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城,三毛獨(dú)自坐在鄉(xiāng)下那間簡陋的房間里,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狗吠聲。
他打開背包,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倒在床上。
鈔票散落開來,散發(fā)著貪婪的氣息。
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那三把黑漆漆的手槍。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真槍。
不同于電視劇里那些做工精良的道具,這些槍支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粗糙感。
當(dāng)他顫抖著伸手握住其中一把時,金屬的冰冷觸感讓他渾身一震。
槍支的分量出乎意料地沉重,但這種重量卻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fù)徇^槍管,感受著上面細(xì)微的劃痕。
在道上,這種冰冷的金屬往往意味著生死的界限。
三毛站起身,雙手握槍,學(xué)著電影里的樣子瞄準(zhǔn)墻角。
“砰!”他用嘴巴模擬著槍響,然后迅速轉(zhuǎn)身,對準(zhǔn)另一個方向。
那種掌控生死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此刻,散落在床上的鈔票在他眼里,已經(jīng)變得如同廢紙一般無足輕重。
幾分鐘后,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二娃和小飛魚貫而入。
兩人都是跟著他的多年的兄弟,在之前的幾次劫道中出生入死。
二娃年長幾歲,眼神中常含著一絲狠戾。
小飛雖然年紀(jì)最小,卻總是表現(xiàn)出超乎年齡的謹(jǐn)慎。
“老大……這是……”二娃的目光立刻被床上的鈔票吸引,他伸手抓起一疊,手指在鈔票邊緣來回摩挲,仿佛在確認(rèn)這不是在做夢。
小飛則站在一旁,眼中閃爍著渴望,卻強(qiáng)忍著沒有上前。
三毛注視著這兩個與他共患難的兄弟,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老子這回要干一票大的!你們,跟不跟?”
“必須跟!”二娃想都沒想就應(yīng)聲道,手里還緊緊攥著那疊鈔票。
三毛目光灼灼地盯著二娃:“你殺過人沒得?”
“沒有。”二娃的聲音有些發(fā)干。
“這回咱們是去尋仇,要見血的。你敢不敢?”三毛的聲音里帶著試探。
二娃一臉不屑地嗤笑:“有啥子不敢的?上回要不是丁丁攔著,那個司機(jī)早就讓老子砍死求!”
“那你呢?小飛。”三毛的目光轉(zhuǎn)向站在旁邊的小飛。
在昏暗的燈光下,這個最年輕的兄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小飛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聲音里帶著幾分堅(jiān)定:“大哥,你讓我做啥子,我就做啥子。”
三毛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好!這一票干完,老子要讓整個南城都記到老子的名字!”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渴望,仿佛要把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一次報復(fù)中發(fā)泄出來。
當(dāng)那把漆黑的手槍被放在桌上時,空氣仿佛凝固了。
二娃和小飛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件致命的武器,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
“用過嗎?”三毛問得漫不經(jīng)心,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觀察著兩個兄弟的反應(yīng)。
看到兩人搖頭,三毛嘴角泛起一絲輕蔑。
他故作老練地拿起手槍,擺弄了幾下,對準(zhǔn)天花板扣動扳機(jī)。
槍聲在狹小的房間里炸響,后坐力讓他虎口發(fā)麻,槍幾乎脫手。
但他硬是撐住了,維持著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二娃和小飛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震得耳鳴,心跳如擂鼓。
這一刻,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即將踏入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那是一個用鮮血和火藥構(gòu)成的世界!
三毛掏出剩下的兩把槍,遞給兩個兄弟:“這幾天我們上山練槍。等手熟了,就殺回南城,讓那幫狗日的好看!”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誘惑的意味,仿佛在許諾一個光明的未來。
“大哥,”二娃握著冰冷的槍管,聲音有些發(fā)顫,“我們是直接去找李光?”
三毛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先拿馬瘋子開刀。”
“為啥子?”二娃不解地問。
“李光那個狗日的,膽小如鼠,整天躲在一群人后面,不好下手。”三毛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馬瘋子是他手底下最能打的,在六小超里排第二。要是把這個狗日的做了,咱們的名號立馬就響遍南城!”
“好!”二娃被這個計劃煽動得熱血沸騰,“先干馬瘋子,回頭再收拾李光!”
……
馬瘋子原本已經(jīng)在謀劃著要給蔡松一個教訓(xùn),卻突然被李光叫去處理一個名叫三毛的小混混。
這種臨時改變計劃的被動局面讓他頗為不悅,但他又不能違背李光的命令。
召集起手下后,他開始在城中布網(wǎng)。
那些曾經(jīng)跟隨三毛的小混混被一一揪出來審問,拳腳相加間卻始終問不出有價值的線索。
這種徒勞的搜尋持續(xù)了幾天后,馬瘋子終于按捺不住,將目光重新轉(zhuǎn)向了蔡松。
手下打聽回來的情報,說蔡松常在一家游戲廳消磨時光。
那是他一個兄弟開的場子,后面的小包廂成了他的私人據(jù)點(diǎn)。
每次來這里,他總是只帶兩三個人。
三點(diǎn)過后的南城,陽光炙烤著水泥地面。
游戲廳里空調(diào)的冷氣讓這個空間成為避暑的絕佳去處。
蔡松和往常一樣,帶著幾個心腹推門而入。
沒過多久,馬瘋子就率人殺了進(jìn)來。
他們沒有像普通的街頭混混那樣大肆破壞,而是直奔后院。
然而當(dāng)他們踹開小包廂的門時,卻只看到幾個還冒著熱氣的茶杯。
蔡松早已從后門溜走,只留下一室狼藉。
暴怒之下,游戲廳的老板成了發(fā)泄對象。
馬瘋子一邊讓手下動手,一邊在心里盤算著這個局的蹊蹺之處。
待怒氣稍減,他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街道對面的一輛現(xiàn)代轎車?yán)铮趟赡克椭R瘋子一行人遠(yuǎn)去。
他拿起手機(jī),語氣輕松:“楊哥,他們已經(jīng)走了。”
“我知道了。”楊鳴的聲音透著幾分沉穩(wěn),“這幾天悠著點(diǎn),別跟他們起沖突。”
“明白。”
“晚上要是無聊,可以帶兄弟去南洲玩玩。那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行。”蔡松答應(yīng)得干脆。
掛斷電話,他的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望著馬瘋子消失的方向,輕聲自語:“老子看你能囂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