沒聞到那股味兒似的。
也是,跟辦公室里的腳臭丫子味相比,這股騷臭味似乎也沒那么難聞。
等劉根來回到自己的攤位,剛坐下,老玻璃就把那倆銅錢丟了過來,那副德行就跟在丟垃圾似的。
“那倆人是你的手下?”
這老頭眼夠尖的,他只是帶著于進喜和秦壯一走一過,他就看到了。
“我新收的兩個小弟。”
劉根來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于進喜和秦壯剛喊了他大哥,不是他小弟又是啥?
還不到五分鐘呢,絕對新鮮。
“你眼光也太差了吧?這倆人一個矮一個瘦,比你先前帶的那個保鏢差遠了。”老玻璃撇著嘴。
“你想認我當大哥,我還不干呢!”劉根來嘴撇的比老玻璃還歪。
“求求你,收我當小弟吧!”老玻璃裝模作樣的沖劉根來抱著拳。
“來,先給我磕一個。”劉根來指著身前的地面。
“滾蛋!你個沒大沒小的熊玩意。”老玻璃罵了一句,又夸贊道:“還知道護小弟,有點當大哥的樣子。”
“還用你夸?”劉根來又撇撇嘴。
“得意啥?你等我說完。”老玻璃壓低聲音,“要收拾那個用假貨騙了你的人,光靠他倆可不行,你這兩個小弟就沒一個能打的。”
“這不還有你嗎?”劉根來挑了挑眉毛,“一會兒要真打起來,你可得幫忙。”
“快拉倒吧!就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那你管那么多干啥?閑的?”
老玻璃一下子被噎住了,憋了老半天才嘟囔一句,“好心當了驢肝肺。”
劉根來沒再搭理他,心思又放在了老耗子攤位周圍。
還是沒有大痦子的影蹤。
難道判斷錯了,大痦子今晚不會提前來找老耗子?
時間緩緩流逝,簋街上的人越來越少。
四點左右,天邊亮起了魚肚白。
現(xiàn)在天長,晚上黑的晚,早晨亮的早,到不了四點半天就亮了,天一亮,簋街就會散掉,大痦子要是還不來,今晚就不會來了。
四點十分左右,一道身影來到老耗子攤位前,劉根來立刻盯上了他,很快又失望了。
這人年紀有點大,是個小老頭,應該不是大痦子。
但隨后發(fā)生的一幕,又讓劉根來心頭一動。
那人湊在老耗子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老耗子似乎有點為難,但架不住那人的催促,還是收起了攤位,跟那人一塊朝簋街外走去。
那人是大痦子派來的?
劉根來心思急轉。
如果是,那他就是替大痦子打前站的,大痦子多半正在暗處觀察。
他會在哪兒?
這會兒,簋街上除了擺攤的,已經(jīng)沒幾個人了,劉根來很快就把那些逛簋街的人排除了。
這些人要么行色匆匆,要么蹲在攤位前,跟攤主討價還價,沒有一個關注離開的老耗子。
難道大痦子裝成擺攤的了?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有不少人提前收攤,但還在擺攤的少說也有上百人,想要一一辨認,根本沒有時間。
那就只能等,不能輕舉妄動。
劉根來正琢磨著,于進喜和秦壯湊了過來。
“老大,我發(fā)現(xiàn)了那人的一個手下,要不要跟上去?”于進喜問道。
“跟個屁,你倆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
劉根來話音剛落,老玻璃立馬接了一句,“聽你們老大的,就你倆這小體格,真要打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這老頭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于進喜和秦壯都狐疑的看了一眼老玻璃。
“這是我剛收的老四,還不趕緊喊二哥三哥,越老越?jīng)]規(guī)矩。”劉根來一指老玻璃。
“你給我死一邊去!”老玻璃白眼兒快翻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