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鼎山寺,鼎山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開發(fā)。
山上有步道,還有信號塔,平常周圍的居民除了來這邊燒香拜佛,也會徒步進行鍛煉。
但開發(fā)的區(qū)域有限,絕大多數(shù)的地方還是難以通行的野林子。
沈新帶路,從路線來看,王元勝是想往山下去的,但是有些地方走不通,他又被迫折返繞行。
但整體還是往山下去的,可能是想著從其他位置下山逃離。
不過豆豆的嗅覺值得信賴。
之前30公里追夫的行為,足以證明她的追蹤能力有多么驚人。
所以一直沒丟。
天色漸暗,頭頂又有樹木遮擋,林子里很黑,手電已經打開了,孫釗反復的提醒所有人小心。
這要是一腳踩空滾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路追著,感覺快到山下的時候,對講機里突然傳出了聲音。
“孫隊,找到王元勝了,他挾持了人質,就在鼎山北路和翠峰路交叉口往西。”
孫釗臉色劇變,立刻讓人控制現(xiàn)場,避免刺激到王元勝。
同時,他又通過電臺,迅速的聯(lián)系了馮凱偉。
一旦挾持人質,那肯定要特警出動。
說完,讓沈新盡量加快速度。
現(xiàn)在都在山上,直接下去下不去,只能沿著王元勝的蹤跡下山。
對講機說的位置,應該就在前面不遠了。
沈新不說話,只盡量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嘭的一聲。
很短,很尖銳,從遠處傳來。
沈新猛然止步,心頭狂跳。
這他媽是槍聲啊!
后面孫釗也是臉色大變,抓起對講機急切的問什么情況。
一瞬間無人回應。
幸好槍聲沒有繼續(xù)響起。
幾秒鐘之后,對講機傳出嘈雜混亂的聲音。
“孫隊,王元勝砍傷了人質,他又上山了……”
“草!”
孫釗急的恨不得直接長個翅膀飛到現(xiàn)場。
就在這時,豆豆突然急促的汪了一聲,想要往前躥。
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新連忙往前走。
身后眾人快速跟隨。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所有人都心頭沉重。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快五十米,豆豆又是大叫一聲。
借著手電的光亮,沈新眼尖,一眼就看到前方樹林中,一個人靠著一棵樹大喘氣。
他被手電的光亮驚動,猛然轉身,然后拔腿就跑。
“站住!”
沈新本能的大喊一聲。
但顯然沒用。
王元勝手腳并用的往山上爬,慌亂之下,腳下一滑,撲倒在地。
不過眾人離他也有一段距離,山路難走,也不是說追上就能追上。
而滑倒的王元勝掙扎著又爬起,但走了兩步,還是腳下一崴,踉蹌著摔在地上。
“別跑了,再跑就開槍了。”
身后有人大喊,好像是陳超。
但根本沒用。
王元勝掙扎著起來,還往山上爬,但爬幾步,又疼的大叫。
他手下不停,撐著站起來還想走,但根本走不快。
他狼狽,眾人也狼狽。
腳下坑坑洼洼的就不提了,還有那種小樹,樹枝子抽在身上。
穿著夏季常服呢,劃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也顧不上。
還要牽著豆豆,沈新都滑了好幾下。
急的沈新都想放狗去追他。
可又不敢。
別看狗的戰(zhàn)斗力不俗,可真跟逼急眼了的人類相比,完全不夠看的。
更別說王元勝手里還抓著菜刀。
但已經追近了。
這時,王元勝又一次栽倒在地,他翻身坐起,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扔了過來。
沈新本能的脖子一縮。
石頭砸在樹干上。
王元勝大叫著,還是丟石頭,可身邊哪有那么多石頭,他抓緊菜刀,沖眾人尖叫:“別過來,都別過來,再過來我砍死你們!”
他衣服亂糟糟的,頭發(fā)也是,不知道出了多少汗,頭發(fā)一縷一縷的糾纏在一起。
臉上也臟兮兮的,還有血。
表情驚慌且瘋狂,抓著菜刀,空中揮舞著,沖眾人尖叫。
眾人這才追上。
沈新止步,氣喘吁吁的拽著豆豆不敢上前。
出門沒帶槍啊。
“王元勝,你跑不掉了,把刀丟了!”陳超扶住一棵樹,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眾人全都是同樣的反應。
丁雨薇差點兒都癱在地上。
孫釗扶著腰,幾乎站不起來。
“別過來,我砍死你們!”王元勝只尖叫,又瘋癲了一樣的吼道:“讓我走,我要砍死那個男的,你們不讓我走,我就砍死你們!”
他揮舞著菜刀,尖叫個不停。
陳超緩了口氣,直接掏出了手槍,想喊話,話到嘴邊喘的還是說不出來,比劃道:“辣椒水,噴他!”
刑警一般不帶這玩意兒。
跟著一起上山,鼎山派出所的同事紛紛掏出辣椒水。
這玩意兒能噴五六米遠,有的時候比槍還好使。
噗嗤一聲。
好幾支辣椒水同時噴出。
也別管準不準的,這玩意兒只要噴在身上,泰森來了也得跪。
王元勝揮舞著手臂阻擋,可根本沒用,好像還噴進了嘴里,立馬扭頭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就這還死死抓著菜刀不放呢。
但根本堅持不了太久,很快就控制不住的丟掉菜刀,原地瘋狂打滾兒。
陳超這才一咬牙沖上去,先一腳踢開菜刀,和同事老趙一起,死死的摁住了王元勝。
王元勝還在奮力掙扎,尖叫著罵各種臟話。
直到戴上手銬,孫釗才長松一口氣,急忙抓起對講機問誰開的槍,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馬路上的同事也慢慢爬上追上來了。
打頭的是同事周忠義。
他手里就抓著一把槍,也是跑的氣喘吁吁。
“我開的!”
他看見了被控制住的王元勝,這才松了口氣,扶著樹干直接要癱在地上,然后解釋道:“這小子真的是瘋了,拿刀就砍,我沒辦法,只能開槍警告。”
孫釗扶著腰坐下。
槍都已經開了,討論那是回頭的事兒,他急忙問人質的情況。
“別提了,后背挨了一刀,等救護車呢。”
孫釗又是眼前一黑。
沈新也坐下了,實在是累的不行。
丁雨薇牽著虎斑在沈新旁邊坐下,問沈新怎么樣。
“沒事兒。”沈新擺擺手。
發(fā)現(xiàn)虎斑又扒拉自己口袋,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
回頭看了一眼王元勝。
這家伙依舊謾罵個不停,不斷的流眼淚,咳嗽,真跟瘋了一樣。
孫釗也顧不上多休息,立刻往山下去查看人質的情況。
陳超則上前,問周忠義開槍的細節(jié)。
王元勝就是摸下山了,他踹倒了圍山的護欄,然后穿過路邊的綠化帶。
他好像不會開車,所以沒有攔汽車,而是攔了一輛電瓶車。
是個中年婦女,被他拽翻在地。
恰好周忠義開著警車,在鼎山外圍巡邏,預防王元勝摸下山逃離。
立馬下車攔住了王元勝。
王元勝這才把中年婦女劫持為人質。
他嚷嚷著要讓自己走,眼見走不脫,直接給了中年婦女一刀。
一刀不夠,還要再砍。
就是這個時候,周忠義才開槍警告。
一開槍,王元勝也不砍了,扭頭就跑,又跑上了山。
解釋完,周忠義才問道:“老陳,沒問題吧。”
陳超知道他擔心什么,拍拍他肩膀道:“沒事兒,你都該直接打他的。”
當時那種情況,王元勝已然是喪心病狂了,直接開槍擊斃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