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沈九緩緩摘下眼鏡,隨手扔到一邊。
沒了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神顯得更加狠辣。
他活動著戴著指虎的右手,骨節發出咔咔的響聲。
“看來今天得玩真的了。”沈九壓低重心,擺出標準的自由搏擊架勢。
朗安沒有說話,只是調整了握刀的角度。
他的呼吸很平穩,每一次吐納都帶著某種節奏。
這是從小練武養成的習慣,能讓他在激烈的戰斗中保持最佳狀態。
沈九率先發動攻擊。
他的步伐很有章法,前后左右的移動都帶著假動作。
突然,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右拳直擊朗安面門。
這一拳又快又狠,帶著呼嘯的風聲。
朗安微微側身,拳頭擦著他的耳朵過去。
同時,他的匕首從下往上撩起,目標是沈九的小腹。
沈九反應極快,腰部一扭,堪堪避開刀鋒。
但朗安的攻擊還沒結束,左手肘擊緊隨而至,狠狠撞向沈九的肋部。
“砰!”
沈九硬接了這一肘,身體微微一晃。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順勢一個膝撞,正中朗安大腿。
兩人同時后退幾步,重新拉開距離。
“有點意思。”沈九揉了揉被撞疼的肋骨,“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朗安依然不說話。
他在觀察,在等待。
這些年跟著楊鳴,他學會了一件事,真正的狠人從不廢話!
沈九再次進攻。
這次他改變了策略,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用組合拳消耗朗安的體力。
刺拳、擺拳、勾拳,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風。
朗安不斷閃避,偶爾用匕首格擋。
匕首和指虎碰撞的聲音在巷子里回蕩。
“當!當!當!”
火星四濺,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快。
沈九一記重拳逼退朗安,緊接著一個高鞭腿橫掃過去。
這一腿的力量極大,帶著破空聲。
朗安沒有硬接,而是矮身躲過,同時匕首劃出一道弧線。
“嗤!”
沈九的褲子被劃開一道口子,大腿外側滲出血跡。
“媽的!”沈九退后兩步,看了眼傷口。
不深,但很疼。
朗安終于開口了:“你的搏擊技巧不錯,但那是在擂臺上。這里是街頭,沒有規則。”
話音剛落,朗安突然加速。
他的身法很詭異,忽左忽右,讓人捉摸不定。
這是他從小練的家傳武術,融合了多年的實戰經驗。
沈九眼睛瞪大,努力想要跟上朗安的動作。
但對方太快了,而且毫無規律可循。
“嗤!”
又一刀,這次是左臂。
“嗤!”
第三刀,后背。
沈九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瘋狂反擊。
但他的拳頭總是打空,偶爾擊中也只是擦邊。
反觀朗安,每一次出手都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
這就是實戰和擂臺的區別。
擂臺上有規則,有裁判,點到為止。
但在生死搏殺中,只有活著和死去兩種結果。
沈九的動作開始變慢。
失血讓他的體力快速流失,傷口的疼痛也在影響他的判斷。
朗安看準時機,一個滑步繞到沈九身后。
沈九想要轉身,但已經來不及了。
“噗!”
匕首刺入沈九的后腰,不深,但足夠讓他失去戰斗力。
沈九悶哼一聲,單膝跪地。
他還想掙扎著站起來,但朗安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朗安的聲音很冷,“再動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沈九喘著粗氣,汗水混著血水滴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底。
朗安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五分鐘后,三輛車開到巷子口。
十幾個人跳下車,迅速將沈九五花大綁。
“朗哥,這家伙傷得不輕啊。”一個手下看著滿身是血的沈九。
“死不了。”朗安收起匕首,“帶回修理廠,記得處理傷口。鳴哥要活的。”
沈九被塞進車里。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朗安一眼,眼中有不甘,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終于明白,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
車隊離開巷子,朝著城郊駛去。
朗安坐在頭車里,拿出手機撥通了楊鳴的電話。
“鳴哥,人抓到了。”
“受傷了嗎?”
“我沒事,對方被我捅了幾刀,但都避開了要害。”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朗安靠在座椅上,這才感覺到疲憊。
剛才的戰斗雖然時間不長,但消耗很大。
沈九的實力比他預想的要強,如果不是這些年的生死歷練,勝負還真不好說。
他看了看手上的幾處擦傷,都是被指虎蹭到的。
雖然不嚴重,但也夠疼的。
“朗哥,去醫院看看吧?”開車的兄弟問。
“不用,皮外傷而已。”朗安搖搖頭。
車子駛出市區,半個小時后,他們到達了目的地,城東的一家廢棄修理廠。
這里原本是個汽修廠,后來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楊鳴通過關系把這里租了下來,平時用來存放一些東西。
沈九被拖進一間倉庫,扔在地上。
幾個兄弟開始給他包扎傷口,動作粗暴,疼得沈九齜牙咧嘴。
“老實點!”一個兄弟惡狠狠地說,“再亂動老子弄死你。”
沈九不敢再動,任由他們擺布。
他的腦子在飛速轉動,思考著脫身的辦法。
但四周都是人,每個人手里都有家伙,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朗安站在一旁抽煙,冷眼看著這一切。
他在等,等楊鳴到來。
二十分鐘后,倉庫外傳來汽車聲。
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門口,楊鳴從車上下來,身邊跟著孔強江。
“鳴哥。”朗安迎上去。
楊鳴點點頭:“人呢?”
“在里面。”
兩人走進倉庫。
看到地上的沈九,楊鳴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沈九,二猛的得力干將。”楊鳴慢慢走近,“聽說你很能打?”
沈九抬起頭,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楊鳴。
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年輕,但眼神很可怕,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沈九咬牙說。
“殺你?”楊鳴笑了,“我為什么要殺你?你還不值得我動手。”
說完,楊鳴轉身看向朗安:“好好問問,把他知道的都問出來。”
“明白。”朗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