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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瘦的跟候似的，也不知道那老妖婆是怎么想的這么苛待自己兒媳婦，也不怕將來遭雷劈，王秀娥心想道。
她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也愛苛待兩個兒媳婦。
但是她也沒有壞到兒媳婦坐月子期間虧待她們，哪次不是殺雞荷包糖水雞蛋，熬小米粥的。
月子期間更是沒敢讓她們下地干活。
唉……造孽啊！
田小菊紅著臉道：“可能還是我不爭氣吧，我婆婆喂了我那么多好東西，我還是沒奶喂孩子。”
王秀娥眼皮一挑，剛要開口就瞥見陶老太拎著東西過來了。
她麻溜的站起來去迎老姐妹……手里的那只肥嘟嘟的老母雞。
王秀娥接過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拎只雞過來我家，你兒媳婦知道后會不會跟你鬧？”
陶老太搖頭：“這雞就是我兒媳婦讓我拎來給你的，讓你宰了給咱閨女補身體。”
王秀娥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兒媳婦這次這么好？還買雞給我閨女吃。”
據她所知，她閨女和老太婆的兒媳婦攏共沒聊過幾次天，還沒到能送老母雞的程度。
不像羅丫頭和江小子，隔三差五的往家送東西，有時候是新鮮捕撈上來的海魚，有時候是供銷社新來的豬肉……
亂七八糟一大堆，但都是好東西。
陶老太白了她一眼：“我兒媳婦有你說的那么差勁嗎？”
王秀娥點點頭：“之前不是你說的嘛，說你兒媳婦天天攛掇你兒子，要把你送回去。”
“還說你兒媳婦懶到生蛆，一天到晚的啥事都不干，除了上班，飯也不做衣服也不洗，全指望你兒子，把你兒子當生產隊的驢使，掙了錢也不給你一分，眼里壓根沒你這個做婆婆的，還盼著你早死……”
陶老太一張老臉黑的透透的：“死老太婆，我就隨口那么一說，你記那么清干嘛。”
這要是被她兒媳婦聽到，還不得跟她鬧啊。
還好她兒媳婦沒在這里，綰丫頭她們嘴巴又緊，要不然她這把老骨頭……等等……沙發上怎么還有外人在。
往前稍微走兩步，陶老太才看清抱著孩子的女人是誰。
想到剛才的談話，她板著臉威脅道：“剛才你什么話都沒聽到，知道嗎？”
田小菊麻溜的點頭：“嬸子，你放心，我嘴巴緊，你不讓我說的我絕不往外說。”
見她這么說，陶老太的臉色這才稍微好轉了些，張口就夸道：“你這兒子長的……長的……長的還挺結實的。”
這模樣也太丑了點。
“好看”二字，陶老太愣是沒說出口。
王秀娥聽到這句似曾相識的夸獎，在心里稍稍嘆了口氣。
丑倒沒毛病，丑的所有人都認為丑就有大問題了……這不，一向不怎么看臉的陶老太都認為丑。
她要是田小菊兩口子，這輩子卯足了勁也要哐哐掙錢攢錢，將來給兒子娶媳婦。
免得老了打光棍，死的時候連個下葬的人都沒有，想想就可憐。
田小菊道：“王嬸子也是這么說的。”
此話一出，陶老太看向王秀娥。
都是在一塊訛過人的姐妹花了，彼此心里想的那點彎彎繞繞都門清。
二人臉上皆是對田小菊娃子的同情。
王秀娥將手里的那只被綁了腿腳的老母雞扔進廚房，洗了把手又從廚房出來了。
她剛出來就看到陶老太這個臭不要臉的老太婆，正在樂呵呵的逗她外孫玩。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她擠開。
隨后八卦的看向田小菊，就剛才那個沒有說完的話題繼續聊下去。
“你坐月子那一個月，你婆婆都給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跟嬸子說說。”
陶老太也來了興趣，目光灼灼的看向對面的田小菊，不過以她對那個糟老太婆的了解，能吃飽就不錯了，至于吃好怕是想屁吃。
田小菊紅著臉道：“我婆婆給我臥了兩個糖水雞蛋吃。”
王秀娥道：“還有呢？”
田小菊臉色有點茫然：“沒了。”
王秀娥陶老太齊聲道：“沒了？”
林綰綰也愣住了。
田小菊她男人好歹是個營長，每月加津貼和雜七雜八的各項補貼，也有好多錢呢。
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夠一家人的日常溫飽了。
這媳婦懷孕生娃……就給吃兩個雞蛋，會不會太作孽了點。
她記得，當初大嫂還有二房那位坐月子的時候，她娘那么摳的人還給殺只雞吃呢。
田小菊點點頭：“糖水雞蛋已經很好了，要是換作以前，家里的雞蛋都是給我男人吃的。”
王秀娥撇撇嘴：“你男人也好意思跟媳婦搶吃的，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陶老太也搭腔：“說的就是啊，做媳婦的又是懷孕又是生娃，還給他們老齊家生了個小子，不說寵著，就是月子里宰只雞給媳婦吃，又不會死人，家里又不是沒那個條件。”
田小菊腦袋懵懵的，下意識的說道：“可是……我們鄉下就是那樣的。”
王秀娥：“哪樣的？”
田小菊：“就是家里有點好的都要留給男人吃，和我老家的那些人相比我吃的已經夠好了，不僅能吃飽肚子，還吃上了雞蛋。”
王秀娥聽到這話就來氣：“好個屁的好，瞧你這渾身沒有二兩肉的樣，風一吹就能倒，能不能活到孩子長大還是回事呢。”
陶老太立馬接話道：“等你死了，你婆婆再給你男人張羅門親事，再娶回家一個，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到時候你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怕是要被他們給欺負死。”
懷里抱著娃的田小菊心里一緊。
她不能死。
她死了她兒子就遭罪了。
想到同一個筒子樓住的楊營長家，她心里就揪著疼，還真是沒親娘的孩子像根草。
她哆嗦著身子看向王秀娥和陶老太：“兩位嬸子……我該怎么辦啊……我家順子不能沒有我這個親娘。”
王秀娥撇撇嘴：“能怎么辦？涼拌。”
田小菊：“涼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