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燈光很暗,孔強(qiáng)江的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沒有多話,抬手就往最后面那個人肩膀砍去。
刀鋒撕開夜色的聲音干凈利落,對方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就捂著肩膀倒在地上。
吳鋒銳跟在后面,手里的刀握得很穩(wěn),他的動作看不出一點生澀。
街頭打架練出來的本能讓他在黑暗中也能準(zhǔn)確找到對手的位置。
他看準(zhǔn)一個空檔,刀尖劃出一道弧線,逼得對面那人連連后退。
另外兩個兄弟堵在巷口,動作干凈利索。
慘叫聲在小巷里顯得格外刺耳,但很快就被另一聲慘叫蓋過。
鐵牛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下。
他們想掏槍,卻發(fā)現(xiàn)對方來得太過突然,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而且對方的人貼得太近,刀尖總是比他們的手快一步。
吳鋒銳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但他的眼神依然鋒利。
鐵牛的身手本來也不差,但他太依賴槍了,近身搏斗反而顯得生疏。
一番纏斗,吳鋒銳抓住機(jī)會,一腳踹在鐵牛膝蓋上。
對方重心不穩(wěn),后背撞在墻上。
吳鋒銳欺身上前,刀尖抵在鐵牛的喉嚨上。
“你曉不曉得我是哪個?”鐵牛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但還強(qiáng)撐著一股狠勁。
吳鋒銳的刀尖往前推了一寸,猛地插入對方的肚子:“我捅人,從來不問對方是誰?!?/p>
……
南城的夜色籠罩著快活大道的倉庫。
倉庫的鐵皮大門敞開著,幾盞探照燈把院子照得通亮。
兩輛重卡停在裝卸平臺前,工人們正忙著往車上搬運貨物。
這是李光在南城最重要的中轉(zhuǎn)倉庫之一,每天都有大量貨物在這里進(jìn)進(jìn)出出。
夜班主管叼著煙,倚在門邊翻看著貨單。
探照燈的光束在他身后投下長長的影子。
十點半的倉庫依然忙碌,工人們扛著貨物在燈光下穿梭,叉車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回蕩在院子里。
幾輛面包車突然停在了倉庫大門外。
車門拉開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十幾個人從車上跳下來。
他們動作整齊,手里攥著鋼管和砍刀,衣服上沾著夜露的潮氣。
沒人說話,像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獵手。
主管手里的煙掉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一棍子砸在肩膀上。
鋼管和貨物碰撞的聲音在倉庫里炸開,混雜著此起彼伏的慘叫。
叉車司機(jī)被拖下駕駛室,兩個工人蜷縮在貨物后面,卻被鋼管從背后掃到。
十分鐘后,倉庫里只剩下呻吟聲。
地上躺著的人蜷成一團(tuán),貨物散落一地。
幾輛面包車無聲地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同一時刻,南城另一頭的浪潮夜總會。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醉漢被保安架著胳膊拖出大門。
他摔在臺階上,襯衫上沾滿酒漬。
幾個保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帶著輕蔑。
“你們完了!”醉漢摸出手機(jī),手指在屏幕上胡亂戳著。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們都他媽給老子等著!”
保安們懶得理他,轉(zhuǎn)身便走。
幾分鐘后,街對面的路燈下,一輛接一輛面包車無聲地停下。
車門拉開,黑影像潮水一樣涌出來。
保安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群人撞開玻璃門沖了進(jìn)去。
大廳里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碎裂和尖叫聲。
那幾個保安被按在地上,拳腳雨點般落下。
醉漢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一個保安面前,居高臨下地吐了口唾沫。
夜總會像被颶風(fēng)掃過。
吧臺碎成一地玻璃渣,沙發(fā)東倒西歪,墻上的裝飾掛件摔得粉碎。
那幾個保安躺在地上,臉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行動干凈利落,沒有任何多余的話。
這些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像一陣風(fēng)一樣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和空氣中未散的血腥味。
……
順達(dá)物流的總部大樓坐落在南城物流園區(qū),李光的辦公室在六樓。
此刻,這間裝修考究的辦公室一片狼藉。
碎了一地的茶杯,墻角的綠植歪在那里,葉子上還沾著茶漬。
李光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崩開,露出里面的背心,隱約能看到一個虎頭紋身。
他扯了扯衣領(lǐng),目光陰沉地盯著手里的賬單。
短短幾天,光是醫(yī)藥費就花了好幾萬。
鐵牛帶著幾個心腹躺在醫(yī)院,倉庫那邊的工人有三個傷得最重,每天光打針就要幾千塊。
金碧輝煌夜總會的損失更大,光是砸壞的東西就值六位數(shù)。
“人找到?jīng)]有?”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剛喝過烈酒。
站在辦公桌前的小陳低著頭:“都是生面孔,打完就跑,根本找不到蹤影?!?/p>
李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媽賣批,老子在南城混了這么多年,還能讓人這么欺負(fù)?”
“要不要……”小陳咽了口唾沫,“要不給秦隊打個電話?”
煙灰缸劃破空氣,重重砸在小陳腳邊。
玻璃碎片濺起來,有幾片劃過了他的褲腳。
“你他媽腦子進(jìn)水了?”李光的眼睛布滿血絲,“讓我找執(zhí)法隊?讓全南城的人看老子的笑話?”
小陳不敢作聲。
他知道老大的脾氣,這種時候多說一句都是錯。
李光從桌上摸出一支煙,手指氣得微微發(fā)抖。
他知道這是楊鳴在背后搗鬼。
可那小子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每次打完就躲,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最氣人的是,對方專挑他們理虧的地方下手。
那個倉庫一直以來都是走私貨的中轉(zhuǎn)站,夜總會更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這種事捅到執(zhí)法隊那邊,反倒會惹一身騷。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濃稠。
南城這么大,他手下這么多人,居然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
這口氣憋在心里,比剛才砸碎的玻璃還扎人!
“給我盯死了所有場子,”李光咬著牙,“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