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起立歡呼,會場中掌聲雷動,這樣重大的成果無疑給華夏數學家們一劑強心針,讓大家與有榮焉,感受到了強大的學術自信。
袁新毅起身走向主舞臺。
但這還沒完,所有人都知道,每一屆的陳省身數學獎都會分別頒發給兩個人。
“尊敬的各位院士、學者,以及在座見證數學之美的朋友們!此刻我們迎來的不僅是個人榮耀的巔峰,更是一個數學時代對物理世界的莊嚴回應!”
隨著聲音再次響起,會場的燈光都變得明亮了幾分,主舞臺背景投影中,除了袁新毅,旁邊再次浮現一人。
席南華院士聲音高亢的繼續說道,“我謹代表中國數學學會,以最誠摯的敬意宣布,第二十一屆陳省身數學獎授予江城大學的陳輝教授!”
“七十多年前,楊振寧先生在規范場論中埋下的數學火種,今日終被陳輝教授淬煉成璀璨明珠!”
“陳輝教授以其革命性的‘規范拓撲編織術’,在四維緊致流形上完成了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證明!
這項突破的核心在于,他首創的‘全息規范對偶鏡’,將四維規范場的拓撲結構映射到二維共形場論的解析邊界,在二維可解性框架下逆向構造出四維嚴格解——這相當于用拓撲織物的經緯,編織出時空的規范場方程!”
隨著席南華院士的聲音,主舞臺后的光影也隨之發生變化,全息屏浮現四維流形中的規范場動態圖景,激光勾勒出“規范拓撲編織術”的拓撲網絡。
“陳教授獨創的‘規范拓撲編織術’,突破性地引入了拓撲量子場論中的編織算子,將規范勢的拓撲缺陷轉化為可計算的拓撲不變量。
更令人驚嘆的是,他通過全息對偶鏡實現的‘降維解析’,不僅規避了傳統泛函分析在四維流形中的收斂困境,更在二維共形場論中發現了規范場方程的隱藏對稱性——這種跨維度的數學嫁接,堪稱現代數學史上最精妙的工具創新!”
主舞臺上三維投影展示四維流形到二維邊界的鏡像映射過程,公式如量子比特般閃爍重組。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種新工具的奇妙,這一刻,數學的震撼具象化成圖形,以一種蠻橫的姿態闖入大家腦海。
“這項成果的劃時代意義在于:當國際學界仍在三維規范場與二維共形場論間尋求突破時,陳輝教授已架設起‘四維-二維’的規范場全息通道。
評審委員會特別指出,其‘全息規范對偶鏡’方法重新定義了規范場論的可計算邊界,為未來研究瞬子效應與規范場量子化開辟了全新范式,正如他在突破性論文中所言:‘規范場的本質不在維度,而在拓撲織物的編織邏輯’——這句宣言,恰與陳省身先生‘數學是時空的拓撲詩篇’形成跨時空共鳴!
雖然沒有任何音樂的襯托,但氣氛陡然變得激昂起來,會場中眾人感覺仿佛有鼓點在胸口激蕩。
席南華院士也停頓了片刻才再次開口,宛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從邱成梧先生證明卡拉比猜想的三十年,到陳輝教授今天重寫規范場論的篇章,華夏數學家始終在叩問數學與物理的本質關聯。
此刻,讓我們以陳省身先生‘讓數學成為描述宇宙的語言’的遺愿為引,迎接這位用拓撲織網捕捉規范場的數學煉金術士!”
全場掌聲與激光光束同步爆發,一道聚光燈瞬息來到陳輝頭上,將他籠罩在光束中心。
陳輝緩緩起身,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有所預料,但當真的從席南華院士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他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原本在老師袁新毅獲獎后,他已經熄了這個念頭,畢竟每一屆陳省身數學獎只有兩個人,都給江城大學的一對師生,似乎有些偏愛了。
但沒想到華夏數學學會這么有魄力,還是把這個獎給了他。
在聚光燈的跟隨下,陳輝一路走上主舞臺,來到老師袁新毅身旁站住,看向臺下密密麻麻熱情鼓掌的觀眾,直到現在還感覺有些飄飄然。
“恭喜!”
直到席南華院士拿著榮譽證書來到陳輝面前,將自己的祝福和證書一并遞過來時,陳輝才從那種狀態中恢復過來。
在自己的家鄉獲獎,跟歐洲數學學會那次獲獎,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這當中微妙的差距,陳輝自己也很難言明。
“你證明的不是方程的存在性,而是華夏數學沖破維度桎梏的勇氣!”
“再接再厲,不要畏懼解的‘孤立性’,你已在四維荒原種出了可解性的奇異樹,它的根系終將觸及千禧年謎題的地心!”
席南華院士笑著看向陳輝。
“謝謝!”
陳輝接過證書,鄭重的說道,“我會的。”
他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笑容中的殷殷期盼。
不過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告訴眼前這位老人,他已經完成了質量間隙的證明,或許,等論文在數學年刊上刊登,會給這位老人帶來更大的驚喜吧。
頒發完證書后,就是頒獎嘉賓與獲獎者合影。
袁新毅站在中間,席南華和陳輝一左一右站在兩邊,兩人手捧證書,面向鏡頭。
咔擦!
閃光燈亮起,畫面定格。
毋庸置疑,這幅畫面將深深的烙印在與會的每一個人腦海中,也會留在華夏數學史中。
老師和學生同一屆獲得陳省身數學獎,這在華夏數學史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即便是在世界范圍內,某個有些分量的獎項,也很少有師生同一屆獲獎的。
“你說,有沒有沒可能,明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上,我們能同時看到這對師生?”
有一位記者忽然興奮的跟同伴討論到,“袁教授拿獎已經板上釘釘,陳教授解決了楊米爾斯方程存在性問題,應該也能拿獎吧?”
旁邊的教授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
“為什么不大啊?”
那位記者卻不依不饒,追問道。
“楊米爾斯存在性問題證明的確是巨大的成果,但也并非能穩拿菲爾茨獎的,明年的競爭對手可不少,不說他的老師袁新毅,朗蘭茲綱領的完整證明,已經預定了一塊獎牌。
還有證明三維掛谷猜想的王虹教授,拿一塊獎牌也是毋庸置疑的。”
這位教授如數家珍的列舉菲獎熱門候選人,顯然平時也沒少關注這方面的資訊,否則也不會在記者說話時插嘴。
周圍的人聽到這邊的討論,也都豎起耳朵的湊了過來,這位教授見此,談興更濃,“如此一來,這一屆菲獎就只剩下兩塊獎牌了,其他還有不少人也都做出了與之相當,甚至更有突破性的成果。
比如耶魯大學的山姆·拉斯金,建立p進霍奇理論與幾何表示論的深刻聯系,解決了Kisin關于p進局部Langlands對應中的局部常數問題,與Jacob Lurie合作的工作被《數學年刊》評為去年的年度十大突破。
還有雅各布·齊默曼,利用模型論與代數幾何工具,完全證明該猜想在所有維數下的情形,解決了數論幾何中30年未解的核心問題。
普林斯頓的威爾·薩溫,建立素數在算術級數中的分布與高維流形幾何性質的深刻聯系,將短間隔素數問題轉化為量子混沌系統的譜分析,開辟跨學科研究路徑。”
“這些人的突破性成果都與陳教授相當,但他們在數學領域已經耕耘數十年,成果并非列舉的這些,綜合考量,我覺得陳教授這一屆的希望不大。”
教授雖然唱衰,卻也耐心的解釋。
聽到這番分析,周圍的人神色也暗淡了些,如此說來,陳教授或許真的無緣這一屆菲爾茲獎了。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這并非是因為陳教授的成果不夠有突破性,而是因為獎牌數量有限,是因為陳教授太年輕了,沒有其他的學術底蘊。
這無疑是讓人遺憾的。
“放心吧,以陳教授的實力,拿獎是遲早的事情。”
這位教授反而安慰起眾人。
“陳教授明年真的沒希望了嗎?”
一位年輕的記者小姑娘滿臉沮喪的問道,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委屈,泫然欲泣。
當真是我見猶憐,那位教授長嘆一聲,搖搖頭,“除非他能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完成質量間隙的證明,徹底完成楊米爾斯理論的證明。”
“當然,這個可能也很小,因為下一屆國際數學家大會明年3月份就舉行了,通常來說四個月前評審委員就已經投票選出最終獲獎人了。”
“也就是說,留給陳教授的時間已經只有不到半年時間,而像這種重大成果,審稿時間少說也得三五個月,除非陳教授現在就完成證明,然后投稿,否則這一屆菲獎獲獎的希望很小。”
“更何況,陳教授最近精力并不在質量間隙上,或許,這個證明太過艱難,他暫時放棄了吧。”
這位教授已經看過陳輝提交到華夏數學學會上的學術報告內容,是關于凝聚態物理方面的成果,并非楊米爾斯方程的證明。
顯然,陳輝已經改變了研究方向。
“真希望陳教授能夠再努努力。”
那位提問的記者滿臉期待的看向主舞臺上拿著榮譽證書拍照的少年,“這樣的話,明年菲爾茲頒獎的時候,四個菲爾茲獲獎者中,有三個是華夏人,這樣的盛況,簡直不敢想。”
聽聞此言,周圍人不禁有些恍惚,他們都還沒意識到,原來華夏數學已然悄然崛起到如此地步。
主舞臺上的陳輝并不知道大家在臺下的套路,此時他已經捧著榮譽證書走下了舞臺。
領獎之后自然是有發表獲獎感言環節,但兩個人獲獎,也并不需要都發表一遍,這個機會自然是留給老師了。
袁新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一番獲獎感言再次贏得滿場熱烈掌聲。
陳省身數學獎之后,又頒發了鐘家慶數學獎,這個獎項主要獎勵的對象是華夏國內在讀或畢業不久的博士研究生,每屆不超過四人。
麥吉爾大學陳敏博士、圖盧茲第三大學鄧斌博士、上海交通大學林怡雯博士、吉林大學錢偉超博士榮獲第十八屆中國數學會鐘家慶數學獎。
開幕式到此也終于接近尾聲,又是一番獲獎感言后,最后,數學會三大獎項資助方代表分別上臺致辭,就輪到受邀嘉賓做開場報告了。
早就做好準備的陳輝上臺,再次跟大家分享了一下自己那篇《數論幾何化》論文中提到的模型,去年參加歐洲數學學會年會時,原本就是準備匯報這篇論文的,沒想到臨時有了新的發現,換了題目。
于是這篇早就發布的論文,到現在其實也還沒有在公共場合做過分享,這也是陳輝最終選擇以此為題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現在,這篇論文的模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正是與大家見面的好時機。
“根本聽不懂,怎么辦,好絕望……”
剛剛拿到鐘家慶獎的林怡雯絕望的低聲說道。
“這個模型是不是太過理想化了?”
鄧斌眉頭微蹙,雖然他也沒能完全聽懂,但大概還是明白了陳輝的意思,“能夠在《數學年刊》上發表,說明在數學邏輯上是沒問題的,但真正應用起來,能有作用嗎?”
“怎么就沒有作用了?你做過應用嗎?”
一旁的陳敏頓時怒目而視,普通小女生有自己的明星偶像,她們這些博士小女生,當然也有自己的偶像,而陳輝,雖然比他們年紀還要小很多,但并不妨礙被她們當成偶像。
因為頒獎的緣故,四位鐘家慶獎獲得者是坐在一起的,就像陳輝跟袁新毅的座位是在一起的一樣。
鄧斌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陳輝的模型不僅已經在應用中得到了驗證,還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雖然上面沒有故意風鎖消息,但因為論文還沒發布,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也并不多。
“即便這個模型在應用中沒有問題,可他將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上面,質量間隙問題怎么辦?”
鄧斌閉嘴,同為女生的林怡雯卻搖了搖頭,“這樣一來,下一屆菲爾茲獎恐怕是沒什么希望了。”
“也不能這么說,質量間隙問題數學界幾十年都沒有解決,如果繼續研究下去,很可能一輩子都作不出來,現在改變方向,陳教授反而能有更多的機會做出成果,未必是件壞事。”
一直沒有說話的錢偉超開口說道。
不止是他們,會場中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思,有人感慨陳輝浪費了天賦才華,有人認為陳輝開始搞些花里胡哨卻沒有實用的概念。
這時,陳輝的報告會也接近尾聲。
“前段時間,我與鄂維南院士和肖蒙教授合作,在新型半導體材料的研究上取得了空前的成果,發現了一種新型的半導體材料,氧化鎵,他的禁帶寬度高達……”
隨著陳輝的話語,PPT上展現出了氧化鎵的各種性能參數,
會場中先是安靜了片刻,隨后嗡的一聲,如同驚濤拍岸,浪潮聲此起彼伏。
雖然在場的人大多是數學家,他們或許意識不到氧化鎵會給半導體行業帶來怎樣的顛覆,但他們知道,這個模型若是真能指導材料學實驗,將會給學界帶來怎樣的顛覆。
鄧斌張大嘴巴,既然陳輝都帶上了鄂維南院士,那這肯定是做不了假的。
“不愧是天才!”
林怡雯張嘴了半天,最后只是低聲感慨了一句。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錢偉超喃喃自語。
只有陳敏,雙眼已經彎成了星星眼,充滿了喜悅,“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像陳教授一樣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