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軍:“你好,小峰是吧,是老虎兄弟,那往后也是我兄弟!我們倆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一般人他可看不上!”
“嘿嘿,我跟虎哥確實投緣!今天正好閑聊提到大皮的事兒了,他說你搞這個,所以才臨時起意介紹你給我認識。弟弟歲數小,有啥做的不合適的,軍哥多擔待!”
岳峰姿態很低,但是說話不卑不亢,給葉建軍的印象倒是不錯。
“看你歲數也不大啊,跟著家里父母長輩上山打獵唄?”葉建軍隨口問道。
按照他的認知,岳峰目測最多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進山打獵可不是兒戲,這種歲數的獵人,充其量,也就是跟著家里長輩學手藝的時候,距離自己挑大粱可差的遠呢。
岳峰笑著搖搖頭:“我家幾輩人都是獵人,傳到我這里至少三輩人了。
現在我攏了個獵隊,秋冬季節在山上放鷹打小圍給煤礦食堂送活的野味食材,偶爾也進深山,打點野豬、鹿,熊瞎子啥的補貼家用!”
“你自己帶隊進山打獵?”聽到這話,葉建軍有點恍惚,這是個茬子啊。
“嗯,沒辦法,我爸腿傷了還沒好呢!家里日子過得差,不想招兒不行!”岳峰淡淡的解釋道。
“我二大爺也喜歡鷹,前段時間,他的兵還送他一只逮兔子跟野雞非常厲害的小個子兔鷹呢!
老爺子沒事兒,隔三差五帶著人去放鷹,一天多的時候能逮十幾只,而且那鷹極為歹毒,爪下從來沒有活口!”
聽到這話,岳峰心頭一震,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見過葉建軍這張臉了。
葉建軍,葉小軍,都姓葉,是不是一家人啊。
“冒昧的問問,建軍哥是不是還有個兄弟叫葉小軍啊?”
“你…你認識小軍?”葉建軍聽到這話一愣,看岳峰的眼神都不對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大爺那只下死爪的小大鷹,就是我逮的,也是我訓出來的!
小軍還跟著我大哥張宏斌去過我家,我還帶著他們進山,用鷹盤獵打狍子呢!”岳峰淡定的說道。
聽到這話,葉建軍徹底繃不住了,面露震驚道:“臥槽!這世界也太小了!合著我堂弟說的那個訓鷹高手,原來是你啊!!”
“嘿嘿,謬贊了,一點小手段而已,算不上什么!”
“你家那只大黑鷹還在養著嗎?黑化的矛隼可遇不可求,我有渠道,能搞到外面去賣給中東那群狗大戶掙一筆大錢,怎么樣,有想法不?”
葉建軍再看岳峰的時候,眼神都有點變了。
原本跟岳峰客氣,只是看在發小王虎的面子上而已,現在不一樣了,岳峰自己的本事,贏得了葉建軍的尊重。
岳峰搖搖頭:“我那鷹不賣!賣了,這輩子也碰不到第二只了!”
“行吧……待會兒等吃了飯,我拉著你們回你家,看看你那只鷹唄?”
葉建軍見岳峰連賣多少錢都沒問就拒絕了,知道人家沒有這個意向,也沒繼續糾纏,而是提議去岳峰家看看鷹。
“這個行,正好你跟我虎哥也去家里認認門!就是鄉下地方條件差,有招待不周的,你們可要多擔待點!”
“哈哈,家里祖輩也是鄉下人,我回我姥姥家,上廁所還是大旱廁呢,那有啥的!
對了,我收的那兩張皮子是咋回事兒?
那玩意東三省出大皮的地方,一年也見不到幾張的!你是運氣成分?還是有啥逮紫貂的秘訣啊?”
岳峰:“我們豐城這邊紫貂也不多,前些天帶著鷹進山轉悠一天,逮了兩只,其中一只就是那只極品的金銀錯大公貂!
后來去林城那邊逮紫貂做種,運氣好又碰到一只,就搞到手兩只!”
“今年你加起來逮多少啊?這么高的極品概率!”
岳峰不緊不慢的說道:“前后算上路上的時間,忙活了十來天呢,今年冬天加起來逮了有個二十多只吧。
公貂都讓我宰了扒皮賣了,母貂這個季節帶崽子了,明年開春留著當種貂養著!后面打算搞個紫貂養殖場!”
“臥槽!!你一個人逮了二十多只?紫貂這么厚的?”聽到岳峰這么說,葉建軍徹底hold不住了。
像王虎只是知道紫貂大皮值錢,這玩意兒非常珍貴,但是對紫貂的珍稀程度并沒有直觀的概念。
但是葉建軍不一樣,他每年經手的貂皮要以大百甚至上千來算,對基層的獵戶夾大皮的收獲情況了解比較多。
一個非常有經驗的紫貂獵人,一冬天下來能夾個兩三張大皮就非常不錯了,岳峰倒好,前后不到半月的時間,逮了二十多只,而且聽話里意思,人家逮的還都是活的。
“在林城那邊,有幾個紫貂過冬的地區,密度比這邊大點!我逮紫貂都是用鷹,跟他們下夾子夾大皮不一個路子!
效率確實高點,但也不敢把活兒做的太絕,要不然明年可就逮不著了!”
“牛逼!這下我服了,二十多只紫貂啊,你這一年光逮紫貂的收入都吃不了喝不了!”
葉建軍聽說過的狠人挺多,但那都是各種話傳話之后還不知道真實性剩下多少的版本。
但是面前這個狠人不一樣,歲數還沒自己大呢,半個月時間逮紫貂能賺一個萬元戶出來,老虎介紹的這個弟弟,簡直太牛逼了。
“嘿嘿!運氣好點而已!趕上山上小年,獵物少,也逮不了這么多!”岳峰謙虛的說道。
“那張灰白色的猞猁皮,也是你打的?”葉建軍繼續問。
“是!那頭猞猁個頭極大,放完了血,估計還有九十多斤,聽我爸說,這玩意兒平常六七十斤常見,再大的就少了!”
“你還打過啥?家里還有什么好貨嗎?高端的皮子,我都要,價格肯定比老汪價要高的多!”
“打過的獵物?黑熊,棕熊、野豬,狍子、梅花鹿、馬鹿、老虎崽子、豺、還有狼、山上相對常見的山牲口,我都打過!
對了,在我趙大爺地窨子那邊,我們還打過兩只土豹子!豹子皮還在我家里沒舍得賣呢!”
岳峰說著話的時候,那是相當的淡定,掰著手指挨個數。
論解鎖獵物的種類,岳峰絕對算得上資深獵人那一撥了,說的夸張點,他這一冬天的收獲,都趕得上好多獨行獵人忙活半輩子的成績了。
“啥玩意兒,你還打到過土豹子?我說的是遠東豹,也叫金錢豹,可不是那個豹貓,你沒搞錯吧?”
葉建軍此刻已經徹底不淡定了,發小介紹的這個哥們是啥來頭啊,單看成績都有些唬人,除了東北虎之外,基本是山牲口都快被他打全了。
東北亞種的花豹,那可是數量比東北虎都要稀少的存在。
這玩意兒甚至好多人都懷疑,它們在國內早已經滅絕了。
從六十年代開始,已經極少出現,只有在老毛子那邊的遠東地區,還有少量的分布,偶爾能在老毛子黑市上見到皮毛,而且每一張都是天價。
可是聽岳峰話里的意思,一打就打了兩只,單論可信度跟影響力的話,這比說打了兩頭老虎都讓人難以置信。
“豹貓是豹貓,豹子是豹子,我說的就是金錢豹,那玩意兒一百多斤呢!這么老長!”岳峰伸開手,大致比劃了一下子。
“花豹是獨居的掠食者,你是一次碰到倆?”
“嗯,運氣好碰上的!一頭母豹子,帶著一頭還沒成年的小豹子!就在臥牛山我大爺地窨子那邊!
本來都打算放它們一馬了,這玩意兒少,在老林子里活著不易!
后來它們在我大爺住的那邊晃悠,還趁著晚上摸到了院子里,沒辦法只能給它弄死了!”
“皮子都在你手里呢?賣不?完整度咋樣?賣的話,我都要了!”
葉建軍聽到這,已經信了,連旁邊的王虎都顧不上了,眼神里帶著那種渴求的光芒。
作為他們這種大院子弟,其實對錢的訴求并不大,他們想要搞錢,那門路有的是,有的是人上趕著給他們送錢。
根本就沒必要做生意。
但是,有些生意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攫取一些頂級的稀有資源。
比如上回的那兩張金銀錯大皮,現在就在某國一把手夫人的貂皮大衣上縫著呢。
這金錢豹的皮毛也是一樣的道理,有錢都沒地兒買的東西,才能更加顯現誠意跟珍貴,在當時這個社會背景下,尤其如此。
中東的獵豹皮,非洲國家的象牙制品等,都是類似的調性。
聽到對方的收購意向,岳峰倒是沒打算藏著掖著,留著增值固然好,但現在賣給葉建軍,那可是一個拉近彼此關系的好機會,這價值不是單純一單生意可以衡量的。
“兩張皮子,完整度都還算不錯,小的那只是鹿筋繩吊死的,皮子沒傷,只有脖子有輕微的痕跡,算是全品,大的那張,腦袋中槍,尾巴被打斷了一截,別的地方也沒有破損!”岳峰據實說道。
“小的那張,八千五,大的那張一萬二!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