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娥見人來了,趕緊將她們迎進屋里說話,只是她們手里拎著的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除了雞蛋留下,其他的都讓她們走的時候又帶走了。
絕不給別人把柄拿捏。
楊營長也是上班的時候,聽其他營長說起這事,所以在下班回到家后,他看向坐在床上睡覺的媳婦曹春玲,問道。
“傅團長他媳婦出月子都好幾天了,你給傅家送東西了沒?”
提到“傅家”這個字眼,曹春玲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要不是他們,她也不會被抓去公安局,更不會被娘家人打,弄得她現在有娘家不能回。
更別提——
被死老婆子們訛走的那六百塊錢了。
有那六百塊錢,她干什么不香啊。
就算是天天下館子,頓頓紅燒肉都吃不完。
現在可倒好,全便宜了那死老太婆她們。
還想讓她給傅家送東西?怕是想屁吃。
見媳婦不說話,楊營長眉頭皺的能夾死只蒼蠅:“曹春玲,我跟你說話呢,你沒長耳朵還是沒長嘴巴啊?不會吭一聲嗎?”
曹春玲不耐煩的說道:“家里一分錢都沒有,拿啥送,不送了。”
楊營長生氣的大吼道:“一分錢沒有?家里的錢可是都在你那放著呢,你現在說沒有錢,你把錢弄哪去了?該不會是貼補你那個娘家去了吧?”
被莫名戳中心事的曹春玲心里一慌,
“沒有的事,我跟我娘家都鬧掰了,咋可能去貼補我娘家,你想啥呢。”
“既然沒有,那你把家里的錢拿出來讓我看看少沒少。”
“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我可是你媳婦,你不信其他人也得相信我啊。”
“別給我扯犢子,快把家里的錢拿出來。”
楊營長臉色一黑,眼睛死死的盯著曹春玲不放,這時的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畢竟,那些錢可是他攢了好些年才攢到的,拋除娶媳婦以及給丈母娘家收拾爛攤子這茬事,家里至少還有四百塊錢。
曹春玲見他這樣,更害怕了。
坐在床上磨嘰半天就是不肯從床上下來。
最后,楊營長沒了耐心,直接撂下句:“你今天要是不把錢給我拿出來,咱倆就離婚,反正我有工作,跟你散了再娶一個,還能給我生男娃。”
曹春玲慌的不行:“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要是不想讓我和你離婚,就趕緊的把家里的錢都拿出來,要不然我真能做得出來離婚這事。”
就因為這死婆娘得罪了傅團長他丈母娘家,連帶著他在營區的日子都不好過。
背后還被人說三道四的,要是再不好好表現,說不定下一批的轉業名單就有他的名字了。
轉業回地方,日子還沒在島上舒服。
曹春玲被逼得沒法了,磨磨蹭蹭的從床上下來鉆進床底下,將家里的那點子存款拿出來。
看著手里的五張大團結,楊營長的臉色黑成了炭,大有一副要發火的趨勢。
身為姐姐的楊春苗見情況不對,趕緊抱著小弟帶著小妹出去躲躲。
至于曹春玲生的那個閨女,此時正在搖籃里扯著嗓子嗷嗷大哭,嗓子都哭啞了也無人注意到她。
“曹春玲,錢呢?你告訴我,我的錢呢?”
“錢……錢被我爹娘要走了……我要是不給……他們會打死我的……”
果然,他猜的沒錯。
楊營長要被氣死了。
尤其是,辛辛苦苦打拼多年,家里就剩幾十塊錢,這事攤到誰身上,誰都要被氣死。
真是越想越氣。
氣到發懵的楊營長直接將曹春玲給狠狠收拾了一頓。
良久,他說道:“明天買些東西給傅家送去,再貼些禮錢,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這事上糊弄,咱倆離婚。”
“還有,被你娘家要走的那些錢你也給我要回來,要不然還是離婚。”
鼻青臉腫的曹春玲應了聲:“好。”
但是心里恨透了傅林兩家人。
恨不得他們去死。
第二天。
曹春玲捏著家里僅有的五十塊錢,不情不愿的去了供銷社買了兩瓶罐頭、半斤紅糖……等。
給她結賬的恰好是羅冰清。
好家伙,記仇的羅冰清借著收錢的機會,小題大做的將曹春玲狠狠罵了一頓給王秀娥等人出氣。
這更加深了曹春玲對傅林兩家人的恨意。
她沉默著拎著東西回了家屬院。
買菜回來的宋柚寧見曹春玲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聯想到最近家屬院里的那些傳言,以及鼻青臉腫帶著傷的臉。
立馬明白過來點什么。
頓時,她也不著急回家了。
湊到曹春玲跟前說道:“曹嫂子,你這是要去哪里啊?是不是去傅家?”
曹春玲警惕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傅家?誰跟你說的?”
宋柚寧道:“這還用說嗎?我一看你手里拎著的東西就知道了,最近咱們家屬院里的好多人都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去傅家,想在傅師長和傅團長面前刷個臉。”
“我家還沒時間送呢,正好我也發愁不知道送他們些什么東西,不如嫂子跟我說說你買的都有些什么,我跟著你來。”
曹春玲拎著東西往后退:“也沒什么東西,就是些紅糖和罐頭之類的。”
宋柚寧:“沒包禮錢嗎?我聽家屬院里的這些嫂子們說,都是包的的。”
說完,她又狀似無意的感嘆道:“這當團長就是好,眾人都上趕著往上貼。”
“這一個兒子搭兩塊錢,四個兒子也就是八塊錢,再加上送過去的這些東西,十幾塊錢青蘋果要有了,這養孩子的錢都出來了。”
“要我說,這多生孩子就是好,就像傅團長家這樣,多生幾個的話還能發財。”
“可惜了,我家老王沒這么本事,就算有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
曹春玲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會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