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從延沒動,語氣微沉,“這位先生,你再這樣我們就要報警了。”
“我說……”周隨抬手猛地揪住他的衣領,眼底戾氣不可抑制的翻涌,“讓開。”
“周隨。”南枝意見狀驚呼一聲。
盡管紀從延有超過一米八的身高,然而在周隨面前明顯處于劣勢。
要是他因為自己受到了傷害,她心里怎么都會過意不去。
連忙上前拉住周隨的手臂,“你快松開。”
周隨動作一頓,緩緩松開手,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但力道卻放輕了許多,他低頭逼近她,嗓音壓抑,“你這是在幫他?”
聞言,南枝意睫毛輕顫。
別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學長是過來看我的,沒有其他意思。”
周隨看著她躲避的模樣,心臟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所以,你這是選擇了他?”
南枝意詫異的抬眸,辯駁道,“我沒有。”
一旁的紀從延見狀,上前警告,“請你馬上松開枝意,不然我要報警了。”
周隨似是被點上了火的炸藥,眸中帶著狠厲,“我就是警察。”
話音落下,紀從延微頓,隨即很快反應過來。
斥責道,“警察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嗎?你警號多少?我要投訴你。”
眼看著周隨要報自己的警號,要是真的鬧大怎么辦。
南枝意慌忙的制止,冷聲喊出聲,“周隨。”
話音落下,周隨的視線轉移到她身上。
對上他充斥著憤怒和傷感的復雜神色,南枝意心里也不好受。
分明自己對于他的憤怒是不悅的,然在看到他受傷的神色。
仍是會控制不住的發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白天男人的怒氣儼然是讓她生懼,但是此時卻仿佛忘記了一般。
理智和心臟仿佛各持想法,都由不得她控制。
南枝意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矛盾的存在。
周隨似是被她方才那般冷言喝住,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緩緩松開。
一旁的紀從延見狀,馬上拉住南枝意的手臂進了電梯。
站在電梯內,南枝意看著男人站在外邊,喉結滾動著隱忍著什么。
被牽引繩綁住的竹筍似是察覺到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急躁的想要沖出電梯
然而卻被南枝意緊緊得牽在手里。
電梯門緩緩關上,將男人完全隔絕在外。
電梯內,南枝意恍神的看著電梯門映出的身影,還有竹筍耷拉的小腦袋。
“枝意。”
“嗯?”南枝意回過神。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紀從延試探性詢問。
南枝意微頓,半晌沒有說話。
他是誰?
她自己都不知道。
電梯門外,周隨看著下降的樓層數,無力的靠在墻壁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和別人親近,便將一直以來的自制力拋諸腦后。
分明自己作為警察,學習的第一課就是要理性,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周隨自嘲的扯出一抹笑,現在一切都崩塌了。
白天已然和她爭吵過一次,剛才又……
想來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是個不講道理的野蠻人。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她對那個男人笑,心里嫉妒得快要發狂。
明知現在的情況,自己應該要給她一些空間和時間接受,但他仍是敗給了自己的占有欲。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走,紀從延從西九灣離開后,又返回他的住所拿上自己的行李。
待真正的踏上回家的路,南枝意看著外邊不斷后退的路燈。
有那么一瞬后悔了。
低頭間,不經意看到自己露出的手腕還留有紅痕。
那縈繞在煙霧中的皺眉,和男人受傷的眼神在她眼前越來越清晰。
想著心底愈發難受,發堵。
“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紀從延說道。
南枝意回過神,搖頭,“不用了,我陪你聊天吧。”
“沒關系,我經常晚上自己開車回去,都習慣了。”紀從延告知。
聞言,南枝意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學長,對不起。”
紀從延不解,“嗯?怎么突然道歉?”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大半夜的開車趕路。”話語中滿是歉意道。
“沒關系,今天我就充當你的司機。”紀從延溫聲道。
“謝謝。”
但不知是因為白日里和周隨的爭執,亦或者是晚上的沖突。
她坐在副駕駛卸下力,很快便困意襲來。
而周隨在電梯外邊站了一個小時,陳頌給的煙已經沒有了。
他彎腰將煙蒂都撿起來丟進垃圾桶。
沒有進屋,直接拿著鑰匙下樓。
驅車直接到了警局。
剛進去,陳頌面上露出詫異,“老大,沒有休息嗎?”
周隨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直接進了辦公室。
一旁的蔣彥博見狀,好奇湊近,“周隊這是怎么了?臉上還有傷。”
陳頌看著關上的門,壓低聲音道,“你中午出去了,沒見著。”
“什么意思?”蔣彥博追問,“有人來鬧事?”
“那不能。”陳頌說道,“老大在呢,誰敢鬧事?”
“可那臉上的傷……”蔣彥博不解。
陳頌神秘兮兮道,“白天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有了,看樣子是被打了。”
話音落下,蔣彥博震驚,險些驚呼出聲。
最后仍是克制住了,壓聲道,“誰敢打周隊啊?”
而且,自家隊長這體格身手,也不是誰想打就可以打的。
陳頌感嘆一聲,“還有誰啊?反正我這輩子只給我老婆打過。”
蔣彥博一臉恍然,“你的意思是說……”
“噓。”陳頌制止。
“哦。”蔣彥博了然,畢竟那位的身份特殊。
隨即心底暗暗腹誹,這還真是想不到,自家隊長居然還有被別人打的一天。
路上。
車子不知開了多久,直到感覺停下來,南枝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帶著幾分困倦開口,“對不起,我睡著了。”
“沒關系,困了就再睡一會兒,還有一個小時才到。”紀從延眸色溫柔。
南枝意也不好厚著臉皮繼續睡,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清醒了幾分。
因已然深夜,路上的車子相比白天少了許多。
南枝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兩點。
自己居然睡了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