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安安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委屈巴巴的低著頭,瞬間紅了眼眶。
劉念的演技真的很好,比白鈺和白念可他們高端了一百倍。
她紅著眼眶看著陸銘舟。“哥哥,姐姐是在怪我亂花你的錢嗎?你資助我上學(xué),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這身衣服……是我用獎學(xué)金獎勵自己的,我是為了來見你才穿的,平時都不舍得穿。”
陸銘舟蹙了蹙眉,看著許安。“安安,你有脾氣沖著我,念念剛考上大學(xué),這是好事兒,你別亂發(fā)脾氣。”
許安笑了。
你看,人怎么可能會改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陸銘舟永遠(yuǎn)都是這樣,在她和別人發(fā)生意見分歧的時候,他永遠(yuǎn)都站在別人那一邊。
當(dāng)初她就告訴過陸銘舟,資助劉念可以,除了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不要給太多,因為她們這個年紀(jì)的小姑娘,很容易學(xué)壞,給太多的錢,不見得是好事。
可陸銘舟卻不聽,說她鐵石心腸,說一個小姑娘一個月給一千五百塊的生活費(fèi)夠干什么吃的。
那時候許安就覺得很心寒,一千五百塊不夠吃的……
可一千五百塊,是她打一個月的零工才能賺來的錢數(shù)。
陸銘舟會看到所有人的苦難,唯獨(dú)看不到她的。
雖然她自己也犯賤,這樣都跟了他四年……
“你們好好慶祝,我看這場慶功宴沒有我你們會更開心。”許安起身,要走。
“安安!”陸銘舟推開劉念,起身拉住許安。“別跟我鬧了……不是說好了今天小姑娘辦慶功宴。”
“資助她的人是你,不是我。”許安甩開陸銘舟的手,往外走去。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劉念哭著跑出來問許安。
“姐姐,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可以改的,求你別走,我能有今天,真的很感激你的。”劉念哭著握住許安的手。“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買這么貴的衣服。”
許安看著劉念,她當(dāng)初可憐她,是因為那時候她年紀(jì)小,閱歷低。只覺得小姑娘和自己一樣……六親無靠,還有個殘疾的父親,可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善心是不能亂發(fā)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幫別人改命,就是在消耗自己的氣運(yùn)。
“劉念,都是女人,我也是你這么大走過來的,沒必要在我這兒耍小心思。”許安推開劉念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許安看向陸銘舟,劉念喜歡陸銘舟。“但我要告訴你,他這個人,是不會娶我們這種毫無家世背景的女人的,所以你的敵人不是我。”
劉念憤怒的看著許安,仿佛被揭穿了心思的惱羞成怒。
許安轉(zhuǎn)身要走,想到了什么,回頭沖劉念笑了笑。“哦,忘了回答你的問題,我當(dāng)初,是以我們那兒全縣第一全省第七的成績考到了海理工建筑系的。”
許安說完,徑直離開。
劉念在炫耀什么呢?
成績嗎?
等她上幾年大學(xué)就會知道,在最高院校的階層圈子里,成績好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甚至……成績好家世差,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劉念不甘心的握緊雙手。
許安……居然比她成績要好那么多!
“銘舟哥哥……姐姐是不是不高興了?”她哭著回頭看著陸銘舟。
陸銘舟著急去追許安。“我改天再陪你過慶功宴,這張卡你拿著,喜歡什么就去買什么。”
陸銘舟給了劉念一張卡,著急追了出去。
許安就怕陸銘舟追上來,所以她一出門就躲在了花叢里。
等陸銘舟追遠(yuǎn)了,她才從另一條路往巷子里走去。
天暗了,路邊已經(jīng)亮起了路燈。
許安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時不時就低頭看看手機(jī)。
她在等什么?等厲霆修的回信嗎?
手機(jī)一直在震動,可等來的都是陸銘舟的微信消息。
她打開手機(jī)界面,把陸銘舟重新拉黑了。
世界一瞬間就安靜了。
果然,成年人是要學(xué)會斷舍離的,一些沒必要的人和關(guān)系,就要斷干凈。
“安安,我到港城了,月底飛海城有三天假期,約約約?”阮雯雯發(fā)來了消息,還附加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許安笑了笑,果然……她更喜歡和直接的人相處。
阮雯雯雖然也是帶著目的的,可她從不遮掩。
許安過去也沒有生過劉念的氣,喜歡陸銘舟是她的權(quán)利,可忘本,不懂感恩,就說明這個人人品不好。
“好啊,月底約。”許安給阮雯雯回了消息。
“嘔。”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生氣的緣故,許安突然胸口有些不舒服,干嘔了一下。
扶著胸口坐在長椅上,許安心跳有些加快的打開記錄月經(jīng)的軟件,上面提示大姨媽今天到來……
她的姨媽一向很準(zhǔn)時的,但這次沒來。
雖然大姨媽早幾天晚幾天都是正常現(xiàn)象,可許安還是進(jìn)了路邊的藥店,買了驗孕棒。
萬一……懷了呢。
那一瞬間,許安的情緒很復(fù)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懷孕,還是不希望懷孕……
一旦真的懷了孕,將來離婚以后……厲家不允許她見孩子該怎么辦?
她真的要利用孩子……來奠定自己腳下的路嗎?
從藥店出來,許安依舊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回走。
海城的夜色真的很美,燈光霓虹,每個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奔波……
許安走累了,就坐在路邊看著那些匆忙趕路的人。
心口空落的厲害。
每個人都有家……
每個人都在匆忙趕回自己的家。
家就是他們疲憊后落腳和充電的地方。
可她,沒有落腳點(diǎn),也沒有家。
過去她以為,有了房子,就是家。
可現(xiàn)在看來,那棟清冷空曠的房子,不能被稱為‘家’。
“嗡!”七點(diǎn)鐘左右,厲霆修給許安打了電話。
許安趕緊接聽。“厲……厲霆修。”
“在哪?”厲霆修問了一句,像是強(qiáng)壓著焦急。
“在……涑河北街的路邊坐著。”許安實(shí)話實(shí)說。
“抱歉……剛才手機(jī)不在身邊,沒有看到你的消息。”厲霆修先道了歉,深吸了口氣。“我馬上過去接你。”
他并沒有質(zhì)問許安是不是去見陸銘舟了。
許安有些失落的掛了電話,因為不在乎,所以才不會質(zhì)問……
她接聽電話的那一瞬間,甚至還希望厲霆修能質(zhì)問一下自己。
已婚之人,怎么能隨隨便便去見前男友呢……
可厲霆修并沒有。
將驗孕棒藏在包包里,許安沒打算告訴厲霆修自己的懷疑,她想自己回家偷偷測測,等確定懷孕的時候,再告訴厲霆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