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所,你是警察,你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訊問室內,周輝翹起二郎腿,道:“你問我和韓小龍的死有什么關系,那我怎么知道。”
“你這么問,算不算誣陷,我告訴你,我現在開公司,我也懂法的,你們不能因為自己是警察,就隨便污蔑一個守法公民!”
“還有,今天我是受害者,毛艷茹跑我公司大吵大鬧,還砸我東西,我還冤枉呢,你們不去調查她,跑來問我干什么!”
“焦所,你不能因為我是老實人,就欺負我,我告訴你們,老實人也有脾氣的!”
焦國義臉色難看,呵斥道:“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把腿給我放下來!”
周輝把腿放下,語氣依舊囂張,直接質問焦國義自己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焦國義也是老江湖,知道氣勢不能被周輝拿捏。
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周輝,你跟我**律是吧,那我就跟你好好講一**律。”
“韓小龍的案子,至今未破,這是命案,司法機關一旦立案,就是終生追訴,也就是說,案子不破,那就永遠要調查。”
“現在毛艷茹說你是殺害韓小龍的兇手,那我問你有問題嗎?”
“怎么,是嫌我一個派出所所長問你級別不夠是吧,那好,你等著,我去聯系分局刑偵大隊,讓他們來問你!”
一提這個,囂張的周輝氣勢弱了下去。
但他又開始耍無賴,道:“那你們也不能因為毛艷茹隨便一句話,就誣陷我啊,那我還說她毛艷茹殺的人呢。”
焦國義厲聲反問:“我們有誣陷你嗎,我們是在調查,可你有配合嗎?”
周輝下意識的還要翹二郎腿,察覺到焦國義嚴厲的眼神,這才悻悻的放下。
但還是一臉混不吝,道:“焦所,你也甭嚇唬我,反正我就知道,人不是我殺的,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我一身正氣,走遍天下都不怕。”
“您也甭問了,我跟您說不到一塊兒去,你不是說找刑偵大隊嘛,找去啊,你讓他們來問,我也就這一句話。”
“反正這事兒不算完,他毛艷茹得賠我錢,還有你們,你們最好現在就放我走,不然的話,回頭我非得找個地方,好好跟你們講講理不可。”
說著,往椅子上一靠,扭過頭去,直接不說了。
監控前,劉杰表情平靜。
這樣的無賴,他見過不知道多少了。
沈新也不在意,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喊叫聲。
“毛艷茹,你個臭婊子,你他媽給我出來!**的,敢去我家砸東西,我弄死你!”
沈新立刻望向劉杰。
這是李靜吧?
劉杰招呼道:“走,出去看看。”
倆人出門,前往接警大廳。
但是沒現身,就在角落里,默默觀察。
她穿著毛呢大衣,蹬著長筒靴,一頭波浪卷,戴著挺大的兩個耳環。
但腹部有清晰可見的贅肉。
然后面孔上粉底很重,就五官來說,遠沒有達到漂亮的地步。
“李靜,這是哪兒,你鬧什么鬧!”
趙培柱現身,大聲呵斥。
倆人應該是認識,但李靜也不管他,直接就要往辦案區闖,嚷道:“毛艷茹那賤貨呢,我要問問她,誰給她的膽子,敢去我家公司鬧,給她臉了!”
趙培柱攔住她,把她拽進了旁邊的辦公室。
沈新低聲道:“劉支,這李靜很強勢啊,所以當年周輝應該有足夠的動機,必須掩蓋他和毛艷茹的關系。”
假如再背上賭債,指望著靠李靜來還清賭債,那動機就更足了。
劉杰微微點頭,道:“不管這個,反正現在窩是勉強打好了,這魚能不能上鉤,就看誰的耐心更足了。”
沈新一愣,看來劉杰還釣魚啊。
趙培柱按照之前的安排,對李靜進行了詢問。
她嗓門兒大的驚人,嚷嚷著毛艷茹腦子有病,是瘋狗,胡亂咬人。
而焦國義這邊也結束了。
“這家伙還舉報毛艷茹涉黃,提供非法交易。”焦國義一臉哭笑不得。
劉杰略一沉吟,道:“放了他吧。”
遲早要放。
而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指望能夠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焦國義點頭,又問毛艷茹要不要放。
劉杰搖頭:“先關押幾天,她不是涉黃嘛,查。”
不能再放毛艷茹出去,破壞這邊的調查行動了。
很快,周輝辦完手續,放了出去。
他也見到了李靜。
李靜火氣還不小,上來就拿包砸周輝,嚷嚷著你不是跟毛艷茹斷了嘛,就這么斷的?
倆人在接警大廳外鬧了一通。
周輝黑著臉,突然不走了。
他又跑了回來,沖焦國義嚷嚷著派出所污蔑他名聲,現在就要見毛艷茹,要讓毛艷茹給自己道歉,洗涮自己的名聲。
“還有你,焦國義,你也得給我道歉,不然我就把你們的視頻發到網上去,讓網友給我評評理!”
“我他媽是受害者,你們竟然還抓我,把我當犯人審,還污蔑我殺人,焦國義,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他媽就不走了!”
他把手機鏡頭懟在焦國義臉上,大聲嚷嚷。
“都來看啊,警察隨便抓人,自己找不到兇手,拿我頂罪,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扯著嗓子大喊,吸引了不少來派出所辦事的人圍觀。
焦國義臉色鐵青:“周輝,你想干嘛,這是派出所,你不要亂來,想清楚了再說!”
“我亂來?”
周輝一點兒都不怕,直接把手伸到焦國義面前:“那你抓我啊,你們警察厲害啊,威風啊,想抓誰就抓誰,真是太牛了,我一小老百姓,我斗不過你們,我怕還不成嘛。”
“老婆,給咱們的人打電話,讓他們都過來看看,這警察有多威風。”
“焦國義,你有本事就把我抓了,反正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示意焦國義趕緊抓自己。
周圍還全是圍觀的人。
氣得焦國義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
暗處,沈新氣得也肝兒疼。
劉杰表情難看,一言不發。
焦國義顯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也不廢話,直接掏了手銬,拷住了周輝一只手。
真以為暴力機關是鬧著玩兒的?
就一條,擾亂單位辦公秩序,就足以收拾這種無賴。
一見真銬上了,旁邊李靜急忙沖了過來。
“焦所,別啊,他腦子有病,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著直接給了周輝腦袋一巴掌,讓他趕緊道歉。
焦國義直勾勾的看著周輝:你什么意思?
周輝嘴里嘟囔了幾句,冰冷的手銬還是讓他做出了理智的選擇,扭頭道:“焦所,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焦國義輕哼一聲,沒松銬子,問道:“首先,不是我放過你,我問你,我們有沒有胡亂抓人,有沒有不按合法程序來訊問你?”
周輝又挨了李靜一巴掌,搖頭說沒有。
焦國義這才解開手銬,又讓周輝當面刪掉視頻,才讓他離開。
倆人上了車,開車離去。
圍觀人慢慢散去。
賴勇那邊,也默默跟上周輝。
劉杰迎上焦國義,安慰了一句。
“我沒事兒。”
焦國義擺擺手,說他干了這么多年警察,見過的無賴如過江之鯽,多的根本數不過來。
要是每次都為他們生氣,早就把自己氣出毛病來了。
“劉支,韓小龍要真是這小子殺的,不能放過他啊。”焦國義又道。
羅麗美年紀大了,去分局太遠,不方便。
所以經常來所里詢問案子的情況。
背也駝了,蹬個三輪車大老遠的過來,他看了也不落忍。
“放心。”
劉杰點點頭,招呼沈新上車,和賴勇他們匯合。
離開派出所之后,周輝先回了公司。
倆人一直待到傍晚時分,這才回家。
只不過,李靜回了鎮上的家。
他們在鎮上一個叫恒豐世紀豪庭的小區有一套大平層。
而周輝,則是驅車返回了烏壩村。
這個行為,讓劉杰感到振奮。
公司在鎮上,平常周輝極少回家。
在毛艷茹大鬧一通,嚷嚷著自己是殺害韓小龍兇手之后,立刻跑回了烏壩村。
他要干什么?
周輝在烏壩村的家位于村子西面。
開公司賺到錢之后,他對老宅進行了重建,現在是一棟氣派的二層獨門獨院的別墅。
如今就他母親黃慶梅一人居住。
汽車緩緩停在路邊。
斜對面是一條東西向的巷子,往里面走,倒數第二家就是周輝家。
透過鐵藝圍欄,可以看見院子里停著的S級。
“劉支,你說他現在回來是為什么呢,銷毀證據?要有證據,早就銷毀了,還能拖到現在?”賴勇開車,遠遠的看著周輝的院子。
劉杰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了幾眼,扭頭問沈新怎么考慮的。
沈新和丁雨薇坐在后排。
今天的丁雨薇的走訪依舊是毫無發現。
而名單上,除了那些在外定居,或者外出工作的人,剩下的人,基本上已經快摸完了。
老狗沒有反應,那周輝的嫌疑還在繼續加大。
沈新道:“我覺得他是回來找他媽的。”
劉杰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毛艷茹的大喊,肯定是驚動了周輝,所以特意跑回來,跟黃慶梅再交代幾句,把口供串好。
賴勇想了想道:“那劉支,要不要讓清原所里的人,上門問一下黃慶梅,看看她什么說法,反正咱們現在有正當的理由進行調查。”
毛艷茹嚷嚷著周輝是兇手,這有足夠的理由繼續進行調查。
劉杰思索一番,點點頭表示可以。
說著,劉杰四下張望一番,道:“這樣,讓清原所出面,和村委會聯系,給村里多安裝一些攝像頭。”
他指了指巷子盡頭那根電線桿子,離周輝大門也就十幾米的樣子。
“在那兒裝一個,對著他家大門,不要裝太高,拾音器裝上,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呢。”
“這是農村,咱們這樣大張旗鼓的盯梢,引人注意。”
這不像城市里,車水馬龍的,把車往路邊一停,沒人會注意你。
在村里停個車,幾個人躲在車上神神秘秘的,太引人注目了。
“經費的話,市局出,要盡快,今天晚上聯系,明天就過來安裝。”
為破這個案子,劉杰也下狠功夫了。
賴勇點頭記下,這就打電話開始安排。
現在是傍晚,村里已經開始有人走動,劉杰也沒有多待,示意開車離開。
在監控沒有到位之前,他安排人,分批接力進行監視,盡量不引起村民的注意。
村子外面,幾人吃飯的時候,丁雨薇輕輕推了推沈新,低聲道:“要不然讓大美試一試,就算搜集來的視頻無法做為證據使用,但至少可以幫我們確認周輝的嫌疑,還有調查的方向。”
沈新看了眼劉杰。
這個想法,沈新之前已經想到了。
首先,方法應該是可行的。
大美戴著攝像頭,往周輝院子里一趴,他應該也不會注意到。
但這其中會有一些問題,涉及到程序是否合法。
國內雖然不適用毒樹之果理論,可依舊有非法取證的規定。
尤其是涉及到技術偵查手段,規定非常嚴格。
打個比方。
有記者設法潛入違法工廠偷拍,拍到違法過程,然后報警。
在實際的操作中,偷拍的視頻無法做為直接證據,還需要后續合法調查補全證據鏈,根據證據鏈才能去定罪。
又比如。
一樁命案,立案后鎖定嫌疑人,是否可以使用遠程監聽設備。
真有這種設備,沈新在技術科見過。
然后對嫌疑人的住所進行監聽,在他的日常談話中,比如親口承認殺人了,那這些話是否可以作為證據?
這里面也得分情況。
如果是毒品案,或者有組織犯罪等惡性案件,經過程序審批,合法合規,可以當成證據。
但如果只是尋常命案,比如過失致死,激情殺人,就不一定適用了。
因為有常規偵查無用的前提條件,有不能侵入私人場所的規定。
而最重要的,還是審批。
要由領導決定是否啟用技術偵查。
像大美出動的情況,毒品案出動了,張琴案涉嫌人質安全,也出動了。
之前李一豪的案子,涉及到被拐兒童,也用了。
其他的普通案件,分局搞偵查的時候,孫釗可沒有動不動就用大美來幫忙。
當然,使用貓來偵查,本身就沒有先例,所以很難界定。
沈新相信劉杰肯定知道大美的情況。
但是他沒提,那就是有顧忌,不想用。
看他裝攝像頭,都裝在公共區域,這就是想把案子辦成鐵案,不想出任何程序上的問題。
丁雨薇點點頭,也不再多說。
當天晚上,沈新和丁雨薇還是回鎮上正常休息。
具體的調查工作,松陵這邊負責,并不需要沈新倆人加班加點幫忙。
第二天和劉杰他們匯合。
當夜周輝并無任何動靜。
今天一早,他就驅車離開了家,回到了鎮上的家。
看行為,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接下來的兩天,他并沒有再返回烏壩村。
關于毛艷茹所說的一些情況,丁軍保這邊也調查清楚了。
當年李靜的確帶人,要砸毛艷茹的店,威脅她不許再和周輝往來。
然后當年周輝賭博的事情也查清楚了,他的確輸了一大筆錢,足足有8萬多。
就在案發前一個月。
借的還是高利貸,然后利滾利,滾到了快十萬,周輝這才還上。
而還上的時候,已經是案發之后了。
具體錢是怎么來的,同樣查到了。
由于是大筆金額,記錄保存的更久,查到周輝老丈人在案發之后,從銀行取走了十萬塊錢。
那很顯然,這筆錢就是李靜家幫著還的。
而外圍一些調查也證實。
在還上這筆錢之后,周輝再也沒有去打牌賭博。
有人說他被李靜管的很嚴。
那合理推測,他就是主動向李靜承認了這筆賭債,然后尋求幫助。
所以之前推測的動機,是站得住腳的。
被人追債,指望著李靜幫忙還債的情況下,他不敢讓李靜知道自己有出軌的情況。
黃慶梅這邊,派出所也上門,進行了調查。
趙培柱去的。
他說感覺得到,黃慶梅很緊張,但咬死了說什么都不知道。
指望她大義滅親,應該是沒可能了。
監控也裝起來了,也一直對周輝和李靜進行暗中監控。
可周輝并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丁雨薇這邊的村中摸排結束了,一樣沒有發現。
至此,案子又一次走入了困境。
周輝有嫌疑,可就是找不到證據去鎖定他。
每次到這種時候,就是最折磨人,壓力最大的時候。
劉杰調動這么多人進行監視,外圍調查。
可沒有結果。
而你又不知道堅持下去,是否可以得到結果。
那你該不該堅持?
這么多人,人吃馬嚼的,又不是只有一個案子。
才幾天時間,松陵分局那邊已經堆積了不少案子。
可你又怕這一不堅持,就錯過了抓到周輝的機會。
還有沈新倆人呢。
這是請來幫忙的,這都幾天了,一直把人留在這邊,南江那邊就沒有意見?
人也有案子的。
還有毛艷茹。
就現在,還在所里嚷嚷著,出來就要去弄周輝。
又嚷嚷著警察不辦事兒,知道周輝有嫌疑,為什么不抓。
沈新經常待在劉杰身邊,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劉杰的黑眼圈是越來越重了。
這些天他估計都沒怎么休息。
“三天。”
辦公室里,劉杰豎起三根手指,道:“再盯三天,如果還沒發現,那就留一部分人,大部隊都回去。”
三天之后,不能把這么多人全部捆在這兒。
說著,劉杰又向沈新道歉,說再麻煩沈新三天,如果還沒發現,就讓沈新倆人先回南江。
沈新連忙道:“劉支,我們沒關系的,孫隊特意還給我打電話呢,說全力配合您這邊。”
孫釗是打電話了,但卻是問沈新什么時候能回去。
劉杰點點頭,招呼丁軍保他們繼續干活。
沈新還是留在這邊,看看能不能尋找新的突破口。
劉杰知道,現在是比拼耐心的時候,他相信已經驚到了周輝,一切的調查都在暗中進行,風頭也過去了,如果周輝要做什么,應該快了。
一晃,又是兩天過去。
周輝這邊依舊毫無動靜,工廠,鎮上的家,兩點一線。
李靜也是一樣,她在鎮上開的有一家美容店,每天就是去店里忙活,然后接接孩子什么的。
這兩天,沈新和丁雨薇抽空,依舊偽裝成電詐宣傳員,去村里轉悠。
看看能不能從村民的談論中,發現一些有用的信息。
前兩天,村里還有人討論來著。
畢竟毛艷茹鬧的動靜不小。
但這兩天,討論的勁頭也過去了。
最后一天,沈新和丁雨薇特意去了羅麗美家,看看她,也看看這條老狗。
這次能鎖定周輝,它是立了大功的。
院子里,羅麗美默默抹眼淚。
村子里消息傳開之后,她去找過黃慶梅,吵了一架。
沈新這邊勸過她。
可提起來還是哭,覺得韓小龍死的冤。
沈新也只能反復的安慰她,說遲早案子會調查清楚的。
老狗趴在地上,沈新摸它,它也只是微微抬頭。
它是真的老了。
倆人告辭離開,上車開出沒多遠,前面一臺奔馳車駛過。
沈新掃了眼車牌,周輝的車。
沈新不動聲色的離開烏壩村,立刻給劉杰打過去電話,問什么情況,周輝怎么又回村里了。
村外公路上,沈新和劉杰他們匯合。
新裝的監控可以聯網看。
“他這是去干嘛?”
劉杰皺眉。
回到家里的周輝,沒多久就提著兩樣禮品,步行出門。
現在是半下午,村里人不多。
周輝一路往南,好像是送禮,監控中,他拐入了一條岔道,最終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沈新猛地皺起眉頭:“咦,這不是楊茂才家嘛。”
“誰?”
車內劉杰幾人都抬頭望向沈新。
監控中,周輝正在敲門。
沈新匆匆把楊茂才家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道:“這周輝和楊茂才,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關系嗎?”
這倆人并沒有什么親戚關系。
至于是否是朋友關系,那并不知道。
但是楊茂才已經死了,死了四年了。
監控中,門被敲開了,周輝走了進去。
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周輝才又出現,禮品留下了,監控中,他腳步有些猶豫。
不時的停下,還扭頭。
最終,還是離開,往家走去。
整個過程,行為很反常。
“查!”
劉杰也不廢話,招呼丁軍保立刻查周輝和楊茂才的關系。
沈新心里也犯嘀咕。
楊茂才四年前出車禍死了,至今也沒有找到肇事司機。
而且沈新記得上回斜對面,那個中年婦女說了一句話。
說那兩年,楊茂才也不知道從哪兒發了財,蓋房子,娶老婆。
當時沒覺得有什么。
現在如果和周輝聯系在一起,沈新想了一會兒,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