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也曾經科普過,蒼鷹的爪子分為四指,分別是最短最粗但指甲最粗壯鋒利的大環,相對纖細的中指,力量最小的邊指,以及對向生長的粗壯后撩爪。
在這四指當中,大環就像人的大拇哥似的,跟后撩通過配合,承擔著爪子主要的殺傷力。
大環的鷹指甲,呈現兩面帶刃,一面圓弧的造型,帶刃的一側,有明顯的血槽,被它抓一下,就算兔子都能直接破防,別說沒有任何防護的手指了。
“哎呀呀,我勒個去的,上山打豬殺熊我都沒掛過彩,訓個鷹反而見了紅了!”
小濤看著還在滴答滴答流血的手指,有點難受。
岳峰也有點無語了,吐槽道:“你這孩子有點虎!!!讓你摸,沒讓你隨便摸,鷹爪子都閑著呢,就敢隨便上手啊?
最不濟是不是得把栓爪子的兩開抓緊,讓它抬不起爪子來,才能上手?”
“額,先別扯這個了,找點衛生紙包一下吧,這爪子真鋒利,血嗷嗷往下滴,有點止不住!”
這點疼小濤倒是不當回事兒,但一直流血,也不是回事兒啊。
“等著,我進屋給你拿去!!”
岳峰吐槽歸吐槽,還是心疼自己弟弟受傷的,轉身就又進了屋。
這邊拿著衛生紙往外走呢,就看到李文哲架著那架淡豆黃大鷹,從招待所拐角的位置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說起來,這個老李訓鷹就夠懶得,人家小濤天不亮就起來了,這家伙聽到起床號才起來。
下半夜兒子熬鷹,端著鷹在椅子上已經迷瞪了,下半夜鷹幾乎就是站在手臂上打盹兒,這種所謂的熬鷹,奧義還剩下幾分還真不好說。
老李接過鷹來出門打算遛遛彎,正好聽到岳峰跟小濤吐槽被鷹抓傷的事兒,這才故意繞點路過來看看。
這可不是李文哲多熱心,而是昨天岳峰回來之后對他不夠熱情跟尊重,老李小心眼有些記仇了,聽到動靜過來,這是看熱鬧來著。
“咋回事兒?咋還見血了呢?”李文哲架著大鷹,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岳峰從門口出來,正好跟老李對視一眼:“啊,不小心被鷹抓了一把!大叔您的鷹火候咋樣了!”
李文哲看看小濤胳膊上那只愣著眼睛看人的生瓜蛋子,再看看自己手上端著老老實實羽毛蓬松已經有七八分火候的大鷹,心底那是極為驕傲。
“我這鷹再有兩天估計就能下地了!瞧這襠毛,都散開了!你這是從哪整的這么架鷹,這品相可不咋地!!”
李文哲端詳了小濤胳膊上的鷹幾眼,煞有介事的說道。
“哦??這怎么說?”岳峰聽到對方提到這紫鷹的品相,頓時來了興致。
“這鷹是個老毛破花!背上碎毛換完了,脯子啥的還沒換多少呢。
這種鷹不管是干活兒的能耐,還是身體素質,都遠不如我這釅豆黃!!”
聽到從李文哲嘴里說出老毛破花四個字兒來,岳峰頓時有些憋不住了。
破花就是一褪的鷹,也就是從亞成體的崽子胎毛脫落之后,第一次換上成年鷹的羽毛。
在蒼鷹這個品種里,行話管這種就叫破花,也就是二年鷹。
這時候,背部的羽毛脫落換成黑灰色,前胸脯花的羽毛,也會從豎著的縱紋換成橫紋。
有極小的可能,在人為飼養的環境里,亞成的鷹入籠換毛沒伺候好,或者野外生存期間,受過大傷、寄生蟲等導致營養極度不良,背部的羽片換了,但是脯花的毛沒換干凈,就叫爛毛破花,也叫老毛破花。
但是面前這架紫鷹,背部是素背,羽毛沒有崽毛的金色光圈紋路,脯花又是亞成鷹的樣子,羽毛質量極好,但在李文哲這個二把刀眼中,卻成了老毛破花。
“奧奧,我們不太懂!隨便訓著玩玩!”岳峰看了李文哲一眼也沒犟嘴,點點頭就沒反駁。
見岳峰沒反駁,好為人師的李文哲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鷹是你們從外面買回來的吧?
一般只有春天逮的春鷹,夏天沒伺候好,才會換毛換成這樣!”
“啊!朋友弄得,我們不清楚!”
岳峰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嘴打算辯解的小濤一眼,小濤硬生生的把反駁的話憋在了肚子里。
“告訴你們倆,這鷹不是那么好訓的,你看看,瞎整受傷了吧??
讓我說,這爛毛破花直接放生得了,沒有訓練的意義!!訓出來了,也干不了活兒!
這種鷹有一個算一個,都有毛病的!饑一頓飽一頓,才會把毛換成這樣!”
李文哲繼續輸出。
岳峰沒說話,拿著衛生紙給小濤擦血,隨后迭成幾層,將受傷的手指給包扎起來。
“先養著玩吧,萬一訓出來能行呢,是吧小濤!第一回訓鷹,也不求能多利害!”
小濤憋了又憋,點點頭:“大哥說得對,我這爛毛肯定跟大叔的極品釅豆黃沒法比!”
“哈哈,算你們識貨!!傷口別這么包,弄點煙灰撒上止血快!被鷹爪子爪子,傷口比較深,要不然不好止住!!”
李文哲的心情極為舒爽,甚至還假惺惺的提醒如何止血。
“嗯呢!止不住就撒煙灰!!”岳峰應了一聲,用一根棉線將衛生紙筒打結包好。
“你們在這忙吧,我得去操場溜達一圈了!回頭再玩啊!”
李文哲打了個招呼,架著鷹哼著小曲兒越走越遠了。
等對方離開了視線,一直憋著的小濤問道:“哥,你干嘛慣著這個老畢登,還他媽老毛破花,他懂個jb!!
連個紫鷹都不認識,還裝大尾巴狼呢!這孫子肯定是聽到我被鷹抓了,故意過來看笑話的!”
岳峰撇撇嘴:“被抓了活該,誰讓你嘚瑟的!抓一次不長記性,回頭多吃兩回虧就知道啥事兒能干啥事兒不能干了!
待會兒軍哥估計過來跟咱們一起去吃早飯,鷹不能下胳膊,你只能用這只受傷左手吃飯了!”
“左手就左手,一點小傷而已,不耽誤吃飯!媽蛋,想起剛才那個老畢登的嘴臉我就上火!!”小濤憤憤不平的說道。
“忘了上次咋叮囑你的了!出門在外,要低調穩當!
想打他的臉,你就把鷹踏踏實實的伺候好,到時候驗收了如果他還沒走,有的是機會找回面子!”
經過岳峰這么一疏導,小濤倒也想得開,齜著牙說道:“嘿嘿,你要這么說,那我可不上火了,到時候咱們把隼一盤,它不得干瞪眼啊!”
“嘚瑟!”
哥倆在門口又閑聊了幾句,果然軍哥過來了。
看到小濤胳膊上架著鷹,然后左手還包了個衛生紙,軍哥有些意外。
“咋回事兒?掛彩了?嚴重不,厲害的話我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下!”
“不礙事,被鷹抓了下,已經止住血了!”
“小濤你這是打算訓這架紫鷹啊?”軍哥上下打量了幾眼,然后問道。
“嗯呢,我哥說了,讓我在這里沒事兒的時候把這架紫鷹訓出來!我挑戰挑戰自己!!”小濤點頭說道。
“行,不錯!都別在這杵著了,去吃早飯吧,把鷹放屋里!”
“那可不行,椅子放回去,鷹架著!從今天開始,這鷹就不離手了!”
小濤起身拎著靠背椅子放回屋里,很快端著鷹又出來了。
“那就走!先吃飯!!”
哥仨溜溜達達去了食堂,這個時間點,不少兵哥都在食堂吃飯呢。
看到小濤架著一架鷹出現,不少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更有許多人,看到旁邊坐著的軍哥之后,不時地隔老遠點頭打著招呼。
食堂早飯比較簡單,油條包子米粥咸菜啥的,哥幾個各自打好飯,找了個座位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吃的差不多了,岳峰笑著說道:“咋樣小濤,感覺如何?這部隊里訓鷹天然就有優勢,人多,走到哪都能給鷹闖臉!”
小濤單手吃飯比平常慢了不少,不過話既然說出去了,不方便也得硬著頭皮挺著,一邊嚼著油條一邊說道:“感覺賊棒!
這鷹分量不大,去年秋冬架著鐵背紅上山,一去就是大半天,胳膊早就練出來了!”
“哈哈,行!有前途!!”軍哥聽著小濤的話笑著連連點頭。
等速度最慢的小濤也吃飽了,軍哥不緊不慢問道:“今天給屋里的隼訓練是啥科目?”
“上稱!記錄好體重,然后扔著就行!中午的時候,再點一遍水!!”岳峰淡定的回復道。
“不用跟這架大鷹似的架著闖臉?”軍哥聽到岳峰的回答頗為意外。
在葉建軍的認知里,訓鷹要熬鷹,要闖臉,這已經變成固有認知了,但是從岳峰嘴里卻聽到了不一樣的全新版本。
“不用!訓隼不是訓大鷹,套路不一樣的!頭三天能認哨就行,后面等痛快吃食兒了,再摘帽子就不晚。
昨晚上那只鴿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周左右,就能用假餌盤起來!”
“一周時間能夠?”
“差不多!就連小濤手里這架紫鷹,如果我跟他倒班伺候,也能擺弄個**成,性子好的話,差不多都能下地了!”
“行,都吃飽了吧,咱們回去給鷹過稱去!我把你昨天要的稱帶過來了!”
“妥了,走!”
很快,哥仨起身,直奔招待所。
現在的他們還不知道,帶回來的四只隼里,有一只怪胎,等著上稱驚訝所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